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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阅读】易杉写作札记三则

 诗歌阅读尤佳 2020-07-28


         易杉196412月生于四川新都。出版诗集《螃蟹十三梦》(2014四川美术出版社),执行主编《四川诗歌地理》(2017四川文艺出版社),主编《圭臬》诗刊。


 

札记:写作的准备

    诗歌的写作就是一个不断加深精神成长的过程,伴随着词语的自由和开阔。创作的心理经验和词语的经验同时构成了写作的动力。诗人的前写作状态充满了题材和语调的焦虑。写作就是走出由写作惯性和写作惰性构成的“形式理性”,歌德称为第二自然。

    由本能、理智和神秘直观形成的人类心智推力是一个有序的、有机的过程。我们永远被一种传统羁绊,某种形式的全新的概貌往往是我们必须牺牲偏见来尽力去维护的。诗歌的未来可能往往是我们生命的某种可能。所以,生命的概貌决定了诗歌的概貌。不是说我们理解有多深刻,写作就有多深刻,事实上,写作的深刻往往是有语言抵达的。语言的深刻,是世界观的深刻。语言就是存在的本体论同时可以转化为诗歌认识论。诗歌物理知识的一面不构成诗歌的深刻。诗歌深刻的另一个意思是物理世界的延伸,也就是诗歌结构中的虚拟的部分。由天赋生产的部分同时参与了诗性的建设。一首诗歌的饱满度和完成度恰恰是天赋成分给予的。

    诗歌语言地理学把诗歌经验划分为知识经验和荒诞、反逻辑、甚至语法的潜意识经验,是灵性与后天劳作的完美结合。美是事物的属性,美是我们被陌生击中的时刻。视觉的,听觉的,嗅觉的,触觉的,想象的,感觉、感知的,但是必须打破既有的审美模式才能获得。同时可能从个别性走向公共性。诗歌除了形象元素和结构模式、有机联系外,还有个空间感,更重要的综合能力——对世界的认知。甚至是认知的全部表达,尽管可能以背景或者气息的方式呈现。米沃什的深刻恰恰是它在即使是短诗里蕴含的巨大的精神或者思想的力量。我们相当多的诗人只是写作了自己的20%的说法就是源于诗人的综合能力不够。

修辞,言说方式的丰富性,多样性,形式的自觉,趣味的革命,悖论,记忆和伟大的多愁善感,还有玄乎的理念,充满了矛盾的隐喻,“诗歌共同体”同时挖掘了人类的智慧,展示了人类的情感空间。一个诗人应该建构自己的修辞谱系,一个诗人终其一生写作的目标不外乎写作自己生命个体发声的代表作。诗歌的逻辑,首先是诗性的逻辑,它大于情感逻辑和语言的逻辑。

    诗歌的秘密,往往由个人全息和技术幽微构成。直觉、感受、感知上升到认识的高度,思想的高度。不知成为诱惑,同时形成更大的秘密。秘密永远在写作中不断拓展自己。只有不断的诗歌实践和诗歌理论的融入历史、现在和蓬蓬勃勃的当代生活,秘密才可能成为写作的推力。

    简单的抒情向度或者叙述向度成为当代汉语诗歌的某种精神的品质。当写作深入,抒情和叙述已经不是简单的表达方式或者修辞,而是精神的尺度,内心的力量。传统的诗歌常识抒情属于主观,偏重情感,叙述属于客观,偏重于事件的记录或者呈现,这是一个误会。抒情和叙述与诗人个体性情一致,很好地呼应了生命的真在。由速度、节奏、色彩、线条构成的诗歌共同体,本质上是一种不能言说的语调。

    诗歌的日常,不是形而上朝向形而下的通道。日常应该是与生命一致的本体论。正如霍金说,观察者同时也是被观察的部分。诗歌的内容其实并不是由语言决定的。诗歌应该放下身段,如奥利弗、毕肖普一般用自己的一生缓慢走向坚实的叙述。所有伟大的诗歌不是创造了什么,而是发现了什么!!缺乏生活细节的诗歌,甚至看不到说话者或者观察者的诗歌,我们的言说是不是仅仅停留在了虚构之上。我们现在的诗歌写作不可能超越现在,70岁的诗歌必须要在70以后去写,所以我们现在的写作就只能是等待。而不是拔高自己的认知,假装深刻。甚至拔高审美。没有看雪的心境,怎么能看霜看雪。

