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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钗头凤》,催人泪下的爱恋,错在谁?悲剧还在上演吗

 我的学校西亚斯 2020-06-23

近期热播的综艺节目《婆婆和妈妈》,是一档主打代际关系的真人秀节目,由明星夫妻带着各自母亲一起旅行,通过旅行中日常生活的透析,从轻松愉快的角度来解读家庭成员之间的微妙关系,进而引发观众对婚姻、亲情以及代际沟通的思考。

在这四组家庭中,婆媳相处模式各不相同,也引致各种热议。能如伊能静般与婆婆亲如母女,关系融洽确实难得;抑或如麦迪娜与婆婆之间能够彼此互相尊重,即便做不到亲如母女,但能够保持彼此间的距离,友好相处也是不错;若如谦卑的陈若仪与强势的婆婆,生活中发生的问题和矛盾必然遭至关系岌岌可危……

一代代过来人不无感慨的说:“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于是乎,原来单纯的爱情也因诸多因素而变得不那么纯粹了,因为家长的强势而棒打鸳鸯的事现今社会虽不多见,但也不可避免。那在封建礼教盛行的古代,因家长而逼迫分离的恩爱眷侣也是比比皆是。且不说《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与焦仲卿的爱情悲剧,每每读之,都不禁让人声泪俱下,对封建礼教以及家长统治的罪恶也是深恶痛绝。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的是才子佳人陆游与唐琬的凄美爱情。

张爱玲在《倾城之恋》中曾说:“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陆游,一位众口交誉的诗人,唐琬,一位素负盛名的才女,世人常说,唐琬是陆游的表妹,也就是陆游舅舅家的女儿。当然这一说法后人也多有质疑,事实真相怎样我们暂不去考证。但两人应该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长期的耳鬓厮磨,萦绕心肠的情愫也渐渐在两人心中滋生,就连一众亲朋好友也是看在眼里,感慨这对璧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有意成全这门亲上加亲的好姻缘。于是,陆家就以一支精美无比的家传凤钗作为信物。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你我的刹那相守,又要耗尽我们多少缘分。”喜结连理的两人,伉俪情深,相爱日笃。如此琴瑟和鸣的人间佳侣,谁人不赞是佳偶天成,似乎他二人俨然活成了世人艳羡的婚姻生活。

然而“伉俪相得,而弗获于其姑”,这其中的“姑”,古时是指丈夫的母亲,也就是唐琬的婆婆。显然,新婚燕尔的陆游满心沉醉在欢愉的婚后生活之中,美酒佳肴,夫妇二人携手在春色明媚的街市游玩,陆母作为一位严苛的家长,威严而专横,她更希望陆游能够金榜题名,光耀门楣,看着自己的儿子整天沉醉于夫妻情爱,荒废了科考课业,内心的不满渐渐引发了对儿媳唐琬的反感,于是,一场棒打鸳鸯的戏码就上演了。强势的陆母希望儿子能看淡儿女私情,寄情于科考前途,更以没有子嗣为由,逼迫陆游休妻。

在“百善孝为先”的古代社会,身为大孝子的陆游不得不在母亲的强势逼迫之下,将唐琬送回了娘家。正所谓“彩云易散琉璃碎,只因好物不坚牢”,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逝去,就好比美丽的彩霞容易吹散和玻璃容易碎裂一样,美丽但不长久。

现实面前,爱情显得如此脆弱而不堪一击。分手后的陆游,虽再婚王氏,但也因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而抱憾终身。被休后的唐琬,生活暗淡,好在有着皇室宗亲身份的赵世程出于爱慕,顶着宗族压力,迎娶了唐琬,但唐琬那颗破碎的心却再也难圆满了。

一别十一年,再相遇也已是物是人非。若二人皆能放下过往,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怕也不会有这流传至今的人间悲剧了。相见不如不见。然造化弄人,在绍兴二十五年即1155年时,一天,陆游在家乡山阴(今浙江绍兴市)城南禹迹寺附近的沈园,与唐琬不期而遇。纵然十年光阴的阻隔,但再相见,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恋之情依然不曾改变。

唐琬在征得丈夫的同意后,派人给陆游送去了酒肴。陆游睹物思人,百感交集,于是在沈园的墙壁上写了一首《钗头凤》。

钗头凤·红酥手

宋代:陆游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诗人遥想当年,昔日夫妻恩爱对饮的情景历历在目:一双红润酥腻的玉手,捧着盛上黄縢酒的杯子。这杯杯香醇,满溢着甜蜜的爱情,画面格外温馨。然而此时的你却早已像宫墙中的绿柳那般遥不可及。春风吹生,本该给人间带来怡人春色,然而却是那样的可恶,硬生生地将美好的欢情吹得那样稀薄。离别十一载,满怀的愁绪,留存下来的只有这人生的孤独与离怀的萧索。遥想当初,只能无谓感慨:错,错,错!

三个“错”字叠加,仿佛是悲怆地质问,到底是谁的错?充盈着满腔的无奈苦楚,欲怨不能。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如今,春色依旧,然人却今非昔比,憔悴消瘦。几年离索,带给对方的痛苦可想可知,著一“空”字,可以想见陆游见此情景,那种怜惜之情,感伤之痛是多么深刻。泪水洗尽脸上的胭脂,又把薄绸的手帕全部湿透。一“透”字,虽不闻恸哭声,但却见泪满巾。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桃花已经凋谢,洒满凄冷的池塘阁楼上。自然物事的变化本是常态,但在诗人眼中,却生出无情的“东风”摧残了这美好的桃花,昔日的美丽不再。这不正如诗人此时的心境:永远相爱的誓言依然存在,但是锦文书信却再也能以交付。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哀,一拥而上,只能感叹:莫、莫、莫。事已至此,再也回不到当初,一切都无法挽回,无可补救了。这份怨恨愁苦而又难以言状的凄楚痴情,说与谁人听呢?这样一幅别开生面、催然泪下的场景恍若在眼前。

这弥漫于笔端的眷念之情,愤激之情,感人至深。

许是词人感慨世情凉薄,写完《钗头凤》后,词人便索性离开了家乡,过去了云游四海的生活。后来唐琬来到旧地,看了这首词,心潮起伏,怅恨难消,当即也写了一首哦《钗头凤》作答:

钗头凤·世情薄

作者:唐琬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在唐琬看来,世道人情是那样的险恶,一条封建礼法就把她和陆游这对恩爱夫妻活活拆散。遭受打击的她犹如风雨黄昏中的残花。满腹心事无处诉说,只能忍受无奈和痛恨。此时唐琬,犹如秋千架上的绳索,飘飘荡荡,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而更为不幸的是,改嫁后,连表达的自由也没有了。长夜无眠,角声凄凉,欲诉痛苦,只能强作颜笑。

没过多久,唐琬便撒手人寰。

陆游终其一生念念不忘的,不过是那段岁月和自己。

而把唐婉推向生死绝路的,是她对陆游爱的深深执念。

相思成病,而你就是医我的药。宿缘有种种,古今难相同。我们都向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恋,有一场缘,却是孑然单薄,然爱过,即便是刹那相守,也好过没有遇见。用一生的爱换一世的情,纵然苦楚万分,却依然酣醉其中。这或许就是爱的魔力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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