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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飞越疯人院》和《莫扎特传》两次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的福尔曼其实还拍摄过一部人物传记电影《戈雅之灵》。 这部欧洲电影的评价两极分化非常严重：恶者认为它披着戈雅的外衣讲述了一个普通的王室故事。好者看完之后久久不能平息下来。 这部电影的背景位于18和19世纪的西班牙。电影的故事本身是一个虚构的故事，但电影中的人物却是真真正正地存在过。而被用作片名的戈雅，正是被誉为浪漫主义先驱的弗朗西斯科·戈雅。 1746年，弗朗西斯科·戈雅出生于西班牙萨拉戈萨市的福恩特托多司村。母亲是一个没落贵族的女儿，父亲只是一个祭坛镀金工。 西班牙特有的阳光与民俗使得戈雅长成了一个敏感、健康的少年。母亲虽是没落贵族，但身上始终带着过去的影子。在这种影响之下，戈雅的对于绘画产生了兴趣。 1760年，戈雅和父母来到萨拉戈萨定居，在这样一个富有斗争传统、民风强悍的城市里，戈雅养成了他大胆又不屈的性格。 16岁的他跟随圣象画室吕尚学习绘画。一年之后，戈雅西班牙首都马德里报考圣费南多皇家美术学院，遗憾的是都没有被录取。 考取美术学院的失败没有使戈雅从此灰心丧气，反而是愈加地在绘画上下功夫。 为了生存，他为织毯厂绘制草图，也正是这样的磨练，使得戈雅逐渐完善了自己的画技。 之后他跟随一个一个斗牛士剧团前往意大利，在这段时间内创作了一幅油画并且参加了一个绘画大赛，结果得到了第二名的好成绩。 归国后的戈雅受到了国王查理三世的召见。在美术界沉浮多年的他，于1785年担任圣费南多皇家美术学院任副院长。 戈雅的成功在于他的坚持，西班牙的阳光和斗牛士精神使他即使遭受挫折也没有放弃绘画。 1786年的戈雅终于成为了宫廷画师，这在当时，是无比尊荣的职位。 如果故事一直续写下去，戈雅的人生就像乘上了顺风车一般顺畅。可是1792年，由于身患重疾，戈雅失去了听力。 但也应该所幸他失去的是听力，如果他失去了视力，就不会留下那么多经典之作了。 戈雅创作的《裸体的玛哈》据说是历史上最早的女性裸体油画，和后来画的《着衣的马哈》几乎一模一样。 关于这两张画作还有一个故事：一位贵族让戈雅为他的宠姬画肖像，戈雅画完之后回到画室又画了一幅《裸体的马哈》。后来这件事情被那位贵族知道了，他非常生气。在这样的情况下，戈雅又凭借着记忆画了一幅《着衣的马哈》。这两幅画作带着同样的姿态，同样的神情。  《着衣的马哈》 这两幅作品都体现了女性的魅力，戈雅用对色彩与光线的把握使得他笔下的女性带着一种柔和的光泽，这种浪漫主义笔触使得戈雅的画作不同于巴洛克时期黯淡的画风，笔法更加柔和。 个人的沉浮不仅由个人决定，更是由国家决定。 1793年，路易十六被送上断头台，欧洲的皇室联手镇压法国的革命，拿破仑凭借自己的军事头脑征服了一个又一个国家。西班牙显得岌岌可危。 1803年，戈雅献礼《狂想曲》给西班牙国王查理四世，即使皇室艺术成就不俗，但也无法阻止这个日渐衰颓的国家走向尽头。  《理性入睡产生梦魇》 这幅画名为《理性入睡产生梦魇》的版画画作《狂想曲》的一部分。西班牙有个古老传说：怪物会在人睡觉的时候入侵，并且撕裂沉睡者的灵魂。 这个时期戈雅的画风充满着象征，完全与古典主义的理论相悖。这是这种相悖的非理性化画作影响了后代的画家。 画面中的男子手靠桌子睡着了，猫头鹰和蝙蝠却在他的周围盘旋。许多人把这幅画解读为，理性被钳制，恶魔开始出现。 这是戈雅浪漫主义的探索过程，他冲破了古典主义的局限，释放了自己的非理想情感。他关注色彩和阴影，对物质有着无限兴趣，他的画作成为洛可可时代和现代绘画之间的桥梁。 1807年，拿破仑受到西班牙自由主义的请求来到西班牙。西班牙老百姓们对他们欢呼不已，没有料到拿破仑会利用一场阴谋将波旁王国赶出西班牙。 西班牙人民发现自己被骗之后，立即反抗法国军队。这段时期成为了西班牙历史上最混乱的黑暗时期：法国士兵用数不清的暴力来对付反抗者。力量悬殊，很快就变成了一场残暴的屠杀。对于拿破仑，戈雅感到幻灭，就像贝多芬献给他《英雄交响曲》之后般幻灭。 