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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神话的神话

 家在黄岛 2020-07-10

年轻时候的我是一个无神主义论者,对一些鬼神传说总是持一种漠然的态度,感觉太荒谬了,可能随着年龄的增长,又在生活当中遇到一些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让我对一些事物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愫。

赵清芬

刺猬精“借年”

听村里的老人说,村子的原址在现址的东南方向,那时候人家少,住户也是稀稀拉拉散落着。村子的西北方向最边缘处,住着一个光棍汉,独来独往不太喜欢与村里人交往,他住的地方有块闲置的屋框子,平时用来放些烧火草、杂物等。

中国的传统习俗,每到过年的时候不管穷、富,家里都要包饺子,光棍汉也不例外。记不得是哪年的除夕夜,光棍汉一个人包完饺子,就准备烧火了,这时候外面有人喊门:“家里有人吗?”,光棍汉拿着煤油灯走到院里一看,面前站着一个瘦瘦的细高个老头,穿着一件灰不溜秋的衣服,还不停地吭吭咳嗽着,好像感冒了。光棍汉就问:“你找谁呀?这大过年的。”老头就说了:“大兄弟,行行好吧,我是南方人,出来做个小生意,没想到生意没做成到过年了,这家也回不去了,还感冒了,就让我在你家过了年吧。”光棍汉一听也确实挺可怜的,就说:“好吧,反正我也一个人过,不多你双筷子了。”于是就把老头引到了屋里。老头一进门看到锅台上放着包好的饺子,就说:“大兄弟,我干不了别的,就给你掌个锅吧。”光棍汉一听说:“也行啊,我烧火,你掌锅。”于是两个人就拉着呱,准备下饺子。

烧着烧着火,光棍汉就觉得老头不太对劲,盘子上的饺子也好像越来越少,于是光棍汉趁低头烧火的时候,悄悄地斜睨着老头,这一瞅还真吓了一大跳!只见那个老头趁着光棍汉不注意,拿起盘子上的生水饺就往嘴里填,填到嘴里眨眼功夫就咽了。光棍汉这一身冷汗啊,心想:“老天爷啊,这是个什么东西啊!”他也不敢吭声啊,就悄悄地把烧火用的铁火棍放在了火里烧着,等到烧的铁火棍通红的时候,抽出来照着老头的肋下就刺了过去,只听“刺啦”一声,紧跟着老头“嗷嗷”地惨叫着,冒着一股白烟,一溜风地窜到屋框子那儿不见了影。

光棍汉吓得饺子也没吃,觉也没敢睡,眼睁睁地等到天明,就赶紧找了附近几个住户的人,说了说除夕晚上发生的事,大家就顺着屋框子周围搜寻着,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啥,于是就有人说是不是光棍汉自己魔怔了,编瞎话骗大家。这个时候忽然有人看见柴草堆的地方好像有个洞,于是大家伙找来了工具把柴草堆挑开来,挑到最底下时,赫然看见一只硕大的刺猬趴在那儿已经死去,身上还有光棍汉插上的铁火棍。

坟头上的父亲

这个事是朋友的父亲亲身经历的。春节是中国人最注重的传统节日,每到除夕下午,人们都会早早地去祭拜逝去的亲人,还有一种说法是迎接逝去的亲人回家过年。

朋友的父亲好打牌,除夕这天也不例外,约了几个牌友打得更是热火朝天,忘了上坟的时间,早晚听到外面响起了零零星星的鞭炮声,才记起还没上坟,这时天色已经有点昏黑了,朋友父亲一步并做两步赶去上坟,走到离墓地还有点距离的时候,依稀看到有人坐在那里,朋友父亲以为也是上坟的人,就没在意,紧赶慢赶走到近前一看,吓得心脏都差点从嘴里跳出来!因为他看到自己逝去的老父亲坐在坟头上,手上拿着长杆烟袋锅,嘴里“吧嗒吧嗒”地吸着,吸完后往鞋底上卡了卡烟灰,就叫着朋友父亲的乳名数落起来“你个混账东西,人家谁不早早地来把老的接家去过年了,剩了我自己在这干等这么长时间,还这么冷。”朋友父亲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在嘴上应着“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说完再看老爷子就不见了,朋友父亲赶紧把祭品、草纸摆置完了,放完鞭炮小跑着回了家,回家后啥也没说,出了正月后才跟家里人提起这离奇的事,家里人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谁都没敢说什么。

