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当代散文||【苹果红了】◆衣杰文

 白云之边 2020-08-06


者简介  

衣杰文,山东省栖霞市高级教师,栖霞市、烟台市、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栖霞市作协理事,栖霞市散文学会副秘书长,《长春湖》编辑。《烟台散文》微刊编委。爱好文字,业余时间练练笔,把读书写作当成自己人生一大乐事,先后有散文、小说等多篇作品发表在《齐鲁晚报》《齐鲁文学》《烟台散文》《胶东文学》《胶东文艺》《首都文学》《时代作家》《情感文学》《长春湖》《霞光》《辽宁文学》《崂山文学》《烟台晚报》《烟台日报》《北极光》《乡土作家》《家乡》《作家导刊》等报刊或微刊。

苹果红了

“一个,二个,三个,四个,五个……”

刘健和六十多岁的老父亲在院子里拿着验级板挑选着苹果的等级,不到五岁的儿子蕾蕾在横七竖八的苹果筐之间穿梭着。蕾蕾正上幼儿园,他往往爱把“筐”说成“个”,称呼铁锨是一个铁锨,车子是一个车子,桌子是一个桌子,他还不能区分不同物品的数量。

刘健仔细地挑选着苹果,反复比较着苹果的颜色、表光、大小,把表光好、色泽艳的苹果按大小放在左边不同的筐子里;把有斑点或疤痕、色泽差的放进右边的筐子里。多年的苹果管理经验,对苹果的大小,他大多不用验级板量,苹果放到手掌里,他用大拇指和食指一掐就能判断出具体是哪个等级;个别果型不端正的,他才会放到验级板的圆孔中量一下,然后再放进不同等级的筐里。

蕾蕾稚气的童音在耳边回响着,刘健手不闲着,嘴也随着蕾蕾的声音不断给纠正着,“蕾蕾,怎么还会把‘筐’说成‘个’?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刘健拿着一个大大的苹果举到面前,“你看,这才是一个苹果。这么多苹果放到筐里,就是一筐苹果。再不要读成‘一个’‘二个’了,知道了吗?”

蕾蕾好像没有听见,他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二十五个,二十六个,二十七个,”看到角落还有一筐,他又跑过去,“二十八个。”看看院子里再没有苹果筐了,他又自豪地跑到爷爷身边,“爷爷爷爷,我数完了。一共二十八个。你看我数的对吗?”刘健笑了,爷爷笑了,“咱蕾蕾真聪明,这么多苹果筐你都数完了?”蕾蕾怕爷爷不相信,一边嘴里嘟囔着,一边用手指数着,但是又不知怎么用手指表示“二十八”这个数,他手指不断变换着,先表示出个“二”,接着又表示出个“八”,然后举着手指一边展示着让爷爷看,一边不断点着头,“对,爷爷,是二十八个。”想想不对,又马上更正到,“二十八筐。”爷爷指着身旁一筐刚刚装满的一级果,“这才是一筐,你知道了吗?”蕾蕾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着,“知道了爷爷。不是二十八个,是二十八——筐——”然后声音又提高了八度,“二十八筐——,嘿嘿。”“蕾蕾真聪明!”“爷爷,我帮你拿吧。”蕾蕾说着接过爷爷手中刚选好的一个苹果,转身又放回旁边的筐里。“蕾蕾,怎么又放回去了?”爷爷一边说着,一边把刚才那个苹果重新拣出来,放到那个装一级果的筐里。

刘健看看身旁这筐已经选完了,便起身把这个空筐放到院子一角,然后又搬过一筐。“蕾蕾,别和你爷爷闹了,进屋看看你妈妈把饭做好了吗?”

