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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的叫卖声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杨柳依依

图:来自网络

我上小学的时候, 放学回家的路上,经常从巷口里传来叫卖声,“卖豆芽喽,新鲜的绿豆芽、黄豆芽,都来买喽”。那吆喝声字正腔圆而响亮激越,回荡在氤氲缭绕的村庄上空,给贫穷的乡村增添了一点生机,增添了一些情趣,让生长在乡野间的我们这些顽童,充满了无限的新奇感。

而我,一听到这个声音,我会飞快的跑过去,亲切的叫一声“爷爷”,其实这个卖豆芽的老头是我的亲爷爷。我的爷爷个子很高,平时脾气很好,很疼爱我们。

在农村里,我家一直生活的相对贫困,在我的记忆里,爷爷卖过豆芽,卖过凉粉、卖过花生瓜子,还卖过洋钉铁丝之类的。爷爷每天收摊回来总不忘给我们带点好吃的,有时是几块糖,有时是一把瓜子,还有时是一小堆杏啊、桃啊之类的,盼爷爷回家是我们一群小孩最幸福的时刻。

当年爷爷有几样宝贝经常佩在腰间,有旱烟袋、手缝的烟叶包,还有毛巾、蒲扇等,夏天的夜晚,爷爷经常坐在院子里,点上他的旱烟袋,美美的吸上几口,晚饭时,再来二两小酒,这时是爷爷最享受的时刻,无论我们孙辈们在他身边怎么调皮,爷爷都不会生气,我们玩的特别开心。

爷爷在我们村子里是个热心人,只要村里有婚丧嫁娶之类的事,无论家里再忙,爷爷都要赶过去帮忙。爷爷好像是总问事的,帮事主盘算着怎么买菜、买烟酒、要招待多少客人、怎么安排村上帮忙的人,安排几桌席、哪些客人坐哪里,怎么给主人省钱不浪费爷爷都要逐一盘算。村里谁家闹矛盾啥的,爷爷还要赶过去调解,所以爷爷在我们村里很受大家的敬重。

由于我家四个女孩就我弟弟一个男孩,所以爷爷对我弟弟更加疼爱,农闲时,爷爷经常到我村里唯一的小卖铺里去串门或是打牌,弟弟在五六岁的时候,想吃好吃的了就跑去找爷爷,爷爷每次都会给他买点小零食,特别是又香又脆的麻花是弟弟最爱吃的,每次买了麻花之类的,弟弟总是躲在某个墙角里吃完才回家。

我们家这些孩子里面,脾气最坏的要数我的堂姐,她是他们家唯一的女孩,长得又特别漂亮,有时哭闹起来没完没了,还不好好吃饭,瘦的像豆芽菜一样,大人们都拿她没办法,有一次我堂姐又在耍脾气,爷爷走过去用毛巾狠抽了她几下,终于把她给镇住了,以后再哭闹,只要有人吓唬她说:“快看、你爷爷拿毛巾来抽你了。”马上止住,不再哭闹。

尽管爷爷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可关于爷爷的一些记忆却愈加清晰起来,特别是爷爷拉着平板车走街串巷卖豆芽的印象,在我的脑海里经常出现,耳边还经常想起:“豆芽、都来买豆芽喽,新鲜的绿豆芽、黄豆芽”。

那个在巷子里卖豆芽的老头,是我的亲爷爷。

如今,乡村那种像爷爷或高亢或婉转或悠长的那种吆喝声逐渐消失,有的走街串户的小贩开着车挂着高分贝噪音的大喇叭招摇过市,叫人心烦。爷爷那种最乡土的吆喝声只能留在我记忆深处,令人人回味留恋在心头,成为不老的乡愁中一道挥抹不去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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