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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名片||【家乡的鏊子煎饼】◆田广泉

 白云之边 2020-08-06


作者简介

田广泉,笔名:雨季  山东省沂水人, 1973年出生,爱好文学,喜欢简单安静地做好自己,悠然于家乡情结、乡土气息、怀旧文字故事中。在当地报刊《沂水报》和《临沂青藤文学》网《齐鲁文学》杂志以及各微信平台等发表多篇散文。


家乡的鏊子煎饼【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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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沂蒙山区的主食煎饼是诸葛亮发明的,诸葛亮辅佐刘备之初,兵微将寡,常被曹兵追杀,一次被围在沂河、湅河之间,锅灶尽失,而将士饥饿困乏,又不能造饭,诸葛亮便让伙夫将农作物用木棒碾碎成面,以水和面粉为浆,将金(铜锣)置火上,用薄木片将米浆摊平,煎出香喷喷的薄饼,将士食后士气大振,杀出重围。当地人也习得此法做食,但铜锣昂贵,且易开裂,人们便以铁制成锣状的烙煎饼专用工具--鏊子。从此,手工制作的煎饼,在沂蒙大地上流传至今......

煎饼,是山东的特产,更是我的家乡沂蒙山区的特产,很多地方的人都没见过,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吃。有些人,初次吃煎饼,都很不习惯,因为我们沂蒙山区的煎饼实在是太劲道了。前几年去桂林旅行,我们带着手工玉米煎饼去的,中午吃饭的时候,虽然点了很多饭菜,可是南方的主食,我们吃不饱,就拿出带去的煎饼、大葱和熟猪头肉卷上,大口的吃起来,邻桌是湖北人,看我们大快朵颐的样子,惊的目瞪口呆,连忙问我们,你们是山东的?我们也不说话,只是连连点头,哎,丢我们大美山东人的脸啊!导游小姐姐说你们怎么吃纸呀,还吃得那么香,我们拿出一个煎饼递给她,教她怎么卷,最后只吃了一点点就放下了,说是咬不动也嚼不动。就这种食物,到现在也是我的至爱。

在我们沂蒙山区农村,祖祖辈辈都习惯吃煎饼,煎饼是我们的主要食物,而摊煎饼得用铁鏊子,在我记忆的长河里,家家户户基本都有鏊子,我们这么大的村,也就十户八户没有鏊子的,没有鏊子的户,摊煎饼时借邻居家的,很少有借的,说是借出去,再拿回来就不好用了,因为她们不了解自家鏊子的习性,宁愿搭上功夫帮忙摊也很少借。我们家的鏊子,听母亲说,还是父亲母亲结婚后,分家时爷爷给买的。母亲从识字班时就会摊煎饼,不会摊煎饼就找不到好婆家,可见那时会摊煎饼和拥有一盘鏊子是多么重要啊!现在想起那时候,家里的鏊子和用鏊子摊煎饼的情景记忆犹新,那情景一幕幕在脑海回放展现。

鏊子有大小之分,我们家的鏊子是大号,直径有一米,生铁铸造的,底面粗糙不平,顶面光滑,中间略微隆起,像一面大大的锣,它有三条很短的腿,每次摊煎饼前,根据地面是否平整,在用砖头块支撑找平。买来的新鏊子在使用前,首先用动植物油炼鏊子,炼鏊子是为了以后摊煎饼更加光滑、均匀,要是炼不好,以后鏊子不“起”,煎饼在鏊子上揭不下来,把人急得团团转。炼鏊子有的用猪大油,有的用花生油或豆油,把油倒到新鏊子的顶面上,在底面烧火加热,这时一边烧火,一边用油鞑子均匀摩擦鏊子,让油浸透到鏊子里面,直到鏊子上油光放亮为止。与鏊子搭配的还有另一伙伴,叫油鞑子,油鞑子是用不使用的各种棉布做成的,比手掌大点,厚度以抹鏊子不伤手为佳,缝制的新油鞑子,放在一个小盆里,倒上油厥子或是倒上以前炸制东西不用的油(不舍得用好油),浸泡晾着。油鞑子的作用是,摊煎饼时鏊子容易沾煎饼糊子,每摊完一个煎饼揭下时,看到鏊子上有煎饼糊子和鏊子有粘连时,就用油鞑子在鏊子上转圈抹一抹就行了,一般每摊两三个煎饼,就得用油鞑子抹一抹,擦一遍。

