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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作家||【一桌春天】◆林春山

 白云之边 2020-08-06


 作者简介 

林春山,笔名白雪,男,山东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现任《长春湖》杂志主编,山东省栖霞市散文学会会长,栖霞市作协副主席,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烟台市作协会员。1978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先后在《山东青年》《烟台日报》《烟台晚报》《胶东文学》《青海湖》《烟台散文》《散文选刊》《海外文摘》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若干。散文《送灯》、《风花雪月》分别荣获2014年度、2016年度中国散文年会二等奖。

一桌春天(外一篇)【原创】

江南早已姹紫嫣红,春色满园,不知北方的家乡此时是何等的风光,春天还在蹒跚着脚步吗?

春节来杭州迟迟未归,昨天偶遇同乡,闲谈中说及心中的惦念。同乡莞尔一笑:“走吧,去我家里看看家乡的春天!”我好生奇怪:他家里能看到家乡的春天?不会是天方夜谭吧!我带着百般疑惑跟着去了他的家里。

进得家门,一股清香迎面扑鼻,真的是一股家乡的味道——春天的味道。同乡的妻子殷勤地招待着茶水、水果、干果,并热情地留我在他家里吃饭。盛情难却,我也就不拿自己当客人了。

同乡去了厨房,他的妻子也跟着进去了,我一个人在留客厅里,边喝着茶水边想:他让我来看家乡的春天,可是春天在哪里啊?我起身来到窗前,看楼下绿草茵茵,繁花锦簇,一个个孩童,玩滑梯的,坐摇篮的,荡秋千的……欢乐挂在童稚的脸上,笑声穿过花间,轻柔地洒落在绿草地上,这是一片江南的春天气息!

正当我留恋于窗外的春天美景时,同乡过来喊我吃饭了。我跟着同乡来到餐厅,他的妻子腼腆地向我解释着:“没啥好招待的,别嫌弃,就这一桌春天了!”“一桌春天”?好别致,好诗意化的名字!

一张椭圆形的餐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六菜一汤,简洁而明快。我仔细一瞧:呵,真真得出乎我的意料,那可都是家乡的风味啊!荠菜炒鸡蛋,苦菜豆面渣,清蒸柳树芽,发芽葱炒肉片,还有满满一大碗荠菜鸡蛋汤,一碟苦丁菜,一碟发芽葱,中间是一小碟欣和面酱。同乡告诉我说:这是昨天他的母亲通过快递给他捎来的,母亲知道他喜欢家乡春天的气息,又特别喜欢这一口,可是路远不便回家享受,好在现在方便,可以快递过来。有母亲真幸福,母亲在,处处都是春!

在北方的家乡,每年的这个时候,当温柔的春风叩开了春的门扉,小河流水潺潺,燕子呢喃细语,漫山遍野都是觅春的人;山野村妇,小城情侣,黄发垂髫,比肩接踵,笑声朗朗,悠然自乐;树绿了,山绿了,大地绿了,山野中弥漫着浓郁的清香;蓝蓝的天空下,鸟儿欢唱,迎春花羞羞答答地含着笑意……

好一幅天地和谐春光图!

田野里,小情侣们挽着春;山路上,黄发垂髫闹着春;街头边,村妇们摘着春;处处春光里,男女老幼的篮子里拐着春……处处春意处处浓,处处春意满人间。

闹市里,地摊上摆着春;饭店里,砂锅里煮着春;乡村里,大锅里蒸着春;人们笑谈中,开心快乐礼赞着春……春,无处不在;春,惹人向往、留恋!

打拼在外的游子,心里装着家乡的春,母亲寄来了春,春意盎然!

同乡打开了一瓶南方的米酒,分别给我和他的妻子以及自己斟满了,然后举起了酒杯,我们面对着一桌春天,开怀畅饮——看一眼餐桌,满目皆绿;品一口美酒,唇齿留香;尝一口野菜,满腹都是春天!

北方的春天,南方的春天,天地同春,我们的心中永远装满了春天!