他带来战争阴影，并且毫不在意。  《巨人》 悲愤之下，戈雅创作了上图这幅《巨人》表达这场悲剧。画布的中央挺立着一个赤裸的巨人。人们被巨大阴影笼罩，屠杀在进行着，一切都是黑暗的。 它表现了西班牙被拿破仑军队占领后的可怕状态：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奔跑、有人在反抗。云层环绕着画面中的巨人，这种环绕更加深了画面的悲剧氛围，使人沉浸在一种压抑的情绪当中。 1808年，拿破仑对西班牙政府进行改体，使自己的哥哥成为西班牙国王。但拥有斗牛士精神的西班牙群众不允许拿破仑在他们的国家胡作非为，于是爆发了西班牙革命。 战争对戈雅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在这个时期创作了许多富有激情的画作，但作为宫廷画师，他又不得不屈人之下。  《1808年5月3日夜枪杀起义者》 上图这幅画作名为《1808年5月3日夜枪杀起义者》是戈雅为了描绘法国军队残暴罪行的一幅悲剧作品。一 画面中，法国军队无情地拿着长枪对着起义者，起义者突出的眼珠表现了他的宁死不屈。 画面构图鲜明，一条阴影线将画布分为两半，左边是敢于直视的起义者，右边是不敢直视的法国军队。戈雅用明亮与阴暗表现正义与罪行，强烈的明暗对比造就一种动荡的氛围。 他以马德里的夜景作为背景，画中深意显而易见：黑暗笼罩着西班牙。1814年，拿破仑被流放厄尔巴岛，西班牙人民起义成功，费迪南德七世重返王位。为了打消西班牙人民对他和法国人的质疑，戈雅向国王提议画一幅以马德里起义为主题的画作。  《1808年5月2日的起义》 上图这幅《1808年5月2日的起义》就是戈雅献给国王费迪南德七世的画作。 在粗略勾画的城市背景中，民众手持武器神情激昂。很多人带着头巾往前冲锋。构图不遵循直线而是抛物线，三条人物曲线平衡了整体的布局。 戈雅的颜色的运用凌驾于笔法和透视法之上。这种笔法成为后世的马奈借鉴的对象。 有人失马掉落，有人被马蹄践踏。人们的面孔愤怒不已。 这幅画作出了表现战斗场面，更是现代绘画的奠基之作。
后来他说：“这幅画不需要标题，因为这幅画展示了一切。” 这幅作品的另一个伟大之处在于表现出了男人和女人的普遍人性：女性放下扇子，加入战斗。她们成为西班牙起义的主角，成为现实中的人物，她们也为此受到了痛苦。 这幅画作之所以被称为奠基之作，因为这幅画作中描绘的每个人物都无比细致和生动。 戈雅晚年的画作充满了悲观的情绪，不仅因为他本人糟糕的身体状况，更是因为他对这个世界不再抱有幻想。甚至出现了“黑画”时期。
其中《农神食子图》是他“黑画”时期最出名的一张画作。画布上的农神正在吞噬自己的孩子，后来有人猜测，戈雅多次使用农神这个意象，是否是因为农神和希腊语中“时间”十分接近。如果这样理解，就可以窥见晚年的戈雅认为时间流逝带给他痛苦，亦带给他绝望。 戈雅是浪漫主义的先驱，亦是巴洛克时期的最后一位大师。他的一生沉沉浮浮，画风一直在改变。但正是这种追寻和改变对后来的印象派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而立体主义画家也从戈雅的画作里汲取养分，他的画作带着双重背景，古典与浪漫主义交织。 戈雅曾说：“绘画没有规则。” 他用无与伦比和前所未有的锐利笔触，描绘了当时无止境的战争暴力。他的创作才华有时是不被人理解的，他反对学院派风气，反对体质，反对强权和暴力。  《我和阿雷塔医生》 1824年，戈雅辞去了宫廷画师之职，前往法国波尔多的自由侨民中心进行疗养。即使身体饱受病痛折磨，双耳无法听辨，他依然在努力地创作着。 他在波尔多度过了人生中最后的四年，于1828年4月16日病逝于波尔多。 至此，巴洛克时期最后一位大画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旅程。他一直在对生命的恐怖进行探索，他用画笔描绘出人类内心的崇高和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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