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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苦难的童年

 新用户06868399 2020-06-24

〓 第 1191 期  

|师永宏 编辑|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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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母亲不愿提起,一辈子想忘而又忘不掉的故事。也是我犹豫再三,想讲又不敢细讲的一段母亲心酸往事。总怕揭起她老人家的伤疤,担个不孝之名。现在觉得母亲也老了,很少去看我写的东西,不防尽可能粗略叙述一下故事梗概,这样一方面照顾了母亲的情绪,一方面也了却我的心愿。或算是一种折中处理。

我也有姥爷、姥姥,不然那有我妈?可她们没亲过我,我也不亲他们。为什么呢?因为我从出生就没见过姥爷、姥姥,所以对姥姥、姥爷没概念。母亲也提起过,但多数是讲我姥爷,对我姥姥她也只是听我姥爷说:聪明手巧,记忆力强。而我母亲对我姥姥的记忆几乎是零。在我母亲两岁多不到三岁我姥姥就去逝了,母亲也常叹:我怎那么愣了,怎就没记住?其实这对两岁多的孩子很正常,但不难听出她的遗憾。母亲提起姥爷时说他是割地快手,同样长的地头他已割到头了,别人还在一半的地方了。母亲觉得很自豪,回忆起来似乎对姥爷有浓浓的情结。而我却不以为然,甚至有点怨言,这也许是源于母亲不想提及的那段心酸的往事。

我妈老家在山西大同境内,姥姥生了五个孩子,我的母亲最小,上面两哥两姐,在一个哥五岁和一个姐七岁时同一年患伤寒去逝。母亲在两岁多时姥姥也去逝了,庆幸的是还有个三姐姐和一个哥哥,三姐姐大她十一岁,哥哥大她六岁。三姨虽然才十四虚岁,但也可以做饭带妹妹(我母亲)。就这样三姨把我母亲拉扯到五岁。那知家里又起了变故,三姨在一次流感中去逝了,我隐约觉得这和姥爷的不关心有很大关系,也不知是失妻别子之痛之故,还是没人约束的原因,他更喜欢抽大烟了,孩子病重了他也不大关心,只是给吃点大烟灰了事。在母亲一生中,让母亲享受过母爱的,也是给母亲留下最深影响的便是我这位三姨,母亲说她三姐带她玩,总是背着她,有时和她捉迷藏。所以在这位三姨去逝时,当时已经五岁能记事的母亲悲伤万分,整天哭着要三姐姐,不吃不喝,差一点追三姐姐去。不知是上天的眷顾,还是没娘孩儿生命力顽强,母亲又活过来了。但失去疼她的三姐姐是她心中永远的痛。此后就只有姥爷、十一岁的舅舅和五岁的母亲相依为命了。舅舅大一点懂事了,看着自己父亲只知抽大烟,对他们关心不够,气得生病了,日见消瘦,到了十六岁时已是病得下不了地,出门大风都能刮倒。因此,母亲从七八岁便担起了家庭主妇的担子。这时毕竟还有姥爷帮忙,也没有伤及到她灵魂深处。真正让她一辈子都不想提起的是她十虚岁那年,也就是十六岁的舅舅病得在黄泉路上徘徊的时候。

那年夏天,当地遭遇了罕见的冰雹,地里的庄稼被打的光秃秃的,明显是一个灾年。有能力的人开始补种一些小日期作物,无力的人开始逃荒。而我姥爷家却不想这些,我舅舅与姥爷矛盾的大暴发,比这场冰雹更可怕。舅舅一方面是因有病无钱医治心情不好,另一方面是对姥爷有一分钱只顾用来抽大烟的不满,因此两人天天吵架,舅舅气得身体日见消瘦,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只有三十多斤,也就是皮包骨了。姥爷呢,因失去三个孩子和妻子,心情自然也坏透了,现在儿子又天天跟他吵架,自然心烦,一赌气说道:这年景好人都得饿死,有儿的命你就活,没儿的命你就死,我出口外呀。一拍屁股走了。
       

姥爷背着行李走后那天,母亲眼巴巴地望着姥爷,满眼的泪水想让姥爷留下,姥爷只说:你在家照顾你哥哥吧,爹出口外割地给你挣钱,挣了钱冬天回来接你。姥爷走时给两个孩子留下的赖以生存物质是:院子里的破窑洞中有多半窑柴,一只小公鸡。住的破窑中有少半泥瓮粟子,还有半泥瓮谷子,一口锅一个风箱,一个大碗两个小碗,一个盆子三双筷子,一个小水瓮,一张破被。还有姥爷为母亲量身打造的一担水桶——洗干净装煤油的两只小桶和一个小扁担。同时也给母亲留下一个希望:冬天回来接他们。

