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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驰骋谈野马

 风吟楼 2020-06-27

文章来源:地球杂志



它们是有着六千万年的进化史的“活化石”,

它们是一座巨大的野生动物基因宝库,

它们是世界十二大濒危物种之一,

它们也是新疆的生物名片,

它们就是现存唯一的野马品种——普氏野马

在寻求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今天,

让我们一起透过六千万年的历史风尘,

来看看“草原雄风”



作为草原生态系统中的重要成员,野马在维系生物群落结构与功能的完整,尤其是在植物——动物相互作用和协同进化上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作为马科中的纯血种,它们的生理基因和生理特性有许多比家马不寻常的优越性,也是研究家马起源和品系人工选育的不可或缺的材料。

除生物学意义外,野马吸引人之处,还在于它那直击人心的野性气质,风驰电掣般的力量和速度之美,纪律严明、团结一致的团队精神,以及桀骜不驯、自由高贵的洒脱,在文学、艺术、美学等方面都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

野马的历史

野马最早见于中国新疆的岩画,《穆天子传》《山海经》《史记》中都不乏关于野马的记载。
普氏野马存在的物证资料可以追溯至2万年前,在意大利、法国和西班牙洞穴内发现的610幅野马图案。
在生物进化史上,马科动物是脊椎动物进化序列最清楚的动物类群,其祖先是始新世生活在北美洲的始祖马,由此演化出很多谱系,其中主要的一支经历了渐新马、中新马、上新马、最终到现代的真马属动物。真马属动物仍起源于北美,并向欧亚大陆和非洲大陆扩散。在第四纪乃至全新世中期,普氏野马广泛分布于欧亚大陆广袤草原带,成为开阔景观环境中的代表性物种。也有直接证据表明,在全新世早期,我国东北松嫩平原及欧洲草原是野马的活跃地带。
随着气候的变化和人类活动的影响,普氏野马分布区逐渐缩小,在上个世纪发现时,仅残存在阿尔泰山以南、天山以北的准噶尔盆地及玛纳斯河流域,沿乌伦古河向东延伸到北塔山附近及蒙古科布多盆地中。据新疆奇台、吉木萨尔两县的地名普查结果,至今还保留有各民族语言命名的野马山、野马川、野马坡、野马沟、野马泉等等名称,证明了这些地区是野马生存时间最长的地区。

古生物学界常把马的进化过程看成为生物进化史上最系统、最确实、最典型的例证。透过了六千万年的风尘我们可以看到,野马的进化经历了始祖马、中马、原马、上新马和真马五个主要发展阶段。

始祖马,是马的最古老的祖先,大小接近狐狸。真马,以普氏野马为例,体型健壮,成年体长2.8m左右,肩高1~1.2m,体重约为300kg,头部较大而短钝,脖颈短粗,习性凶野,嗅觉、视觉、听觉都特别灵敏,警惕性很高,寿命一般可达30年。从狐狸大小般的始祖马,经历了怎样的风霜,才走到了今天,这无疑是物种进化的典型例证,从而倍显弥足珍贵。

人类在几千年前勇敢地跨上野马背上驯化野马后,使文明的进度大大加快,当时的人对跨上马背的人的速度和能力还抱有恐惧的心态,所以发明出了人首马身这样的怪物,据研究,这其实就是当时人们对最早骑上马背人的最直观的艺术表达,马的驯化使几千年甚至上万年人类的缓慢的步伐一下子加快,使人类第一次像风一样掠过无穷的大地,建立起骄人的文明。

野马的消失和引入

1878年,沙俄探险家普热瓦尔斯基在准噶尔盆地发现此前一度被认为灭绝的野马并获取了标本。野马的重新发现引起了世界轰动,西方探险家纷至沓来,大肆捕猎。枪声里,一匹匹野马倒下了,在马的铁蹄声中,在车轮的吼叫声中,野马们惊慌地四散奔逃,有的跑炸了肺,一头栽倒在地上,有的跑抽了筋,无力地躺倒在荒原……许多野马被杀死,许多幼驹被强行装上火车,运到国外,送进动物园或者马戏团。

随牧业文明的兴起和扩展,野马栖息地丧失、人类过度捕杀和经济活动干扰,迫使野马的分布区和种群数量锐减,最终于20世纪中叶灭绝。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家园卡拉麦里,它们变得落落寡欢。那些关于长风、关于旷野、关于生死时速的久远记忆被深埋在野马的血液里。