    写作永远未完成。我们挖空心思地写下一个词语,一首诗歌永远只能够是遗憾。遗憾成为经验。写作就是经验的不断形成,同时是经验不断成熟的过程。风格是写作的成熟状态。写作经验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更大可能地促进了与内容的完美结合,构成文本的相对完成状态。单一的经验或者单一的题材的伟大都不构成作品的伟大。伟大的作品同时是经验与题材遭遇的偶然性形式孤绝。陈旧的表达,往往是因为经验的一成不变,这是针对个体诗人而言的。诗歌的创造性,除了情感逻辑和修辞路径的反复斗争,最后辩证法地落脚到一首诗歌的形式。个体诗人写作的每一首诗歌,都是训练它所理解的诗歌样式在文本的实践程度。随着阅读和生活的深入,个体诗人对生命的看法永远朝向丰富复杂。对应于写作,诗歌的言语形态其实就是诗人的生命形态。

    我们通过一首一首诗去发现真理,用一个一个字去刨开无明的遮蔽。可以说,写作就是悟道。反思是多么重要。当你在写作中有了一小点遗憾或者收获,你真正地已经开始打开了想象和自由的境地。对于真正的写作者,岁月的馈赠都反映在表达的厚实和沉静。你把一些遗憾化作写作的动力,走向写作的开阔。当你的胸怀宽广,人情练达,你仿佛有了哲学的眼光,智慧流淌。

    写作就是做好两个准备。其一,气息准备。精气神注入字、词、句、篇。你才有足够的体力和精神力量去调动一个词语。才有伟大的布局去设计你的主题,甚至在混乱的灵光中发现清晰的线索。所有循着灵光而来的词语,物理世界和精神世界的物性、人性全部归于诗性的途径,需要精气神形成的理性去筛选、过滤。如果一首诗歌没有省略、紧缩,没有质疑、矛盾,没有空隙,没有沉默,甚至没有世界观的全部底色,诗歌不可能兑现生命。生命的全息,在某一首诗歌的写作中往往是非常拒绝进来,因为写作的习惯形成了写作的定势,非常顽固地拒绝革命。诗歌的美学更替永远是诗歌形式的前提。其二,技术准备。开始可能是简单情感表达或者修辞兴奋。随着年岁的增长,首先是你的视野打开,然后是观念更新,方法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熟练。诗歌发展的历史伴随着人类情感的丰富和认知的日益抵达未知、不知和万物的幽微。诗歌启蒙指向两大功能,丰富情感空间和拓展智慧。无论传统和现代诗歌,伟大诗歌的品质对应于伟大的时代。诗歌在斗争中发展,包括诗歌形式和审美的辩证法。

技艺永远与时俱进,技艺如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永远吐故纳新。革命性和创造性一致。技艺的觉醒提升一个诗人的语言良知。人的认知层次是认识-思想-精神-灵魂。更多的时候我们的写作正是在认识和思想的层面蹦蹦跳跳,很难在精神和灵魂层面有所作为。技艺当你一生的付出去打磨词语。词语已经变成精神立场,同样技艺已经成为精神的尺度。当你随心所欲地由天赋生发了想象和自由(是对固有诗歌概念的反动),技艺往往是对劳作的奖赏,或者是对我们身处苦难的救赎。

    诗歌是气息和技艺的准备以后的生产过程,促成一首诗歌的完成,同时促成一首诗歌的完善,甚至促成一首诗歌朝向可能经典,尽管经典永远是诗人的理想终极。暂时文本到经典文本是一个诗人自我和被时代、环境、种族培养的苦难历程。

2017-3-30  新都状元府邸

 

