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岸云沙 这一年过得飞快,各种情绪,各种委屈,都好象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淡了。 清明节又到了。 好象所有人的,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甜蜜的,苦难的记忆,一下子都被唤醒了。 回到那个盛满着记忆的村庄。 ——那里埋葬着我们最亲最近的人。 我妈在牵挂着我,她并不以为她已经死了,我更觉得我妈还在,尤其我一个人静 静地待在家里,这种感觉就十分强烈。 我一次又一次难受着给自己说,我妈没有死,她是住回乡下老家了。 所有走了的亲人,都长驻在我心里,一直都在,并没有离开我。 父亲走了二十四年了,二十四年来,总有那么一个时候,当我脆弱,当我孤单,当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的电脑桌前,哭泣,为父亲敲下一点文字时,我能够感觉到父亲一直都陪在我身边,而我哪怕已经过了父亲当年走时的年龄,我仍然还是父亲最溺爱的孩子。父亲永远是我心里的一座山,哪怕这座山已被水淹没,不复重现,他在我心里,永远都没有倒下去。 我父亲是个坏脾气的人,然而他有着最单纯纯净的心。 年近七十的大姐写了一篇文章来纪念大娘,回老家的路上,边读边流泪,在苦难的岁月里,大娘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的罪,然而苦难带给她的不是抱怨与对生命的否定,而是宽容与理解,热爱与执着,她总是那么温暖地,温暖着这个家庭里每一个人的心。 这一年,是我对生命认知的一个转折点。让我学会了包容与理解,也学会了爱。关爱接纳身边的人,也学会更好地善待自己。
那些死去的先人,连见也没有见过的,可是大娘依然怀着一颗虔诚恭顺的心来缅怀他们。那时候我不过十二三岁,并不懂大娘的心意。 直至若干年后,当我在某一次儒家课程的学习中,与祖宗根连根体验式的交流时,才真正领悟到十几岁时,那些经历,对我是多么重要。我们所有的人,我们的血脉,我们的思想,我们的精神,我们的生活方式,都来自于我们祖先的遗传。 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会感恩。几乎没有多少人能够记得自己祖父曾祖父的名字。当我写下祖父曾祖父的名字时,我由衷地自豪。我感谢大娘的言传身教,给了我一颗善良感性而细腻的心。
这是唯一带给我痛苦回忆的老物件儿。那些年,我们种着二十亩,脱麦子恨不能脱半个月,我的活就是守在出麦粒的口,不停地把麦粒扒拉到一边去。二姑与门前的大奶奶,总有聊不完的话。满头白发数不尽。 每一次回老家,都象回了一次小时候一样,各种回忆的片段就象放电影,一幕一幕重现在眼前,仿佛自己还是那个若干年前的少年。 原来觉得好长的路,现在变短了;原来觉得好广阔的田地,现在被村庄新盖的房舍分割得越来越小了;只有那些被我们耳熟能详的地名,现在还犹在耳:秧板田,三十三,大田地,大沟东……家里的每一块田地都有它的名字,就象家里喂的小猫小狗,它是我们生活与记忆的一部分…… 少年的情怀还在,只是我们都已老了,再也回不去了。 因为我们的亲人都长眠在此。 阴阳两隔,一个地上,一个地下,再无日相见。 唯涕泪长流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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