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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铁沟逸事之《从吃牛肉想到的…...》

 大美洛宁 2020-07-21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山上最忙的时候。如果你秋天到山里来,从农历六月初开始,成熟的水果有:葡萄、苹果、枣、柿子、石榴、山楂、杨桃(猕猴桃)等等这些常见的水果外,还有山里人采来酿酒的黑红的野葡萄、火红的欧李、紫红的八月炸、酸甜的野枣,山核桃,你要是头发稀黄不防试试吃一段时间的山核桃,效果特好…...棠梨,沙梨,梁子籽……吃不完的野果,尝不尽的鲜味。那时候记得从农历五月开始人们开始割艾,捋艾叶,那个时候满山遍野的枇杷熟了,累了采几把,紫红酸甜,顶饥解渴。现在想起来还口水长滴。几翻捋的就到了捋连翘的时候,从农历七月到第二年的春上,青翘(还没成熟的连翘),连翘都可采来买给收购中药材的。连翘,清热解毒、消肿散结、消炎、可治咳嗽、咽喉痛、小肠热淋。不说挖猪笼,刨黄柏,铲北豆根(黄芪),打菟丝子…...这无尽的大山里长着无数的药材,可以说这里是个永远不会消失的聚宝盆。

虽说是靠山吃山,但这里的人们并没有忘记了自己的根本,他们没有、也不会放弃那肥沃的土地。包产到户后,这里的人也把土地分包下去了。基本上一家都有一个山凹地带、都有几十或者十几亩地,山洼地,三面环山,中间平坦,有水源,一圈坡上都是棠梨树,现在都被嫁接成了各种品种的梨,满坡都是,这里的小孩子都会在放牛的时候,把坡上的棠梨树嫁接成梨树了。无数遍的实践,筛选,最后这里的梨酥脆甘甜,核小无渣、清香爽口。掏出梨核,里面灌入山里特有的土蜂蜜,放锅里蒸二十五分钟吃梨喝水,专治咳嗽肺炎,可以说是一绝。洼地中间的水源都被整成一条小渠或小溪清澈见底无声的往外边流淌,溪两边树荫下一架架梭木做的木耳架,多在小溪南边排开一年生长的木耳嫩、柔,脆且不烂,或炒菜烧汤,凉拌都是最好的上品。小地崖上,和梨树成排的是那苍桑的柿子树,老枝蚻蚺纵横,那红红的柿子,才告诉你它还活着,虽然说它活的岁月可能比爷爷辈的岁数还大,老态龙钟,显示着岁月的苍桑,展示着这里底的深厚。那时候耕地都还是用牛,机械还很少,况且路也不通。平国家人多,牛多,犁地一般是两张犁四头牛犁。套好牛一手扶犁身,一手持鞭子,牛大犁深,有牛犊叫母声,老牛喊儿声,扶犁人的吆喝声,还有牛铃的叮当声、鞭声、振醒了树上的鸟儿,水中的鱼还有草丛里的田鼠,野兔…...

半晌的时候,女人们肩上担着勾担,臂弯挎着竹篮,篮子里有勺、有碗、有筷子,葫芦背着包,包里有馍,有饼。到地边儿喊一声,也听不清喊的什么,因为大山里的回音太大,况且早上那雾都压到人脚下了。扎住犁,给牛松松脖子上的yang绳让牛歇一会儿,倒倒末(牛反刍,就是把粗吞到囊胃里的食物,返回嘴里细嚼慢咽,牛有4个胃。1.瘤胃:(1) 暂时贮存饲料 (2) 微生物发酵。2.蜂巢胃:蜂巢胃的主要功能如同筛子,随著饲料吃进去的重物,如钉子和铁丝,都存在......),男人接过女人的担子,接过钢精锅,揭开锅盖,满满的香味扑面而来,宽宽的面叶上面一层红红的辣椒油,青青的小蒜,绿色的葱花,反正没吃我已经先醉了…...