 札记:写作的意识

    世界就是发生,没有发生就没有世界,世界是由无数次事件的发生组成的。世界就是过程。动态的伟大的共同体。世界不知道是为谁存在,也许是一条蛇,也许是一棵树。不发生就没有世界。我们现在看到的世界只是一个躯壳,更多的内容需要身体(科学)和灵魂(宗教)去证实,而身体和灵魂又是相辅相成的,有机的结合体。比如只有当生命击打某个物体的时候,你感觉到疼痛,某个物体也感觉到疼痛。其实,世界只能够是我们意识的一部分。生命有一个突出的特质就是记忆、感觉,由生命全部形成的感觉系统。唯一性是人能够感知万物。鬼神是一个空间。我们现在站在这个位置上,可能就有许多类似鬼神的空间。所以存在朝向不知。在鬼神的眼里,我们肯定不是我们所认为的人。由此推理,万物的命名,只能够是一种暂时。所以命名是人类伟大的特质。相对于鬼神而言,命名是互相的,是世界诸多构成的互动,命名成为某种力量。比如仓颉造字。命名,万物的次序由此展开。

    一花一世界。我们的水杯里可能存在无数个世界。世界就是未知。哲学的依赖可能是科学,可能是鬼神。科学是需要证实的,通过推理得出结论。而鬼神本身就是结论。只能被感觉和感知。生死永远成为人类不可逃避的问题。死亡也许就是为了更加深刻地探索这个世界。这样生和死亡就有了同质的意义。

    某一个突然来到你头脑中的词语,比如味蕾,是生活中吃海鲜或者吃烧烤以后,在感觉层面留下的痕迹。同时又在舌尖上的中国电视栏目加深了一个词语的印象。后来又在朋友中多次讨论,身体的感觉或者知觉是慢慢来到我们的身上的。所以美学或者诗学的味蕾比喻就自然的联系上了。某一个物体,比如一本书,许久以后,我们不知道这本书遗忘到哪里去了。是外借别人了,还是不小心弄丢了。而且这本书对我很重要。当我无数次的念叨它的时候,某一天,我在夜晚起身的时候,那本书的位置突然来到我的记忆里。是我与这本书发生的无数次的在一起。这样我们得出一个结论,在时空中存在的事物,如果和我们发生了关系,肯定会在记忆中留下痕迹。所以写作就是寻踪。当我们的意识向万物发出邀请,事物会寻着你的意识而来。意识成为我们与万物的桥梁。我们通过意识与世界发生关系,同时呼应彼此的存在。由此世界因呼应而成为事实。所以,世界是我们意识到的世界,一个设计的世界只有在我们的意识中,只能在我们的意识中打开。世界的幽微,只不过是我们意识的积累到一定程度的质变。

    意识是一个整体,正如一首诗歌的完整。完整意味着充满悖论、含混、矛盾、和谐诸多因素的结合体。但是部分往往是革命的主力。完整只是一个概貌,只有部分充满了蓬勃生机,写作才成为有效。诗歌的完整性在于诗歌部分的活跃。所以,诗人的生命的碎片恰恰构成了诗歌的发生器。意识之前的前意识,意识本体的潜意识,意识后面的幻觉。诗歌的心理学环境成为写作不可以回避的力量。科学发现,人的深层次心理往往能够激发人的创造力。诗歌的未来形态肯定地朝向人类心智的无限可能上。这一点讲,诗歌的反逻辑,诗歌的反价值,甚至诗歌的反文化,诗歌的反语言,都是为了拓展诗歌既定空间,重建诗歌尺度。诗歌的维度的多元、多样为诗歌空间的未来可能提供了深刻的伦理前景。我们有理由去打破新与旧的界限,在个人性的基础上完成人性、心理、文化、语言的根本突围。其实汉语诗歌近百年的历史表明,诗人们很难在灵魂或者精神层面艰苦地跋涉,只是停留在简单的认识和低级思想的考量。这样造成了文本言说的单一和单薄,很难把苦难提升到精神和灵魂高度,很难把宏大叙述置于个人的遭遇中。其实就是诗人个人化的能力有限。不是个人的血汁原因,而是我们的诗人往往在写作中成为文化的帮凶。生命的自然性很快被社会化、意识形态化,诗人的心性很快被世俗、时尚左右,诗歌的主体性往往决定了诗歌的物质性格。这样,那些新闻诗歌,交际诗歌,标语诗歌,口号诗歌,广告诗歌,应酬诗歌的泛滥也就顺理成章了。