普氏野马于自然栖息地灭绝后,依靠圈养繁殖得以存活下来。人工饲养野马最初源于1899—1901年期间圈养的11匹野马,至今仅于1947年在蒙古国捕获1匹雌性野马驹并加入到人工圈养繁殖群,另还有1匹生于1906年的雄马与蒙古雌野马的后代,累此,圈养野马是这13匹的后代经过100多年来的圈养繁殖,经历最初小种群遗传多样性损失,到开始有了谱系记录并进行遗传多样性管理。
野马受到各国的保护后,种群数量不断恢复,截至1979年,圈养野马数量为385匹;到1984年1月份,全球圈养普氏野马数量增加到600匹;到1997年1月份,普氏野马数量已达到1450匹,目前全球野马数量已达2000余匹。

1986年,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建立了,寂寞的戈壁再一次喧闹起来。一群有志于动物保护的人们,在国家林业局的安排下进驻了荒原。他们在无人的戈壁上挖起了地窝子,他们啃着窝头、喝着碱水,建起了高大的马舍。从国外引进的——那些从准噶尔掳走的野马后裔,再一次回到了生养它们的故土。人们和野马的关系掀开了新的一页。这块许久未曾喧闹过的大地,将再一次被野马的蹄声擂响,被野马的嘶鸣唤醒。

马的回归

由于野马的生境改变,再加上近亲繁殖,使现存的普氏野马面临着不少根本性问题,为了避免纯血种野马的消失,国际上成立野马保护组织,制定野马保护计划,力图将野马再引入至原生环境,且保存现存圈养野马90%以上的遗传多样性,并逐步将野马放归大自然。
野马回归中国后,得到了中国政府的全力保护和培养。目前新疆和甘肃两地普氏野马总数量达593匹,加上国内一些动物园饲养的几十匹野马,中国野马种群总数已突破600匹大关(其中野外种群达347匹),占世界野马总数的近三分之一,继续保持拥有野马数量世界第一的地位。
自野马回归故土后第一匹出生的野马红花因肥胖导致难产死亡后,专家们的意见就很明确:如果再不进行野放,不让野马经过大自然的选择和锤炼,它们的生命力必将一代比一代孱弱,最终难逃灭绝的命运。
重归大自然,这是野马这个物种目前惟一的生存选择。野马命中注定,必将重新踏上征服荒野的险途。2001年8月28日,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以大帅为首的27匹野马像箭一样地射向了大自然的怀抱,无反顾地踏上了一条难以预料的凶险之旅,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永远载入了史册。

野马重归自然的意义不仅是一个物种保护的成果,它更大程度上代表了人类自然意的回归,代表了人类重新在这个星球上确定了自己合适的位置。人类不是上帝,但在这个星球上肩负着自己的责任。

野马有着六千万年的演化历史,在它那长长的基因链条上烙印着六千万年来对这个星球生活的不间断的记录。它进化的足迹清晰、完整而漫长,每一匹野马都是一个活化石,都是一座基因库。这对寻找生物进化规律、探索生物基因领域奥秘有着其它动物不可替代的作用,显得无比珍贵。从感情上来说,马是人类最高贵的征服,几千年来我们与它生死相伴,它也是我们最古老的朋友,我们不能失去它。
我国野马放归事业已成为西部生态保护和环境建设的亮点,是生态文明建设的生动范例,充分体现了国家重视生态建设和生态文明的程度,也是彰显新疆自然环境保护,体现社会文明发展的重要标志,受到国际社会高度赞誉,也成为社会各界普遍关注的焦点。随着普氏野马放归工作的不断推进,该项事业必将为我国大型野生动物的放归和野化提供直接或间接的有益经验,也将成为我国大力保护野生动物的标志性工作。
野马作为丝绸之路上的动物明星,作为新疆的名片和文化符号,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加强我国西部与中亚乃至欧洲的濒危物种及生物多样性保护的交流,将成为文化交流的重要组成部分,将提升我国西部生态保护战略的站位,服务于国家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战略。

普氏野马的拯救保护工程是一项融生态、社会效益于一体,集科研、宣传和对外交流为一身的系统工程,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宏伟事业。野马拯救工作的开展,不仅对拯救濒危动物野马具有重要作用,而且通过野马放归原生地,实现野生野马种群的重建,进一步促进荒漠生态系统的保护,实现野马在中华大地上的永续繁衍,对维护全球生物物种多样性更具有重要的意义和深远的影响。

责编:李文慧

排版:尹   璐

审核:张   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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