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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化老鼠干:岭南蛮獠的“蜜唧”

 鹭客社 2020-07-02


     说到宁化老鼠干,似乎有点叫人匪夷所思。老鼠也敢吃?这实在是有点敢为天下先了。不过,这里得首先说明白一些,宁化人吃的老鼠并不是在我们家里钻洞的老鼠,而是田地里的田鼠。

       据考证,吃老鼠并不是宁化人的首创,古代岭南包括宁化一带的蛮獠一直有吃老鼠的习惯,还美其名曰:蜜唧。早期的客家先民来到宁化石壁后,受到了蛮獠的影响,也开始吃上了老鼠。也许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当时物质贫乏,没有东西可以裹腹,既然老鼠可以吃,而且味道似乎还不错,那为什么不吃呢?不吃白不吃。于是,这些客家人就吃起了老鼠,毕竟生存是第一位的。我想,第一个学习蛮獠吃老鼠的人是很有勇气的,这也是一种勇敢的精神。不过,聪明的客家人改良了吃法,生吃改为熟吃,这一吃便吃出了天下闻名的“宁化老鼠干”。

       熟吃的吃法是这样的,把老鼠褪毛干净,开膛剖肚,去除内脏,然后在铁锅里放进米糠,把老鼠放到米糠里,下面烧柴火,米糠起了烟,慢慢就把老鼠烤成褐色,这就成了老鼠干。烹调时,把老鼠干切碎,放到食油热过的锅里爆炒,加入姜丝、大蒜、冬笋,滴上几滴酒娘,加上盐巴和味精,起锅便是一道诱人的美味佳肴。

       当然有人因为心理作用,面对美味不敢伸出筷子,这也没什么奇怪。如果事先不透露这是炒老鼠干,这盘菜往往很快要被吃完。据说老鼠干有助于补肾健脾,对小儿尿床特别有神效。

       老鼠干好吃,那么老鼠是怎么抓的?我在宁化乡村看到许多小孩在玩一种夹子,其实这就是一种捕鼠筒。另外一种是绑子,也是用圆竹做的,酷似二胡,还有一种宁化话叫作“砰笪”的。这三样都是比较古老的捕鼠器,捕鼠人就地取材做的,很多人家里都有几十只甚至二三百只。每年到了秋天,就是宁化人捕鼠的季节,傍晚时分把鼠筒放在老鼠经常出入的路上,第二天一早去收筒,便会看到老鼠们因为贪嘴而牺牲在鼠筒上。

       在闽西八大干里,最富有传奇色彩的宁化老鼠干是产量最少的,毕竟能做老鼠干的只有田鼠,目前它的市场价大约是一斤十块钱,似乎也不算贵。

      (图片来自宁化老朋友端阳山人的博客,我到宁化多次,第一次他由官方委派陪同采风,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那时他刚刚从广电局长位子上退下,是一个热爱乡土且对本土人文很有研究的文化人。)



           何葆国,1966年冬天生于闽南,1989年大学毕业,曾在土楼乡村生活4年,现为自由职业者,以写作为主,已出版长篇小说《同学》《石壁苍茫》《山坳上的土楼》《土楼》《冲动》《伪币之家》《水仙》7部,长篇散文《永远的家园》《驿站》等3部,中短篇小说集《来过一个客》《潜入地里》《马铺故事》《幸福的晚餐》《寂寞山城人老也》《爬墙回家》《石榴疯狂》《土楼梦游》等十多部,其中《永远的家园》被译成英文出版,小说多篇被改编成电影《工地上的女人》等公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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