我喝了一碗面叶,吃了一块锅盔馍,看着东边的太阳,深深的吸了口气,“空气中带着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汇合着芳草的清香……”朱老师写的《春》好像是为此时此景所写的,虽然说这时是“秋”。

吃过饭,我们把牛卸了套,放到山坡上吃草。平国的两个哥哥在地上铺一个化肥袋子躺下休息,我和平国则背着猎枪打兔子去了。今天天气不错,况且这里平时没有人来,所以我两个小时开了五枪,我打了三只兔子。平国打了两只花公鸡,拿到小溪边开膛清洗,抹盐,填料,包泥生火。把五个泥巴疙瘩放在那里慢慢的烤,快十二点了,用三个石头支起那个钢精锅,锅里是半锅泉水,水里放有采来的山韭菜、小蒜、有几片姜、还有木耳架上刚采的大而薄的木耳,几只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蘑菇…...

水开了。平国的母亲打开了葫芦背来的提兜,里面有报纸包着的面条,这是她自己手幹的,把报纸摊在袋子上,把面条慢慢的擞开,过长的揪断,擞着下进锅里。用快子搅动一下,不让面条沾一块而沾成疙瘩。水滚了,中间的水汩汩的朝上冒,带动着面条,木耳,小蒜、韭菜一起在锅里舞蹈。那白的面条、绿的韭菜、小蒜,还有黑的木耳一起开始做垂死挣扎,向锅外逃跑。向锅里加入半碗水,霎时它们都老实的沉入锅底,这时的面条开始变的透明发亮,面熟了,不用说饭熟了。端下锅,用勺子搅一下,她开始熟练的舀饭。我们打开三个泥蛋蛋,两个包的兔子,一个包的花公鸡,轻轻的砸开泥层,泥层带掉了所有的皮毛,黄金带点暗红的,油光光的两只野兔,一只野鸡,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让我食欲大增。一个人端个碗,端碗也是大母指扣住碗边,中指以下的扣住碗底。左手端碗,右手执筷,夹一条兔或者是鸡腿戳进碗里,汤更肥,味更美。我相信就是大师级别的厨师也做不来那么好吃的鸡肉面或者是兔肉面。吃肉、喝汤、吃面条。头上冒着汗,嘴角流着油,看他们一个个油光满面的,我用舌头舔舔嘴唇,放下碗,到小溪边洗把脸,说不出的惬意,舒坦。

大人开始抽饭后烟,我们也坐下来缓缓食。在我迷迷糊糊的到了梦乡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大婶的一声高分贝喊声,我们爬起来身朝她那里跑去。远远的,我看到她焦急的在那里,边喊边指着一个坑。近前看,糟了,那头最快,也是最好用的大老腱掉进了捕野猪的大坑里。坑里有倒锥,牛显然受伤不轻,凄惨嘶吼着挣扎着,血流在黄色的牛皮上,湿了的牛毛贴在身上,颜色变成了暗红色…...

我和平国开始回村叫人,其它人也不犁地了,收拾东西准备着回去。回去的时候我慌乱的把脚给扭伤了,所以班上和村里人去弄牛的时候我在家养伤。因为山路难走,所以在那里直接把牛杀了,带回来了牛肉、牛皮、骨头和内脏,牛皮让平国他大哥拿到县城卖了。牛肉联系了罗岭道班及乡政府,上戈道班和乡政府除外还有两家开食堂的,我们一家一百二把肉给分了。加上卖牛皮的钱,也算是物超所值了。买肉的也感到挺划算的。

一头牛就这样被分尸了,这头牛活着一家人都挺看好它,这头牛也真给家里出力了。拉车,犁地,拉磨,拉碾真的可惜了。可是因为它的贪吃而掉进了陷阱,不光彩的落下了自己的帷幕。晚上在吃牛肉的时候班上的电视正在播反腐剧,剧里一个市委副书记,在职时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做了很多可泣可歌的事情。可是在金钱面前没能守住自己的廉洁,陷入了迷茫,贪欲的泥沼。最后在警笛声中,喝下了整瓶的安眠药…...故事似乎是该结束了,可幕后的声音说出了一个话题:一个人走了,活着的时候他为民做了很多,也很好,他对的起人们对他的信任和尊重。他走了,离走时整好了自己的衣服,梳好了头发,拿出了党证和自己贪的和平时所有积蓄的五万元,手里拿着母亲的像片,跪着,以一个屈辱的姿势,用生命向党和母亲虔诚的谢罪。国家给他留下了最后的尊严,结束语:人民的好干部,党的好儿子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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