自此以后,每到除夕上坟,朋友父亲不管手头上有没有活,总是早早地准备好祭品第一个去上坟。

小舅的离去

小舅有一手拿手的电焊活,平日里自己加工农具,或者是给别人加工活,所以需要经常到大集上买材料,就在一次买材料的途中,小舅出了意外走了。小舅走的时候正当壮年,表弟和表妹都还小,一家人感觉天都塌了。妈妈和大舅还有三个姨也都悲痛不已,还得张罗着小舅的身后事。农村办丧事需要将灵柩停放在家里三日,直到出完殡,所以家里的饭橱、锅、碗、瓢、盆等就暂时放到了院子里。守灵的第一晚因为悲伤,所以大家一晚上也没睡意,就那么围在炕上坐着,到后半夜的时候,大家就听到院里稀里哗啦乱响,不时还能听到就像有碗从高处掉下来摔碎的声音,于是就让表弟几个去院里看看,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异常,就回到屋里,可是回屋不久,外面的声音还是接二连三地响,几次三番也不得其果,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那声音就没有了。因为农村人比较信一些鬼神之说,所以天亮以后大舅安排表哥去找地方算算,算过以后回来说,是因为小舅的房前屋后也有几个因意外逝去的人,因为小舅的原因,几个同病相怜的冤魂找在一起互诉冤情,让家里人去弄些桃树枝摆在家里祛邪。那是桃花刚刚开始绽放的时节,初春乍寒,屋里、屋外都摆满了盛开的桃花,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冷、悲戚戚,让家里人的悲伤情绪更蔓延开来。

在农村垒坟的时候也是有讲究的,好像是遇空场时要挖一镢头,遇到小树苗的话要先挖三下,然后才可以开始全挖,当时是由表哥表弟们这些男丁去,还有村里帮忙垒坟的泥瓦匠。其他人都在家里等着。就在家里人围坐在炕上的时候,哭得精疲力竭的小舅母突然就叫着大舅家表弟的乳名大声骂了起来:“这个小鳖羔子,真是混蛋,怎么把棵小松树苗一下子就挖出来啦!”大家愕然,因为表弟他们还没回来,小舅母怎么莫名其妙说这个?就像她看见一样,等到表弟他们回来问了问挖坟的事,表弟说的还真和小舅母在家里说的一样,大概这是小舅冥冥之中还放心不下小舅母和表弟、表妹吧。

出殡那天下午,我们表兄弟、姐妹们都去送小舅最后一程,因为农村习俗是女人们不能送到最后,要到半路时折返回家里,所以我们表姐妹们就早回家了。但是哥哥他们几个表兄弟们等了好久也不见回来,妈妈、大舅和三个姨都有点惦记,不时地念叨着:“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回来?还能有什么事情?”就在这种焦急等待中到了差不多四点时,他们回来了,一个个很累的样子,说起了出殡路上的事。在农村出殡时吹鼓手隔一段时间就要停下来表演一会,然后再继续走,一路上走走停停好多次,就在最后一次表演完要走的时候,八个大男人却怎么也抬不起那顶罩子了,任凭多少人轮流过来抬,罩子却是纹丝不动,几次三番下来每个人都汗流浃背,却又无可奈何,可是也不能就这么耗着不走了呀,就在大家束手无策时,村里一个年长的老人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靠近罩子坐落的地方,叫着小舅的名讳说:“知道你走得冤,走得不甘心,还有好多心事,可是黄泉路上没有回头路,你就一路好走吧。”如此念叨了一番后,再让那几个人去抬,说来也怪,这次轻轻松松地就抬起来了,一路无事,直到入土为安。(写完此段,已是几度哽咽。如今表弟、表妹也已长大成人,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小舅母也是身体安康,我想对于天堂的小舅来说,这是最大的安慰了吧。愿逝去的小舅安息。)

