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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纪事:接连生了六个女儿后的二大娘,第七胎生了个儿子!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王宝华

图:来自网络

和姐姐聊家常时,姐姐提到:“咱二大娘没了!”。

“啊,什么时候没的?怎么的呢?一直看着挺好的!咱二大爷怎么生活呢?都一把年纪了。”我问。

一连串的问题,姐姐都不知道先回答我那个了。

“咱二大娘今年76了,年纪还行比较起来不算太大,肺不好,平时有点憋的上,一直吃药打针的,表面上看着还行,什么也干不了。”姐姐说。

“过年时,还没听说她病的厉害啊,怎么这么快呢?”我问。

“是啊,这不还没几天的事。今天还没出五七呢。”姐姐说。

我问:“怎么没的?”

姐姐说:“过了年,一直说自己心慌!头一天还给咱哥哥说自己不好受,咱哥哥说有空着回来和他去看看,还不第二天咱二大娘就走了,哎!”

我问:“咱哥哥回来了?他不是在烟台工作吗?”

“没回来,他就是那么一说,他成年不回来,咱嫂子和二大娘关系不好,成辈子不见面,咱哥哥也不是东西,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他们。咱母亲在时,常说咱哥哥小时候二大娘有多娇惯他。”

是啊,不用姐姐说,我也常听母亲说起过,过往的家常一下了让我陷入了回忆。

二大爷是我远房的邻居,今年83了,个不高,脾气极好,写的一手好字,我儿时,家里过年贴的联都是他写的,进入寒冬腊月他家便排成队,都是请他写春联的。

二大娘呢,是一个脾气有些拧的人,和周围邻居相处不大好,可是与我母亲相处的极好。二大娘经常来我家聊天,只要她来遇到我们家什么饭,母亲总是盛一些让她尝尝。

二大娘极愿意来我家串门,她常说我母亲憨厚,与人不计较,她凶我母亲几句,我母亲也不会还嘴反驳她。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的意思,应该是说我母亲像曹雪芹笔下,描写宁府女主人尤氏一样:是一个锯了嘴的葫芦。母亲,不善言辞!所以只有她与二大娘相处极好。

二大娘,命苦!七八岁母亲死了,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生活的艰辛,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太难了,太穷了!回忆都带有泪痕。这一点与我母亲是相通的。只是二大娘变能言善辩,而我的母亲,自从我的姥姥在她八岁走了之后,学会了隐忍。

二大娘和我母亲一样,十七八岁家里就开始为她安排婆家,只是她比我母亲幸运一些,不用为娘家兄弟“换亲”。但是在差不多相同的时代背景下,她的处境也好不多少,她不用换媳妇,可是却被变相的卖给了二大爷。换到她娘家的是二斗黄豆和几块钱,生活的苦都是用泪在洗甜,沉浸在她们童年里的除了穷苦还是苦涩。

好在二大爷为人脾气极好,二大娘比他小七岁,二大爷待她极好,从没因为她是买来的而不善待她。

二大娘也很争气,自从嫁给我二大爷,一直生孩子,从到不到二十岁生到了三十多岁。只是一直是女孩,在那个年月,重男轻女的习俗压力太大。可想没有儿子的那几年,她生活的是多么的压抑。

好在生到第七个时,我这个哥哥出生了。

一出生真可谓是蓬“荜生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她家里从此有了欢声笑语,家人们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二大娘出门说话都神清气爽,高人半截。

她那几个女儿,却没得到什么好处,生活真是吃糠咽菜的,家里有一碗白面那绝对是给我哥哥吃的,家里煮个鸡蛋那必须是给我哥哥吃的,姐姐们,连看的机会都不曾有,更不用说吃了。母亲常说那时,我二大娘家的姐姐们,十一二岁就逼着都会摊煎饼、拾柴、做饭等等。

我的哥哥却从来没干过家务,更别提农活了。母亲常说,她嫁到我家最初的几年,经常替二大娘看我这个哥哥。这个哥哥要什么二大娘给什么,他要星星二大娘不敢给月亮。凡是二大娘能想到的,一应具备,那真是呵护备至到极致!

“现在咱们大姐和二姐轮着给二大爷做饭!”姐姐的叙述打断了我的回忆。

二大爷家的几个姐姐大多过的也不怎么幸福,当时,二大爷、二大娘也没好好上心给物色一下好的对象。所有的心思都在我哥哥身上。

后来,我这个哥哥,娶了邻村的女孩。我嫂子厉害的要命,结婚不久,就和二大娘弄反翻了,后来就不上门了,婆媳见面就吵吵。

前些年二大娘身体还好,不用麻烦人,生活还说的过去,几个姐姐轮留来看他们,送吃送喝的。后来这几年需要人时,却是异常的艰难。

几个姐姐都嫁的比较远,来一趟也不容易。而我这个哥哥却鲜少露面。说实话,到了他这个年纪我们也理解,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的事不容易。可是父母年事已高,需要有人照顾,更何况父母生我们养我们更不容易!

如今我们都养孩子了,应该能知道养育一个孩子的不易,更何况他们在那个贫穷年月里养育我们呢。

从来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你前行。

生他时如获到宝,用他时如若介草!

儿,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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