◆香椿鱼   

每年春天的头茬香椿芽长出来后,我都会掰一些,在开水中轻轻地焯一下,然后放在凉水里浸过,捆成扎放到冰箱里,这样就可以一年四季都能吃到美味的香椿了。

瑞犬春节,我从冰箱里捣腾出香椿,征求家人们怎么个吃法,儿媳抢答说炸着吃。儿媳是泰安人,她向我比划着描述了她在娘家吃过的炸香椿,我心领神会了,就根据她的描述将香椿裹上一层干面粉,然后再均匀地粘上蛋糊,放到热油锅里炸。出锅后,一个个金黄的香椿芽酷似一条条小黄鱼,不禁让人垂涎欲滴,食欲大增。儿媳开心地吃着,笑靥如花。

香椿芽,小黄鱼——香椿鱼,当这些词语瞬间在我脑海闪过时,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似的,一阵痉挛,随之眼泪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可怕影响了大家的好心情,我努力克制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香椿鱼”——我今天无意中做出来的就是姥姥曾经要做给我吃的“香椿鱼”吗?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刚刚参加工作,走上了社会。那一年春天,我休班回家,正好赶上了头茬香椿芽长出来了,大约有三四公分长。我家院墙外有一棵香椿树,非常茂盛,香椿芽长得胖胖的,一看就好吃。姥姥让我掰一些下来,说要给我炸“香椿鱼”吃。

虽然我家里有香椿树,但姥姥从来没有给我炸“香椿鱼”吃,都是等香椿芽长得很长很长了,才舍得掰下来,放上盐揉几遍,然后放到一个坛子里,盖上盖捂着,等香椿发好后当咸菜吃,可以吃很久很久。因为那时候穷啊,缺油少盐的,不舍得炸“香椿鱼”吃呀!

姥姥孀居多年,我又自幼丧母,就和姥姥相依为命。而今我长大了,工作了,姥姥高兴得要给我炸“香椿鱼”吃,我很能理解姥姥的想法。于是我就爬上院墙,掰了一大把香椿芽,洗净后放上盐,不让姥姥动手,我要自己炸。姥姥要告诉我制做程序,但我却自负地说我会炸,姥姥就笑迷迷地看我炸“香椿鱼”。把油烧热后,我将香椿一根根放进锅里,一会儿炸好了,可是盛到盘子里黑乎乎的,颜值很差,一点也不美观,但好吃。姥姥笑得两眼都眯成了缝儿,却分明能看得出一双眼里溢满了泪水……

后来我结婚了,姥姥也一年年老了,但我每年都要炸“香椿鱼”,可姥姥每次都是开心地吃一点,我知道她不舍得吃,是为了留给我,让我多吃点。

这么多年过去了,姥姥也已经仙逝了16个年头了,我依然每年炸“香椿鱼”,依然还是那个炸法。今天,我在晚辈启发下,才炸出真正的“香椿鱼”,也应该就是姥姥要给我炸的“香椿鱼”。可是姥姥为什么一直没有揭穿我做得不对,那是因为爱啊!她不愿伤我的自尊,因为我长大了,我能自立了,姥姥看着高兴啊!

姥姥呀,三十多年过去了,我终于炸出了“香椿鱼”,但我已经无法让您亲口尝一尝,再看看您那含泪的微笑,但您却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我看着孩子们开心地吃着我终于做出来的真正“香椿鱼”,我也像姥姥一样,泪水盈满眼眶,那是开心的泪,也是幸福的泪,当然更是对姥姥怀念的泪呀!

“香椿鱼”——我永远的情结!

根植齐鲁★情系华夏

    《齐鲁文学》(季刊)是齐鲁文学杂志社主办的刊物之一,分别是【春之卷】【夏之卷】【秋之卷】【冬之卷】。以“时代性、探索性”为办刊宗旨,发掘和推出了一批中国当代诗人、作家,名篇佳作如林。富有时代气息,可读性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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