狐狸附体

大家多数人都听说过被狐狸附体这个事情,社会上也有一些会给人看世间杂事的“狐狸大仙”,但是具体到底真有其事,或者只是传说,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下面就说说我亲身经历的事情,如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女儿上幼儿园的时候,我还不到三十岁,年轻时体质和精神头都还可以,空闲的时候觉得无聊,就跟朋友两个做点手工活,有时候也去手工活的加工点做,干这活的多数是女人,并且有空闲的时间,时间久了待在一起谈天说地慢慢就熟悉了。

有个付姓的大姐,东北口音,说话很温柔,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双大眼睛也很好看。狐狸附体这事就是发生在她的身上。记得那是个下午,我们一屋子人说笑着,付姐就坐在我的斜对面,干着干着不声不响就趴在了面前的案子上,好像睡着了,大家谁也没有吵她,以为她可能是累了。可是过了没多久,她忽然就醒来了,伸了个懒腰,用一种很柔很细的声音说话了,那绝对不是她平时的声音!“这个家伙可真抠门,你看我大老远来了,她连口水都不给我喝。”一屋子人都惊讶地抬起头看她,只听她还在自言自语:“她以为跑远了我就找不到她了,哼!没门!她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她甩不掉我的!”“我就是要折腾她,就是不让她干活”。说话的表情很是高傲。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又听她跟身旁的王姐说:“你看我漂亮吗?你摸摸我的毛,可软可滑了,你摸摸,你摸摸”。边说边去拽王姐的手,再看那王姐手都抖得不行了,身子往后退着,头也不敢抬地说了句:“我不摸,我不摸。”她就接着追问:“那你看我漂亮吗?”这时跟她一起来的大姐可能知道了什么,就接着她的话茬说:“你很漂亮,非常漂亮”。这时那付姐竟然开心地捂着嘴娇笑了起来,还不停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脸蛋,就像照镜子似的,嘴里还哼哼着小曲。趁这功夫大家都赶紧问跟她一起来的大姐怎么回事。那大姐说,付姐老家在东北,住在林场里,不知道怎么就让狐狸附体了,好像要逼她出道,因为她有个同胞姐姐出道好多年了(类似也是给人看一些世间杂事)。为了此事多年以来不堪其扰,所以从东北回到山东老家,结果还是没摆脱掉,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这时我身边的红说话了:“我们老家有个老太太会掐这个”。话音没落,那付姐就哭开了,那声音听了简直让你心疼、心碎。“可别掐我呀,我也不是坏人,你看看我还帮她干活呢”。说完手里就拿起案边的活干起来,脸上还挂着泪,不停地抽泣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跟她一起来的大姐马上就哄她说“快别哭了,哭就不漂亮了”。这一说还真管用,她马上就不哭了,接过那个大姐递给她的纸巾,就像唱戏当中的女主角那样轻轻地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过了不多时,她又伸着头问身边的王姐:“你家有没有好吃的呀?”这时候好事的我小声跟王姐说:“你就说没有好吃的”。谁知声音那么小她都听见了,马上对着我说:“你真抠门,我又没跟你要好吃的”。我的个天啊!当时吓得我腿都软了,闭上嘴再没敢说半句话。如此三番过了好长时间,她又趴在案子上睡着了,过了一阵工夫醒来了,整个人很疲惫、很憔悴,脸色蜡黄。她可能通过大家的神情,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简单收拾了一下,约着跟她一起的大姐走了。

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在那儿,她是来跟老板结账的,来的时候老板正忙,就让她坐着等会,谁知她坐着坐着又来了,只见她翘起二郎腿就唱开了“哦,来哦,来哦来哦来……”老板一看这架势,吓得赶紧把手里的活停下,给她结账,然后她就一直那么高傲地站着等着,脸上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直到老板给她钱,她才缓过劲来慢悠悠地走了,自此多年再没遇见过她,也唯愿她一切安好。

万般情境,由心而生,善有善缘,恶结恶果。人类与生物、非生物之间大概也应该需要互相尊重,才能和谐共处吧。信,但不能深信;迷,但不能痴迷。

赵清芬,普通小职工一枚,家住城市阳台附近,喜欢花草、音乐,追求简单的小幸福,热爱生活。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编辑:jing1qiu(静秋)

校稿:Z1535654123(杨柳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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