    写作就是给世界作标识。写作的朝前,就是时空规定的世界的暂时模型。精神抵达以后才可能有实用的抵达。实用也许就是精神的幻觉,而写作或者人的活动,是在更大人性圆周上拓展精神。包括我们的审美。不是美在那里等待我们去发现,而是我们意识的屏幕上通过本质力量的积累而形成的一个意识场域的特定聚合。生命的全息被万物投射到世界的屏幕。某种声音或者形体可能就是写作的果报。意识的不断聚合,同时形成判断的尺度。包括一个文字或者一首不完整的诗歌。所以,世界上没有真正完整的聚合,永远是碎片,永远是不完整。所以,从认知、道德、伦理到美学都是偶然的聚合。写作的乌托邦可能更多地依靠的救赎永远是不完整,不完成。

    写作的意识(灵魂的语言)形态根本上决定了写作形态的语调、修辞、语法、线条、色彩等形式结构和语言风格。没有意识形态的丰富和复杂,世界肯定不为写作而动荡不安,包括陌生化,甚至思想的晦涩难懂。诗歌的形式的革命首先就是意识的破旧立新。

2017-4-1 新都状元府邸

 

 

札记:写作的可能性

    世界存在于人对它的观察和表达之中。人类的精神价值决定了人类对宇宙的认知程度。诗人源于拉丁文vates”一词,指祭司,又是占卜者,基本上可以理解为是给世界确立法度或者尺度的人。诗歌所表达的神秘生命——是我们精神世界的活力。作为生命构成性元素的智性和理性,是人类灵魂中一种单纯的力量。理性不仅仅指逻辑意义,也更加深奥地指向人类生命中晦涩。艺术的哲学思考既为艺术本身注入了哲学的智慧,同时为艺术本体论加入了人类广泛的美学思想,同时融入广阔的心理学、精神分析学的维度。马利坦认为,所有的艺术包含人类精神的创造性,艺术是一种产生、创作作品的活动。而诗歌是人类生物性与世界物理性的关系。诗歌是发现关系,预知未来,所以诗歌等同于预言。诗人的职责就是在复杂神秘的宇宙关系中,找到了真相。诗人是巫师,预言家。精神上的创造性自我和尘世中那个物质性以自我为中心的自我,在人-世界-诗歌关系链条中,人是主体,是永远的积极性。

人的全部主观和客观,精神性与物质性,以及它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历史,包括复杂性、多样性构成世界能动性的主体力量。人参与了世界的活动,诗歌可以理解为人类参与世界活动的创造性活动,探索世界--诗歌关系的创造性活动。诗歌是活动。所以它不是一成不变的尺度,而是充满了无数时空变量的尺度。甚至它不是一条河流,而是不断争吵和辩论的共同体。在人-世界-诗歌之中,诗歌具有超越人和世界的天性。

    诗人天然地受到过去时代和当代诗人的影响。模仿的冲动程度不亚于创造的冲动。影响的焦虑在催生了诗人的创造力的同时,也影响了诗人个体天赋的流淌和想象的一泻千里。诚然,诗歌的知识来自过去时代的所有诗人和当代所有诗人以及他们全部的天才般诗歌作品。但是浩如烟海的诗歌历史,个人的精力、智力和空闲,包括与全部诗歌历史的遭遇,偶然性和必然性。必然成为某种局限。这种宿命似的局限往往决定了一个诗人的质量,诗歌的质地。

事实上,诗歌的全部知识往往是一种悖论。天才的诗人往往脱颖而出,很快挣脱了前辈诗人、独特诗人和牛逼哄哄的当代诗人的压迫,以自己的独特发声,或者独辟蹊径,成为一匹时代的黑马。而更多的诗人,我们所谓的二流诗人或者三流诗人或者不能够入流的诗人,往往受困于诗歌历史的知识或者文本的蓬勃的创造力。殊不知,他们自身的潜力往往是因为过度的依赖于外在的诗歌力量去驱赶自己的天赋和想象,而不是朝向内部的自信,勇敢地面对还不成熟的自己,没有顾忌的在写作中面对一个走向成熟的自己。许多诗人往往是看了里尔克就想写里尔克,看了迪金森就想写迪金森,看了米沃什就想写米沃什,诗歌观念千姿百态,我们的诗人也要根据自己的需要把它落实到写作中,而不是用许多观念、概念或者某种表达形式把自己的脑袋弄得昏昏沉沉,哪还有什么创造、独立文本、自由言说可言。开车的人都知道,走了别人的道,就不能够在自己的道上走,到了最后,也就没有所谓的自己走出来的路。

