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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宗伟:教育中的“专制主义”和“放任主义”均不可取

 凌宗伟 2020-07-23

弗雷勒在《十封信:写给胆敢教书的人》中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教师始终是专制的,那么他们总是谈话的发起者,而学生始终被淹没在他们言论中。他们对学生说话,为学生而说话,谈论学生。他们从头到尾,对其正确性与真实性确信无疑。即使在与学生交谈时,也好想是恩赐给学生的,强调他们自己意见的重要性与力量”。弗雷勒认为“这不是民主的教师与学生的交谈方式,甚至不是他们向学生讲述时的方式”。反之,“如果教师是放任的,采取‘任其发展,以观其变’的立场,则放任了学生,结果既没有向他们讲述什么,也没有与他们交谈”(P119-120)。


       用弗雷勒的话来说就是“反对专制并不意味着不要纪律,不受法律的约束也并不意味着”“推崇专制”。作为教者和学者要清醒地认识到“一个人并不是另一个人的对立面”(P119)。也就是说民主不等于不要法律,自由不等于不要纪律。相反“我们越是接受纪律,我们克服对其威胁的能力及其有效学习的能力就越强”(P50)。弗雷勒在这里所说的纪律其实与我们所说的“纪律”在内涵上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我们所说的纪律,大多是着眼与管束与压制的,譬如军事化管理下的“铁的纪律”就是我们主张的“纪律”的典型。而弗雷勒则认为“学习的威胁之一是,不允许使用字典、百科全书之类的辅助工具。我们必须时常将运用这些工具书的习惯融入我们的知性纪律中,认识到,如果没有运用工具,学习会困难重重”(P50)。要将使用工具书、运用网络技术自我检索等必须的学习习惯的培养,以及掌握各科学习的基本方法视为铁的纪律来要求自己和学生。这样的纪律是着眼于学生的学的。


       另一个方面需要说明的是,弗雷勒认为教学双方的发言权,是要有道德的约束的,否则就会滑向荒谬。站在“专制主义”和“放任主义”的立场来看,“倾听学生和被学生倾听”对于“教育工作者和学习者参与的权利是至关重要的”——“民主的教师”总是会在言说与倾听中不断地缩小差距,并“不断地为被学生倾听而做准备”;同时“学习者在课堂上的权利必须受到限制,以免在无纪律中丧失权利”(P121)。因为滥用发言权在许多时候会歪曲真相、说谎、欺骗他人、扭曲事实。

       所以,“使学校成为形成特定民主氛围的地方,比如倾听他人——不是作为恩赐,而是作为义务——和尊重他人,维护多数人形成的决定而不否认任何人表达其不赞成意见的权利,质疑、批评和辩论,重视在我们中被当成私人问题对待、但作为私人问题又得不到重视的公共问题,已成为必要而迫切的目标”(P122)。这特定的“民主氛围”是建立在特定的教学关系中的,在教学中,师生间的关系是一种相互对话、相互倾听的关系。相互间讨论交流的问题,既是公共问题,又是私人问题。它需要的是理智,是尊重。这当中还需要纪律的约束。

       “如果教师是民主的,且其言行之间的差距不断缩小”,那么“他们与学生的双向交流虽然困难,但还是有可能又充满快乐的”(P120),“如果我们梦想自由,让我们为能与学生双向交流的学校而日夜奋斗,倾听学生,让他们倾听我们”(P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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