小时候,物质很匮乏,村里大多数人家吃的是地瓜干子煎饼。做煎饼前的第一件事,是把地瓜干做成煎饼糊子,做成煎饼糊子要经过推碾和推磨两个工序。首先,把地瓜干洗好,去碾上碾压,这是个体力活,经过水洗的地瓜干,增加了石碾的摩擦,一个人根本推不动,非得两个人推不可。经过石碾的反复碾压,地瓜干破碎成颗粒状就行了,把碾压好的地瓜干颗粒带回家,放到一个二盆里,倒上水,泡上几个小时就可以上磨推了。记忆中,推磨大都在晚上,因白天劳力上工干活多。推磨也不轻快,父亲把盆里泡好的地瓜干颗粒倒去大部分水,端到磨上,我和父亲拿起磨棍,用磨系套到磨拐子上就推起磨来。随着石磨的转动,地瓜干糊子从磨缝里缓缓流出,那甜丝丝的清香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不知不觉中,石磨上盆中的粮食在减少,而磨嘴下接粮食糊子的铁梢里,泛着沫渐渐地多了起来。现在想起以前推碾推磨的情景,那苦涩而甜蜜的回忆,如同岁月的尘埃,落在心底,无法抹去。

磨好的煎饼糊子放一夜,会自然发酵,所以我们沂蒙山区的煎饼甜甜的略带酸味。天刚蒙蒙亮,我还在睡觉,母亲就起来找来几块平整的砖头,把鏊子支好,就去背柴禾去了,摊煎饼用的柴禾,大多是麦秸、树叶子等软性柴草,这些事,都是家庭主妇在摊煎饼前必须准备好的事。母亲把略微醒发好的地瓜干煎饼糊子,倒进二盆里,点燃一把容易燃烧的麦秸,放到鏊子底下,炊烟从鏊子的四周缓缓升起,母亲把柴禾一把一把地续到鏊子底,等到鏊子烧热的时候,母亲把煎饼糊子团成一个圆形的球状,用油鞑子把鏊子擦一擦,接着把球状的煎饼糊子团,放到鏊子中间向两边来回滚动,直到煎饼糊子滚满整张鏊子。在鏊子上滚煎饼时,一定要滚的均匀,不然摊出的煎饼就薄厚不均匀了,这就是滚煎饼。记忆中,地瓜干煎饼一直吃到80年代末,我家才吃上金灿灿的玉米煎饼。摊玉米煎饼和地瓜干煎饼大不一样,玉米煎饼是轮出来的,轮煎饼,首先做一个轮筢子,叫筢子不如就说是削一直径三四公分的圆木棍,中间钻一小孔,插入一根筷子,定做而成。同样把略微醒发好的玉米煎饼糊子,倒进二盆里,用勺子在盆里搅动,一边搅动一边加水,待到玉米糊子均匀时,鏊子也热了。母亲用勺子,从盆中舀出玉米糊子倒到鏊子中间,用筢子迅速做顺时针从内向外转动,摊平舀在鏊子上的玉米糊子,糊子所到之处,“滋滋”地冒着热气,母亲快速用筢子把鏊子上糊子不均匀的地方及时抹平,等到鏊子上面的煎饼糊子冒出一阵白色的热气时,就会飘来阵阵煎饼的浓郁香气,看到煎饼的四周都向上翘起的时候,沿着鏊子的边沿,就把煎饼从鏊子上揭下来,遇到不好揭的煎饼,就用铲子在鏊子的边沿上铲几下再揭下来,把揭下来的煎饼放在盖顶上一张一张地落好。在摊煎饼的过程中,母亲边摊煎饼边给鏊子续柴禾,因为鏊子大,有时柴禾续不到另一边,母亲就用烧火棍伸进鏊子底下拨弄,有时鏊子底下烧的灰多了,母亲就用烧火棍贴着地皮轻轻的向两边拨去,一上午,煎饼也摊完了,鏊子旁边灰也一大堆。那个年代,谁家炊烟袅袅,一定是那家的女主人在摊煎饼。这么多年,想起那一缕缕的炊烟从低矮的房屋里飘出,飘袅在记忆的天空中,任然那么淡,那么直。

现在,我们沂蒙山区的煎饼以薄而香出名,种类繁多。以我们当地的优质小米、小麦、玉米、荞麦、高粱为主料,配有大豆、花生、蔬菜等,采用传统工艺手工加工而成。有小米、玉米煎饼,有小麦、杂粮煎饼,有水果、蔬菜煎饼,还有糖尿病患者专供的荞麦、高粱煎饼等系列产品。如今,我依然离不开煎饼,有时偶尔怀念儿时吃过的,那些鏊子上摊出来飘着香气的地瓜干煎饼,可惜,现在已没有人再摊滚煎饼的了。时光荏苒,我深深地怀念,关于鏊子煎饼的一切美好记忆,还有那个吃着煎饼长大的懵懂少年的美好往事。因为,记忆中的煎饼,是一缕芬芳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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