诗人只能够把自己的一口气养好,养大。如果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养别人的气,就没有自己的气息可言。这就是为什么一个诗人总是长不大的根本原因。除了诗歌的自信,还必须有写作的自信。替所有的亡灵活着,同时意味着为所有的亡灵写作。在写作中,我们是自己的王,是说要有王者的风范去处理题材、形式结构和语言。其实就是在写作中获得可能的自由,包括调动每一个词语的游刃有余。这就涉及到一个诗人的布局,在诗歌中一个诗人如果有了诗歌的寓言性、宇宙性、智性的觉悟,他的诗歌的格调就与一般的境界,或者情感、道德、伦理,甚至政治正确相比较,肯定表现出的诗歌气象就完全不一样。

    这样理解写作就是朝向自己,朝向自己全部的命运。包括语言命运和表达意志。诗歌与自己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写作才有了真正的意义。那些天花乱坠的诗歌样式或者诗歌观念,只有通过诗人生命的内在进行深入细致的消化,最后化为诗歌的视野,成为写作的背景,成为表达的底色,而不是生硬地浮在我们表达的水面,仿佛拼贴上去一样。诗歌的全部历史的影响不仅仅成全了诗人,同时也败坏了诗人。一直往前走的诗人,往往有强大的诗歌自信。除了内心,还有对诗歌全部历史的清晰,特别是对当代诗歌的清晰。所以,一个诗人能够走得多远或者能够走得多大,往往取决于自我抱负或者认知的宽广和正确。不是诗歌成全了一个诗人的大小,而是诗人自己的大小成全了诗歌的大小。

    写作就是为我们所处的时代——我与自然,我与社会,我与人,我与自己的关系找到一个暂时的命名,最终确立我们与世界、我们与诗歌正确的语法关系。诗人居于人、世界、语言关系的内部,鬼神一般地注视着它们,有一种语言般,咒语般的声音,那就是诗歌。诗歌就是鬼神的声音。它们可能就是天空和大地虚空的法则。

    诗歌的经验和诗歌历史往往是划等号的。尽管我们的人生有诸多局限,但是劳作,全神贯注,几十年如一日的用力。在今天外在的诱惑已经不能够打动我们的时候,回到写作中去,不是想要看到诗歌的未来可能生机,而是越来越能够打开自己,被无穷无尽的生命神秘和诗歌艺术的秘密而带到远方和未来。诗歌把我们生命诸多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写作的魅力由此生出。摆脱那些影响我们在写作上全神贯注的所有时代的诗人和诗歌,写作我们自己生命本色的诗歌,让每一个词语兑现我们的生命生态。做到心无挂碍,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还需要更多的智慧。

    所以,全部诗歌的历史的影响,是一把双刃剑。既是诗人全部成长的前提,所有伟大诗歌的前提,但是又会反过来制约了诗人的发展,诗歌的精进。因为,一切优秀的诗人或者诗歌,无一不是得到了全部诗歌历史的培养。同时也占据了诗人有限的时间和精力。所以有智者认为,在诗歌上,反对知识的劳模。他们更加赞成由诗人的天赋流淌出的自由和想象。所有在形式结构或者语言上的惊心动魄,无一例外地由诗人生命个体发出的独特声音。这就是所谓的个性,它包含了晦涩难懂的生物性和文化历史的人性和环境的物性的折射。所以,个人性也是一个共同体。它包含了诗人生命历史全部的信息——精、气、神,学历、学养、学识的全部体征。

    这样理解一个诗人的强大,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类的聚会。是诗人把所有的生命信息灌注于诗歌本文的过程。而不是几个观念,更不是几首小诗。一个强大的诗人,他的强大是一种气息,跨越时空和语言界限,成为朝向未知的力。由此,诗歌才有未来,诗人才成为期待。

2017-4-5  新都状元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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