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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点那些年在当街吃饭的情景,我要说说那几个神勇的欢口邻居!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春煦文苑

故乡是一个人的根脉,无论你走到哪里,生命里总会自然而然地涌动生命初年的气息。无论你身在何处,盘点在老家度过的岁月,脑海里浮现的总是暖暖的记忆。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在悠悠的记忆里,时至今日,我对这句话才有了深切的体会。那些年我们喜欢到当街吃饭,那份邻里间不分你我和谐融洽的情分,每每想起总令我激动不已。

那时生活是艰苦的,可是邻里关系却亲密无间。由于生活条件的制约,家家户户不像今天高楼大厦,高墙深院,充其量用秫秸或木棍架个篱笆,也许是开放的庭院更便于人们交往,无形中拉近了人们的心理距离。

当时最让人高兴的是大人孩子都到当街吃饭,你的咸菜,我的冬瓜豆子,他的炒萝卜白菜······聚在一起,不分你我,共享各自的美味。大人们的互相问候与招呼对方尝尝自己的饭菜,爽朗坦诚,执着而亲切,让人如坐春风;孩子们蹦蹦跳跳嘁嘁喳喳蜻蜓点水般挑选可口的饭菜,放纵撒欢,自然而随便,如入民风淳朴的桃花源。

讲故事,说笑话,侃大山,家长里短,鬼狐神仙,赌输赌赢,舌枪唇剑,欢歌笑语,细语呢喃,邻里一家,只觉得一顿饭的时间真短,其乐融融,小日子过得真乃神仙一般。

时隔多年,当街吃饭的情景我依然历历在目,那些身怀绝技的邻居,那些逗人的吃相和趣事一直在我的梦中盘桓。可惜、遗憾,我笨拙的笔墨实在无法将那景那情真实地再现,我只能撷取几个典型的镜头,与朋友们一起回忆、欣赏、把玩,回眸久违的乡村那袅袅升腾的缕缕炊烟,共同回味那渐去渐远的淳朴民风民俗,邻里间真诚的情感。

梦里多次出现的那片我熟悉的故土,那条我熟悉的小巷,饭点一到,两旁的门对门的几户,陆陆续续端着汤碗和菜碟以及其他食物登场了,要么找个石磙,要么找个砖垛,抑或找个柴堆,“山肴野蔌,杂然而前陈”。

热情的招呼,诚恳的谦让,彼此的品尝,高低错落的恭维评价,随风飘荡;穿来跑去的孩童,开始了“吃百家饭”的行程,忽左忽右,忽东忽西,上窜下跳,无所顾忌,穿梭般的来往,冲荡得大人的说笑声,在空中不停地颤动。高潮在大人的吆喝中,孩子的尖叫声里,阔步走来,吃饭的绝技如同杂耍艺人在集市亮相般纷至沓来。

大哥吃面条堪称一绝。同辈分他年龄最大,我们习惯称他大哥,大哥吃面条绝对功夫上乘。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大哥用筷子上下抄两下,便呼噜噜喝起来,在一般人还感到烫嘴的时候,人家便风扫残云般狼吞虎咽,那张嘴简直就是一台抽水机,顷刻间一碗面条进了肚,那耐热的程度,那进食的速度,实在堪称一绝。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惊叹之余,感慨道:这人没有喉咙眼子(丰县方言,喉咙粗大),在众人的喝彩与啧啧称赞中,大哥趾高气扬地回家去盛第二碗。

六叔喝糊涂(粥)技压群雄。六叔兄弟六个,过去生活条件差,人多饭少,他年龄最小,常常吃不饱,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练就了一招喝糊涂的高招。一碗糊涂,他放在地上,用筷子反正搅拌旋转,直至不太烫嘴,他端起碗,气沉丹田,猛出一口气,嘴唇贴在碗边,右手开始旋转手中的碗,只听滋溜溜连声不断,碗中的糊涂像大型抽水机在河中作业时形成的旋涡,一圈之后,糊涂已经被喝去大半。

然后他马上反方向旋转,随之一声脆响戛然而止,糊涂已完,一碗糊涂他最多两气。喝完之后,伸出舌头,把碗舔得锃亮,心满意足地轻轻把碗放在地上。精湛的技艺,娴熟的表演,霸气的吞吐,只看得一群人目瞪口呆。

大伯吃草鱼出神入化。大伯年轻时在微山湖中一个小岛上教学,湖里的打鱼人格外尊师重教,孬年月大伯上顿下顿也不断鱼。

于是,老人家练就了一手吃鱼的绝活。他把鱼从左嘴角放入,只听叭叭、嘶嘶的响声在缭绕,右嘴角就开始向外吐鱼刺,左进右出,一气呵成。老人家好吃鱼,速度快,从来也没有被鱼刺卡过。他吃鱼像一台机器的流水线作业,快得让人吃惊。看过他老人家吃鱼你才知道什么叫“熟能生巧”,什么叫“出神入化”。

乡邻们吃饭的种种绝技,当街吃饭的浓浓温情,邻居间的亲密无间,常常让我浮想联翩。今天,我们走出故乡,远离故土,住上了城市的高楼大厦,可我们丢失了邻里间那份温馨的情感。在城市的高楼上 ,也许门对门,我们不知他姓氏名谁,一幢楼一个单元,都可能老死不相往来。每每想到这一点,我的心中便陡生酸楚,蓦地万分思念在故乡当街吃饭的那一个个片段。

岁月如梭,似水流年,时过境迁,即使在老家谁还在当街吃饭?也许那一幕幕将永久地存放在我们记忆的博物馆。

然而,目睹城市的车水马龙,华灯霓虹,一股莫名的乡愁油然而生,如葳蕤的藤蔓紧紧地缠绕在我的心间,故乡、故土、小巷、乡邻便倏然扑入我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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