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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作家||【年】◆安丰玲

 白云之边 2020-08-06


作者简介

 

风铃,本名安丰玲,山东诸城中学音乐教师,文学爱好者,诸城市作家协会会员。

年【原创】

进入腊月,年,就一天天地向我们奔跑而来。

街上行人的步履开始急促;车辆也显匆匆;市场挂起了红灯笼,那些花花绿绿的年画和喜庆的福字、对联,使其变得格外繁荣。

过年了。

这句话不只在商家一年最红火的买卖里,不只在超市热闹喜庆的音乐里,更在每一个人的心窝里。

过年了!

一年的奔波,一年的跋涉,一年的无论辛苦还是快乐。年都敞开了大门,在前面等你,等我。

年是我们心里的家啊,年是我们记忆里最美的花啊,它开在岁月的时光里,开在我们的记忆深处,轰轰烈烈,根深蒂固。每当这时,年关将近,零星的鞭炮响起,谁的心中不会想起,那个属于你的年?

记忆中的年,总是和家有关,和母亲有关。和少时有关。

 进入腊月,母亲就开始张罗全家人的新衣,日子再苦再累,孩子们的新衣服是一定会有的。晴朗的冬日里,母亲带着俩个女儿赶集扯布,在每一个并不明亮的灯光下,给我和妹妹做新衣。她是一个干活细致又格外要好的女人,一遍做不满意,就拆了重做,很多年我和妹妹让人称赞得体的穿着,就是母亲这样做出来的。

腊月里,母亲会找个暖和的日子,碾米磨面,准备所有的面食;我们帮着和面,烧火,每天忙个不停,浆洗家里所有的衣物;扫除是在小年,腾挪张罗,角角落落,是家里最大的动静;腊月里最忙的就是蒸煮,一锅锅包子年糕豆包,还有过年独有的大枣馒头;杀鸡煮肉;晚上用铁锅放进沙子烘烤花生;除夕早晨醒来,可以闻到灶房里噼里啪啦的声响和炒瓜子的香气;热气腾腾里,体会着年的充盈与喜庆。

直到大年三十,帮父亲把对联贴好,地面是新铺的沙子,小时候院子里养牛,要保持院子的清洁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这样,我也不顾父亲的劝阻,一遍遍打扫牛圈,在我心里,年是新的,家里的一切都要力所能及最为整洁。记得有一年除夕的黄昏,一切都收拾好了,地上的新沙显得年那么圣洁,天却下起了雪,我在院子里扫了一遍又一遍,怕踩脏了细砂,直到后来在漫天飞舞的雪花里突然发现,原来房子上地上一片洁白,更是格外圣洁庄严的年。

 夜晚,帮母亲把窗棂糊好,贴上新剪的窗花,糖果摆到果盘里,各自挑选自己最喜欢的糖果放进嘴里,口里蜜甜,心里也蜜甜。外面噼噼啪啪的鞭炮响起来了,是父亲们出去迎家堂,我和妹妹在灯下帮母亲包完水饺,一切准备就绪,专等新年!

这个时候,妹妹把全家的新衣鞋子都拿出来,袜子塞到新鞋里,头花摆到橱柜上,她笑着跳着:“过大年穿新衣放鞭炮真热闹!”不肯早去睡觉。

 我们老家的年是从早晨四点多开始。外面鞭炮零零星星响起来的时候,父亲母亲就悄悄起床烧水,悄悄分好纸钱,悄悄推开我和妹妹的房间,嘴里念念有词的将它们烧完。水饺出锅,母亲悄悄来到我和妹妹身边,轻声唤着我们的乳名:你爸要放鞭了,别害怕,然后捂住妹妹的耳朵,静等窗外鞭炮响起。

每当这个时候,整个村庄的鞭炮声咔嚓咔嚓此起彼伏,已经连成一片。

过年讲究喜庆,小孩子的言语里总难免出现很多忌讳,每当我们说错了话,不是父亲就是母亲的眼光就会扫过来瞅上一眼,吓得我们赶紧闭嘴。

吃完水饺,收拾完毕,终于可以穿新衣戴新帽!镜子里是我和妹妹喜盈盈的笑脸,镜子外,是母亲在旁边满脸幸福满足地旁观。

好容易熬到快六点,“还不来,她们怎么还不来啊?”妹妹嚷嚷。

等待着的,是那些妹妹们,家族拜年的传统是长姐带领所有女孩子,长兄带领所有男孩子,齐聚老大家,队伍一起开拔。我们的家族比较大,爷爷一脉相承弟兄四个,本家叔伯大爷八九个,我们兄弟九个,姐妹七个。大姐出嫁后,我有幸当了好多年的长姐,年年初一等候着拜年的女子军们。

六点半,队伍正式出发。

一路上女孩子们评头论足自不必说,需要提防的是另一群不知会从哪里冒出来的弟弟和哥,一个爆仗扔过来,也会把妹妹们吓得够呛。有时,两支队伍浩浩荡荡,也会在某一家产生交集和碰撞,炕下早已站满一地,炕上的人只听得见厅堂里此起彼伏得一声声,爷爷过年好!奶奶过年好!

 后来,我出嫁了。

妹妹也出嫁了。

再后来,妹妹们都出嫁了。拜年的只留下兄弟们,和后来的侄子女们。

长姐轮流做。

而我们,却都离了母亲身边。

我从没去想像,那些我们不在她身边每个年的夜晚和早晨,她和父亲,是如何过的。

对我来说,离了父母离了家的年,是冷清的。婆家的年夜饭是从半夜开始,婆家的爆竹是在半夜响起,婆家的大年初一是可以睡到日上三竿。老公从来不相信,我的关于拜年的传说。他认为,那只属于小时候的。他不知道,在我的家族,长姐虽然经常变换,但是长兄的队伍无论兄弟们走到哪里,过年都会回家,一直不变!

他们不变,我们的根就不变。

 嫁人后,好多次梦到娘家的年,我们这里的传统是,女子嫁人便随公婆过年。去年,我争取了一年,终于经得老公的同意,回娘家过年。满以为母亲会欢喜,没料到她和父亲坚决反对:我们热闹了,人家你公婆那里就冷清。我们习惯了,不在乎。

母亲不知道,离开家所有的年夜,我从没安睡过一晚。

 而今,又快过年了。因了母亲,因了那个生我养我的家,这些年,我的年,总是从正月初二回到她的身边开始。

我不再是长姐,姐姐妹妹们都相继离开,只是,每年回到家,我们都带着各自的老公和孩子,还是走在拜年的路上。时光飞逝,年都相同。不同的是,我的爷爷奶奶们,如今只剩下四奶奶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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