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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汪卫红的散文《父亲做的菜》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汪卫红,女,网名红丽清歌,1977年生于湖北阳新。曾在广东某台资企业做过一线工人,从事过人力资源和内刊编辑等工作。暗恋文学多年,偶有文字见报。

父亲做的菜 

记忆中,父亲一直喜爱烹饪。小时候,家里特别穷,餐桌上常见的菜无非是酸菜、干萝卜丝、豆腐渣之类,就连新鲜的豆腐都是罕见的美食。有时候,就是剩下的锅巴,被父亲浇上新鲜的米汤,洒一点点盐花,煮得香喷喷的,也会被我们姐弟仨抢着吃。但是,哪怕只是酸菜、萝卜丝这样的菜,也被父亲烹调得有滋有味儿。比如小干鱼炖酸菜,干辣椒炖豆腐渣,干萝卜丝蒸腊肉等。小鱼干是父亲和母亲一起在别人收完鱼放干水后的鱼塘里捞起来的,洗干净后用油煎成黄黄的干鱼,用木屑渣烧的火熏干,再放到太阳地里晒上几天,放进塑胶袋中密封好,这样的小干鱼能被一家人吃很久。干辣椒也是父亲自己种的辣椒晒干的,在没有新鲜蔬菜的时节,干辣椒是最好的调味料。  

父亲的拿手好菜有很多,我最爱吃他做的薯粉肉。说是“肉”,其实里面连肉丝也看不到,是用薯粉做的一道菜。这道菜特别费油,当时家境贫困,炒菜也舍不得放太多油,因此只有家里有贵客来,父亲才会做这道菜。父亲知道我爱吃薯粉肉,每年寒暑假,我回家的第一天,父亲便让母亲到楼上舀一碗薯粉,用水调成稀糊状,放一勺剁好的蒜沫,加入适量的盐搅拌均匀。这时,母亲已经将锅烧热,父亲往里面倒入至少两勺菜油。母亲在灶前不断地添柴,父亲不断翻炒着锅内的薯粉,一边翻炒,一边将薯粉在锅内摊成厚厚的饼状,必要时,还要往锅内加一些猪油。待锅内的薯粉全部变得黑亮黑亮的时候,父亲又用锅铲将它们在锅内直接切成红烧肉的形状,盖上锅盖,用小火煎一会儿,待两面煎得有点儿硬壳的时候,再倒几滴酱油,洒上一小撮葱花儿,便可以出锅装盘了。冒着热气的薯粉肉又黑又亮,翠绿的葱花儿在热气的熏蒸下,散发着浓浓的葱蒜的香味儿。  

父亲除了会做菜,还会变着花样地给我们做一些小吃,比如煎饼、烙糖糍等。每年的新小麦收割后,又逢端午节,农村里家家户户都会用当年的新小麦磨成的面粉做粑,也就是北方人所说的馒头或是馍。每次发好的粑上蒸笼时,父亲总会留下几个不蒸,给我们做煎饼吃。只见父亲顺着锅沿浇上一勺菜油,然后端起锅慢慢地转动,让油流到锅的四周,再把发好的面用擀面杖擀成饼状,放入锅里,用小火慢慢地煎烤至金黄,等两面都煎得黄澄澄的时候,我们姐弟的口水也快流到胸口了。  

小时候,父亲总会在我暑假结束之前做一次烙糖糍。烙糖糍的制作方法和煎饼有些相似,制作时间更短,味道更好。母亲从楼上舀来适量的糯米粉,用开水揉好,再搓成一个一个的糯米粉团,有点儿像家乡人吃的汤圆。里面包上用炒熟的芝麻和糖拌好的馅,再将糯米粉团尽量压瘪、压薄成饼状,放入倒好油的热锅里慢慢烙。和煎饼一样,烙到两面金黄的时候,厨房里早已经香味四溢。  

每次父亲为我们做好吃的时候,母亲总会安静地坐在灶前烧火、添柴。我们也不到外面乱跑了,姐弟三人从高到矮,挨个儿站在锅台边儿,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父亲的手,仿佛他那双手是魔术师的手,一眨眼工夫,便能为我们变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父亲的拿手好菜里,有一道菜叫“泥鳅穿豆腐”。父亲是个闲不住的人,地里的农活儿不多的时候,他便四处找活儿干,有时候帮别人盖房子,有时候帮别人起鱼塘。逢到父亲帮别人起鱼塘的时候,他准会带些泥鳅回来,放在清水里养几天,待泥鳅将肚子里的泥吐干净了,他就会去买几块鲜嫩的豆腐回来。舀一瓢清水倒入锅内,将整块的豆腐和鲜活的泥鳅一起放进去。这时,灶里已经烧起了小火,锅里的水温开始慢慢上升,感觉到热的泥鳅便开始寻找“阴凉”的地方,冰凉的豆腐似乎是最好的藏身之处,于是,泥鳅们一只一只都钻进豆腐里躲了起来。待豆腐也煮熟的时候,这些呆头呆脑的泥鳅们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适应了水温,毫无痛苦地成了我们餐桌上的美味儿。  

“泥鳅穿豆腐”这道菜我从未吃过,具体的制作过程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弟弟、妹妹经常在我面前炫耀这道菜的味道如何鲜美,如何好吃。每次弟弟、妹妹在我面前描述这道菜时,他们说得神采飞扬,听着听着,只感觉口腔内的唾沫越来越丰富,我就开始要流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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