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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考上了师范学校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文卫国


我是1980年考上彬县师范的。记得那年高中毕业时,要求大学和中考分开考,两者只能报考一门。自己因为出身农村家境贫寒,想着要稳当的跳出农门,就报考了中专。

那时一心想着要到大城市上学工作,所以在填报志愿时,全都是天津、南京、西安等大城市的无线电或机器制造中专学校。压根就没想着上师范将来教书当老师。

谁知那年中考题难,我考的不太好,还想着来年补习再考。记得有天中午,我在村东边沟里给羊割草背着草笼回到家,临村上高中的同学把考试成绩单从县里捎回来了。我看那成绩四门功课都是五六十分,总共二百多分。

想着这下完了,下学期一定会重读再考。但后来分数线下来204分就能录,我考了210多分上了录取线。然后高中毕业学校三原南郊中学组织到县医院体检,完毕学校还组织我和班上老师及被大中专初录的同学们照了像。再后来就接到了彬县师范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尽管考上了,但内心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看到那些报了大学考上的同学,大都要在遥远繁华的大城市就学。这些同学在上学时和自己成绩不差上下,只是因为自己选报中专,考题比大学还难而且考的人多,录取率比大学还低。所以才落了个从没想过的中专师范学校,而且学校还在北边偏僻的渭北山区小县城。从而感到失望伤心和悔恨。于是我在那张初录毕业照上写了以下几句……
     

南郊两载寒饥苦读,
人生失足悔恨年幼,
弃攀大学疚奔中专,
命不甘庸登师范路。


尽管心情不太好,但学还是要上的。究竟是考上了,将来出来教书也是吃商品粮挣工资的公家人。那时这在父母及农村人眼中也算是学有所成的出息娃。于是我从村中大人那得知,彬县过去也叫彬州,到甘肃兰州要从县城过。那里有丈八高的大佛,仅佛手都能坐四个人。那地方还盛产大枣,彬州犁好吃很有名。那地方在河道,泾河穿城而过……等等这些,使我对还没去过将要读书的彬师,有了模糊的印象及几分期待。

那个时候 ,凡孩子考上学的家庭,在临上学时是要在家待客庆贺的。记得婆婆和父亲也张罗了酒席,邀请亲戚来家庆贺。大家你五块、我十块的给着我钱,当作路费学费贺礼。村上的干妈还把她家的木箱子给我,让到学校装东西用。家在富平觅子的三姑,给我做了件黄的良上衣。那时我家在村上是穷的,这些钱和衣物,让我感到温暖和责任。尽管考的师范不满意,但决不能辜负大家的热切期望,要好好上学。
    

我家离县城有五六十里路,在上师范时,先走上三里多路到公路边,再乘公共车到达三原县城。晚上住在大姑父的单位,三原食品公司。姑父在公司当保管,晚上趁着没人,在单位库房里给我偷拿了一双高筒雨鞋和一厚叠八开白纸。也许是做事心虚着急,后来我发现姑父给的那雨鞋不是一双的形号,大小式样不配套。好在能凑和着穿,总比没有强。所以我还是要感激姑父的。
   

那时从三原到北边彬县没有直达车。有两条路,一条是从三原到旬邑,然后从旬邑到彬县。这条路相对较近,但路上要翻三个大沟,每天只有一趟车。另一条是从三原先到咸阳,然后从咸阳再到彬县。这条路沟少车多,但路程相对远些。那天上学时我们走的是第一条路,那年从三原考上彬师的有五十多人,大家早早来到车站等候。

尽管不相识,但都明白是同学,都是要去彬师上学的。从早上出发,经淳化县城,然后翻了三个大沟,经过四五个小时才到旬邑县。在旬邑到彬县的班车坐不下这么多的人,加之还有很多行礼。

于是临时增加了一辆大卡车和班车一块到彬县。我当时是坐在大卡车上的,时至秋季,天阴着。在趟开的车箱上,人们坐在行礼上,风呼呼地刮在脸上有些凉。车上还坐着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农民,显然是送女儿上学的。尽管风大有些冷,但老人一直把头杨的高高的,黝黑苍桑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大家都内心充满期待,期待那即将就读的地方和学校……彬县师范学校。
     

如今自己从彬师毕业当老师已三十多年了。想当年因出身及贫穷误闯进了教育行当,经过几十年不懈的努力和打拚,我教过小学、初中和高中,然后又当了校长、教育专干,同样收获了自己充实的教育生涯。我感到无悔、满足和骄傲,我因别人称我老师而光荣。所以我把自己的微信名一直用着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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