现在家里只剩下兄妹俩,十六岁有病下不了地的体重三十来斤的舅舅和十岁的母亲。由于家贫营养不良,母亲那时很瘦小,站在地上两眼刚好露出炕沿,也就是一米一左右。就这么一个小女孩开始承担起了家庭的全部重担。首先面对的是柴米油盐衣食住行的问题。柴有米却不多,油盐就免了,因为米少每日只能喝糊糊或稀粥,不做菜也就不需要油盐。衣服每人有一身破衣服,住处就是一孔破窑。面对这么个烂滩子,母亲十岁就学会精打细算,她要把粟子留下一点等姥爷回来吃顿糕。谷子兄妹俩节省点吃,力争坚持到冬天。
 

母亲每日要干的主要的事是去大泉子挑回俩人吃的水,再量出一天要吃谷子,拿到不远的一户人家小碾子上碾米,大碾子她是推不动的。虽说是小碾子,但对于一个十岁身体瘦小的女孩来说,每次都是汗流浃背。之后把碾下的谷皮再尽量碾碎点,这样为的是做出的谷皮糊糊不太划嗓子。小米熬稀粥,熬两碗,舅舅喝一碗,母亲喝半碗留半碗,预备舅舅饿了随时热了喝。谷皮糊糊才是母亲的主食。开始母亲也贪玩儿,有一次玩的回晚了,舅舅一个人在家饿了,她回来后挨了好一顿骂,以后每出去玩一会儿便回家看看。但孩子毕竟是孩子,想不到的时候还是会有的。一般情况是每天晚上要准备一筐柴在灶台边,以便舅舅夜里饿了能随时热饭。舅舅一饿病就严重,必须马上吃点,为了以最快速度把饭热了,都是在灶里点一把火,把稀饭倒在锅里热。那天母亲晚上忘了准备柴了,夜里舅舅突然饿了,这可愁坏了母亲,挺大个院子里只住着兄妹俩,半夜出去还真有点胆怯,所以犹犹豫豫。舅舅是饿急了,催促着快出去弄些柴回来,嘴里还骂道:出去一下能咋的?一出去鬼就吸了你了?二鬼就抓你了?你去不去……  这无形中增添了母亲的心里负担,但架不住舅舅的责骂,心想:哥哥要是死了剩我一个人怎办呀?最终还是救舅舅命的念头占了上风。于是流着泪提了筐子硬着头皮出门,跑步到破窑洞,把筐子挡在身前摸索着,终于筐子碰到了柴,胡乱地塞了几把便跑了回来,忙生火给舅舅热饭。舅舅的气还没消,问道:你这不是也回来了?鬼没吸了你?母亲不敢吱声。
         

转眼秋天到到了,老天爷总算照顾这对没娘孩儿兄妹,没有赶尽杀绝,地里的谷子冰雹打了后崛出了大拇指长的二茬头,多多少少也有点收获。到了收割的季节,母亲便背着舅舅,带上为舅舅准备的水和糊糊锅巴到地里割谷子。先得匆匆地割两捆子给舅舅搭个阴凉地,匆忙中也会把没黄的割了,总会招来舅舅的指责。母亲是不懂谷子黄不黄的,之后舅舅指点那儿她割那儿。就这样,经过多日的辛苦,兄妹俩把仅有的一点口粮也收割了。在别人还没有往回拉谷草时,母亲便每天一捆一捆往回家背,再用木棍一点一点把谷子打下来,也收获了有五六十斤。兄妹俩很高兴,这又能让他们多活几日,这可是续命啊!

