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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瑞瑜：乌苏里江抒情 乌苏里江抒情 八月的一个夜晚，我来到了乌苏里江畔的网滩上。 “月是故乡明，露从今夜白。”江上点点渔火和天上闪闪繁星辉映相照。淡蓝色的天幕上，一轮满月银光四射。清新的空气里，散发着泥土和野草的气息。我沿着草丛中撒满露珠的羊肠小路走去。这是一条幽僻的小路，白天也只是打鱼人出没，夜晚就更加寂静了。那路的尽头就是蓝色的乌苏里江，那笼罩着淡淡朋光的飘带呀！ 月光倾泻在一片青黝黝的树叶和花枝上。远处，蝉翼一般透明的薄雾从江畔浮起，那松、柳、杨、桦、榛的叶子和簇簇芍药、野菊、金针以及叫不出名字的山花，仿佛都在牛乳中洗过一样。此刻，高远的天，深沉的夜，使人感到亲昵而又温存。在朦胧的月光中，引人瞩目的是那耸立的一堆又一堆的大马哈鱼垛，不，那是一座座巍巍崛起的鱼山呵！渔业的大丰收，来不及运往加工厂，只好在网滩上晾晒。几乎每一棵树间都扯上一条长绳子，支撑起高高的架竿，晾晒着数不清的大马哈鱼片。乌苏里江的鱼产这么丰富，打也打不尽，运也运不完，战斗在江边的渔工们，又怎能不为之兴奋和自豪？ 乌苏里江的“乌苏里”，在满语里意为“天王”，真是天赐的富饶之江！它盛产的淡水鱼有六十多种以上，出名的是“三花五罗”——鳌花、扁花、鲫花和雅罗、法罗、铜罗、蜇罗、胡罗。此外还产胖头、草根、鳇鱼、鲟鱼、鲇鱼、狗鱼和东珠（珍珠）等，最名贵的要称大马哈鱼了，乌苏里江有大马哈鱼故乡之称。一条大马哈鱼约在四、五斤以上，肉质厚实，细嫩鲜美，含有丰富的钙、磷、铁、脂肪和蛋白质。那红玛瑙般新鲜的大马哈鱼籽，更是佳肴美味之上品。据说七颗鱼籽的营养价值相当于一个鸡蛋。乌苏里江的大马哈鱼的制品，畅销国内外，誉满天下。 每扯秋天白露以后枫叶红了的时候，大马哈鱼就告别鄂霍次克海，经过库页岛、鞑靼海峡，入黑龙江游回乌苏里江。大马哈鱼群就像滚滚的羊群一般，涌满乌苏里江，江面好像都要鼓起来，水都变了颜色。有一个故事说，很早很早以前，女真族一位将军带着一队人马渡江东去，奔赴抗击沙俄侵略军的战场。这时正值八月，大马哈鱼自海入江，越积越厚，鱼太多了阻碍江上的行船，这位将军就带着人马踏着鱼背，渡过江去。 现在，蓝色的乌苏里江静静地躺着，仿佛睡熟了。那潺潺的流水声不是它梦乡里发出的鼾声吗？那荡漾的涟漪不是它睡态中甜蜜的笑靥吗？那一面玉盘似的明月掉进江中，跌碎了！月光和波光溶在一起。江水，明月，夜色，雾霭，都缠绵在大自然的柔情恋怀之中，分不清乌苏里江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岸边是和谐的，宁静的，江水里浮着月亮，也映着我的身影，月光离我好像那么远，却又感到这么近，恰似“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的意境。 天上的浮云遮不住明媚的月光，礁石险滩阻挡不了奔涌的江水。今天生活在江畔的人们，知道自身肩负历史重任，正以崭新的姿态，在新长征路上作出贡献，迎接幸福的明天！ 作于1980年10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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