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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四处跑官、要官,是个“官迷”,却受人敬仰,这是为什么呢

 闲挑灯花 2020-06-24

文/蓝月光

或者你要瞪大了眼。没错,孔子是官迷!

孔子喜欢当官,也崇拜官。有人说夫子多艺。孔子说,没错,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他把自己的能鄙事,归结为“贱”。而且说,大夫会这种事吗?不会的。

不要嘲笑孔子的愚。孔子虽为圣人,可也超脱不了那个时代。哲人说,人是阶级性的,谁也不能超脱他的时代,就像人不可能揪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面。

其实,孔子是流着贵族血液的。他的父亲叔梁纥是曲阜的官员。他的先祖是宋国贵族,只是因为家世没落,才成为平民,寄人篱下。

所以,在孔子看来,他一生奔走,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官。他渴望着当官,奔走列国,找国君自荐,就是想谋求职位。屡荐不为所用,甚至佛肸等造反派请他,他都要去。为此,子路大声反对。孔子还辩驳:“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不是说坚硬的东西磨也磨不坏吗?不是说洁白的东西染也染不黑吗?我难道是个苦味的葫芦吗?怎么能只挂在那里而不给人吃呢?可知老先生要当官愿望的迫切了。

子贡问他:“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老先生就忙不迭地说:“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可知后世的“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一试求售”,实在其来有自。

但是,或者是上天故意安排,像孔子这样,却注定当不了什么官。以他老人家的脾气,也当不好官。

孔子在鲁为季氏赏识,做了大夫之类的官(这也是他做的最大的官了)。他诛杀少正卯,安社稷,正想施展一番手脚,可是,齐人馈女乐,季氏三日不朝,子遂行。

孔子到齐国,说服了齐桓公,要他做官。齐桓公也许了以管孟之间待之,可是,又说,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听了,又遂行。

孔子性格刚毅,鲁君问他君臣关系。他说,君待臣以敬,臣待君以忠。言外之意就是说,如果君不敬臣,那么臣就可不忠君。所以,就有了他弟子孟子的“民为贵,君为轻”,“君视臣如草芥,臣待君如寇仇”,直把朱元璋恨得牙根疼。

孔子念念不忘大夫的礼仪,不忘士民的区别。在爱徒颜渊死后,颜渊父亲(也是孔子徒弟)请孔子卖掉车,以买椁葬回。孔子说,我的儿子鲤死,也是有棺而无椁。今我把回也当作自己儿子看待的。我不能卖掉车子。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以步行也。因为坐车是大夫身份的象征。夫子他老人家不可能丢掉身份。

对于权势财富,孔子一点也不掩饰羡慕(这一点比那些正人君子、道貌岸然者不知高多少倍)。他说,“富若可得而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富与贵,人之所欲也。”但他老人家接着又说,“如不可为,从吾所好”,“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这才是他老人家的凛然风骨,坚守的不可触碰的做人底线和原则。所以,虽然朝夕暮想的都是当官,可有时候,他的官位又是他主动放弃的;虽然爱财,可对有的财却不屑一顾。所以,虽然恓惶一世,落落不遇,甚至被人嘲为惶惶如丧家之犬。他自己也黯然感伤: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但他老人家,依然守身如玉,躬行不悖。

由此可以知道,孔子席不暇暖,跑官要官,为的决不是他自己的名利和享受,而是为了理想:复周礼,行王道,拯救世道人心,和在他当时看来礼崩乐坏的人世。他曾说:“如有用我者,吾岂为东周乎。”如果有人任用他,他就能近者悦,远者来,恢复周礼到他心目中圣人周公的时代。

他的见解在当时诸侯看来是有点迂阔的,所以他们尊重他,却不可能重用他。要重用的还是有切实治国效用的法家。所以,孔子的理想在当时注定是悲剧的,难以实现的。对此,别人清楚,他心里也清楚。有人就评价他为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者。他自己也凄然地说: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

晚年,他周游列国,在现实中碰了一鼻子灰之后,终于不再念想着为政做官,而是开始育徒、整理典籍了。他说,“自行束以上,吾未尝无诲也。”但他教育的目的,仍然是培养官员,让他们继承自己的政治理想。他培养弟子,最重要教育内容就是培养他们从政,把他未竞的政治理想付诸现实。出乎他意料的事,这个看似无奈的变通之举,却成就了他人生最大的功业。他虽然没有从政,可是他的理念却影响了一个民族,影响了一个民族几千年的政体,又有哪一个当政者能及呢?孔子虽然没有得意于他的时代,但他千古素王的官职,又有谁能及呢?

唐玄宗曾咏孔子:“夫子何为者,栖栖一代中。地犹鄹氏邑,宅即鲁王宫。叹凤嗟身否,伤麟怨道穷。今看两楹奠,当与梦时同。”玄宗是懂孔子的。

这样的官迷,实在可爱又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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