要说夏天与秋天好过点,那冬天就是兄妹俩的一道关。吃水就成了一个问题。母亲每天担水时都要小心翼翼,即使这样也不知要摔多少跟头,有时好不容易挑着走了一段路,一不留神摔倒了不但水洒了,衣服也会湿了。她只有一身衣服,穿着湿衣服去挑水可不是好玩的,没多久就变成了铁衣了。要知道这身衣服晚上还是她的被子,因仅有一张破被要留给有病的舅舅,母亲晚上睡觉时只能是把两条裤腿与两个棉袄袖分别用绳子系在一起,中间夹上棉腰子,这就做成了她的被子。也许你会问为什么不把褥子盖上?她们压根就没有褥子。所以每日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用针挑身上一夜破席子扎的刺,之后才起来忙着推碾子磨米。推碾子虽然是件苦力活,可也有好处,那就是身上热乎乎的。脚也不冻了,只是脚后跟的裂子悄悄地往外流血。脚后跟的裂子是长期没有一双完整的鞋穿造成的。直到有了我们母亲还时常梦见穿着没有后跟的烂鞋,可见这给她留下了多深的记忆。在那个困难时期,早晨热点水洗脸这种小事就免了,母亲用凉水敷衍一把,舅舅压根就不洗脸。母亲不单脚上开裂,两个手背也是开了大大小小的裂子,这也许也是她不想洗手的一个原因。她除了不愿洗手白天还不愿回家,她硬愿在背风的向阳处多站一会儿,这里比家里暖和。他们每天只喝两顿稀饭,中午一顿晚上一顿,烧两碗多水放点米或谷皮便做熟了他们的饭。这是家里唯一能看到火的时候,可想冬天家里会是什么样子,除了炕头这一面墙壁有不到一米高的一截能见到墙本色,其余的地方都挂着一筷子厚的雪。舅舅围着一张破被子蜷缩在家里最暖和的炕头,那还能有母亲取暖的空间?她只能吸收太阳赐给的一点热量,这是她能感受到唯一来自人间的温暖。这时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期盼姥爷能回来,可她的期盼落空了。这一冬她没有等回姥爷,这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是多么的绝望。但他们似乎对姥爷没有怨言,相反还为姥爷留了他们认为最好的吃的——鸡肉和一点能做糕的粟子。
       

那一年过年,别人家打扫家蒸年饭红红火火,母亲也在忙,她是忙着把窖洞墙上的雪铲下来一筐一筐往外提。年三十兄妹俩也吃了一顿好饭”——鸡汤蘸糕。大寒的时候兄妹俩把他们养的那只公鸡杀了,这是他们见到的唯一的一点肉,俩人一点都没舍得浪费,鸡头、鸡爪、鸡的心肝肺都留着,连鸡的肠子都细心的打理干净留下了,这就是兄妹俩年三十吃的那顿美味。后来母对我们说,她的字写不好是因为小时候吃了鸡肠子的原故,其实母亲压根就没念几天书,出口外后零零碎碎念了三冬天。鸡肉是不舍得吃的,用筐子装上雪把鸡埋好吊起来,留着等姥爷回来才吃的。这也给母亲又添了一项工作,那就是每天都要刨开雪看看鸡在不在,有没有被老鼠啃过,看着那只鸡,想着姥爷回来的情景心里美滋滋的。
艰难的岁月催熟孩子的心,也吹干了眼泪,兄妹俩没有哭过,哭对他们来说也是奢侈。留下这些奢侈每天顽强地与命运抗争,努力地生存下来了才是当务之急。虽然瘦的皮包骨,但舅舅奇迹般地一天天好了起来,自己能下地了,偶而也能出来走走。母亲终于从死神手里为自己夺回一位亲人。春天来了,母亲盼姥爷归来的心更急了,常常望着大路出神。眼看着别人家已经开耧种地了,姥爷还没有回来了,子种也快被兄妹俩吃完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期盼与绝望同时在母亲的心中与日俱增。同时在她心中与日俱增的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情,那就是她越来越不敢看别人家的孩子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母亲细心地为孩子梳头。每当这时她总是悄悄地黯然走开,没有眼泪。

终于有一天,在母亲盼得快要失望的时候姥爷回来了。后来才知道,姥爷是被我口外的叔伯大舅撵回来的,大舅说:我也不怕大伯怪我,不是我不留你,你已经出来十个多月了,家乡又遭了灾,留下俩孩子在老家一冬天也不知活过来没有,不论是死是活您也得回去看看呀!活的领出来一起生活,死了也得埋了。就这样姥爷才回来了。那天是母亲最开心的一天,她寸步不离地跟在姥爷身后,生怕姥爷又撇下他们兄妹不见了。那天她也吃上了他们兄妹珍藏了好久的美味。姥爷摸她头时她心头酸酸的,当有人向姥爷说你闺女可有大功劳了,硬是把你儿子侍候活了时,母亲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像断了线的珠子,洒了一地……
        

姥爷回来后没几天,带着俩个孩子出口外了。后来在母亲十九岁时姥爷去逝了。再后来才有了我。每当母亲提起姥爷时,我总是没多少感觉,也许是我没见过姥爷的原故,亦或是我不认同他的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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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师永宏,察右后旗人,现为铁路工人,对文学谈不上酷爱,只敢承认喜欢。“草根涂鸦群”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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