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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人物 · 把该走的路倒过来行进,才是对生命最好的尊重

 正午文化 2020-07-17

“艺术是什么东西,到最后还是人情的来往,那这种东西就要丢到民间去,丢到生活里头去,去做这样的事情。”

在稻浪翻飞的田野里,

为吹着山风闻着稻香的观众演出的《稻禾》舞作,

近日将登上国家大剧院舞蹈节的舞台。

没有了天地陪衬、自然渲染的舞蹈,

是不是依然能让观众如痴如醉?

窝在黑漆漆的小剧场里,

能否感受到林怀民传达出的庞大生命气场?

这一切期待着你去亲自发现。

发热流汗,肌肉酸疼,

跳舞与劳作有着莫名相似的效果。

当一场舞作在田间地头进行,

大地的灵魂仿佛借着舒展的肢体燃烧。

从自然中来,

回到自然中去,

死亡与重生的循环,

汇成一首感人至深的颂歌。

西方媒体评价林怀民的舞作《稻禾》:

“他们总能打破西方人对舞台时间的期待。

他缓缓建构舞姿,

细密展开舞句,

舞作彷佛在另一个平行时空进行。

舞者对身体的高度掌控有如超人。”

这场舞作诞生在台湾池上的稻田里,

是稻米达人叶云忠先生的田。

花东纵谷东西两侧受到中央山脉和

海岸山脉的屏障保护,

形成天然的稻米种植沃土。

金城武拍摄过广告的伯朗大道,

每天都吸引着无数观光客到访。

村民们热爱着上百公顷一望无垠,

水天一色的绝美稻田,

为此不惜与电力公司抗争,

争取到把电缆深埋于地下通过的权利,

没有让金属电杆破坏了地块的完整。

“那里凉风习习、终年有雾,

在这里我看到了稻米的生命轮回:

稻米收割了,农人烧田;

春天来了,犁翻稻田,灌水插秧。

稻田四季如此,人生如是。”

这是林怀民记忆中对稻田的第一印象,

他邀请了摄影师张皓然到池上驻点,

用两年时间拍摄记录稻田的生命周期,

一张张平面影像被设计成《泥土》《风》

《花粉Ⅰ》《花粉Ⅱ》《日光》

《谷实》《火》《水》8个舞作段落,

生动呈现在幕天席地的舞台之上。

辽远而稳定的台湾客家古调,

西方歌剧高昂的咏叹调,

池上本地录制的稻浪风涛、雷鸣雨声,

共同构成了《稻禾》的音乐环境。

云门舞者以多年修习的内家拳与

太极导引的身法呈现当代舞步,

以对自己身体的高度掌控,

来诉说人与自然的紧密关联。

现场亲眼看过《稻禾》的人,

无不为其中蕴含的蓬勃生命力所感染,

稻米如此,

人的生命亦如此,

经历过严寒酷暑,

才会更加坚强和鲜活。

会写文字的林怀民,

编起舞蹈来也颇为得心应手,

因为他最擅长刻画人心、细述人情。

从台湾文坛备受瞩目的青年作家,

到享誉国际的著名编舞家,

他选择了与许多人相反的行进之路。

把抽象的文字用具象化的肢体动作来表现,

从美学层级上来看,

像是一种倒退,

但林怀民要的正是这种简化,

更加多元也更加贴近人心。

他甚至在编舞的时候会请七八岁的孩子来看,

如果他们被吸引住了,

那么自己的编舞就是没问题的,

未来观众也才能真正感受到舞者每个呼吸带给他们的东西。

1973年凭着一颗赤子之心创办云门舞集,

瘦弱的林怀民竟然撑起了台湾现代表演艺术的大厦,

几乎所有台湾现代表演艺术团体

都或多或少受到云门舞集的影响,

舞团成为向西方世界展现东方艺术的重要窗口。

林怀民却很低调的表示,

自己没什么本事,

常常借助他人的优秀作品来辅助。

也正是这种谦虚学习的态度,

让他的舞作如虎添翼,

每一部都精彩绝伦。

云门舞者与其说是艺术家,

不如说更像个劳作者,

每场演出都要精神高度集中,

时时刻刻注意不出差错。

这种艰辛幸而入行时他就有心理准备。

父亲也曾告诫林怀民:

“艺术家没办法操纵时局,

没办法控制股票,

只有在大家累的时候,

需要安慰的时候出现。

他不生产面包,

因此注定他是一个乞丐的命运。”

一场大火曾经把云门舞集栖身十几年的铁皮屋烧光,

靠着社会各界的捐款,

林怀民和舞者们才有了现在云门剧场。

他说自己现在还要到处筹款,

却不会因为这些困难阻断对舞蹈的热情。

已过古稀的林怀民因为脚伤,

走路退化到孩童的水平,

慢吞吞地学着向前挪步,

他反而觉得这是生命重新开始的象征,

人生不那么急着赶路,

反而会发现自然轮回的美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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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出品人│王波

主编│刘爱萍

首席执行│穆霖  首席记者│张爽  

编辑│王小轩  高原  李晨璐  田小摔  

视觉总监│杜放  视频监制│李小姣  设计│刘垚  李心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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