一会儿功夫,蕾蕾蹦蹦跳跳从屋里跑了出来,“爷爷爸爸,我妈说,叫你爷爷和爸爸吃饭。”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在苹果筐间的空隙穿梭起来,清脆的笑声从院里向四周漾去,咯咯,咯咯,咯咯……

苹果红了。家家户户的院子里堆满了泛着红光的亮晶晶的诱人的苹果。人们脸上泛着红润,透着喜气。马路上人来车往,果园里笑声阵阵。刘健把选好等级的苹果送到村头的苹果收购摊,把一摞红红的伟人头交给父亲,又从家中开出拖拉机,装上几个筐,载着父亲和妻儿向果园里开去。

实行生产责任制以来,家中生活一年一个样。以前,全村仅有一个苹果园,——还是集体的。虽然只有青香蕉,红香蕉,秋花皮,小国光等几个品种,但对于那时的孩子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诱惑。有时村中某个人拿着一个苹果,孩子们都围着转。那时,水果真是稀罕物。集体虽然有苹果,但孩子们只能望果兴叹,集体的东西谁敢动?果园队专门有人看着呢!星期天,刘健常常和一些同龄孩子到山上拾草,常常要经过那片很大的苹果园。上山的小路弯弯曲曲,把苹果园围了半圈。那天,他们实在经受不住诱惑,乘着看果园的人不注意偷偷拨开果园的荆棘摸了进去。正当他们饱餐一顿准备离开时,惊动了看果园人的大狗,他们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苹果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责任制后,刘健和父亲第一个响应政府号召在地里种上了山楂。后来,山楂销路不畅,他又第一个在政府的引导下买来政府从外地引来的红富士苹果树苗。看着正在盛果期的山楂被砍掉,许多人感到可惜,因而不少人家一直舍不得砍掉,他们一直盼望着能重新打开山楂销路,就这样一直拖了三四年才换上了苹果树苗。而刘健父子就有一股冲劲,几年功夫,在别人家苹果树苗还是一根细细的小条时,他家的苹果已经进入了盛果期。有了苹果,刘健家的生活也慢慢得到了改善,买上了电视、冰箱,安上了空调,开上了汽车。随着人们思想的转变,农村多种经营也遍地开花。刘健看到自己家的苹果立得早,但是都是老旧品种,上色慢,色泽差,他又和父亲商量,从外地购进了烟富三等新品种,经过两三年时间全部更新换代,他的果园已经全部是新品种,苹果质量提高了,苹果的产量也逐年增加了。

人们的腰包鼓了起来。

在众多乡邻中,刘健是腰包最先鼓起来的一个。有了钱,刘健变得不安分起来。每年秋天,他看到漫山遍野红彤彤的苹果,嗅着越来越浓的香甜的气息,看着人们用三轮车,手扶车往家拉着苹果,他看到了运输苹果的巨大商机。父亲是个很开明的人,刘健把想买汽车的打算告诉父亲,父亲一如既往支持,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担心,“钱多少才是多?这五六亩果园挣的钱还不够你花吗?想想以前,仅仅依靠着那几亩庄稼,搬运还得靠人力,现在政策好了,政府支持多种经营,鼓励第三产业,这是好事,正是大显身手的时候。年轻人闯一闯未尝不可,但是,外面的世界谁知道咋样?听说广州是花花世界,你去我怎能放心?”

想想父亲日渐衰老的身体,看着父亲那黑瘦的面容,刘健有点犹豫,但是,敢闯的天性又使他不愿放弃这难得的机遇,“放心吧爹,我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你不是常常教育我要有进取心吗?咱挣了几个钱不假,但是,孩子慢慢长大了,花钱的地方多,我现在还年轻,应该多出去闯一闯。一来见了世面,二来增加了家庭收入。如果还像当年那样仅仅依靠着几亩薄田,我们哪会有如今的好日子?放心吧,我不是寻花问柳的人。”

父亲想想,儿子说的在理,便默不作声了。

钱真是个好东西,几个月功夫,刘健大车驾驶证已经拿到手,大卡车已经开回家。忙活完自家的苹果,把苹果选好等级,该卖的卖,该入库的入库,剩下的只是刮刮果树的腐烂病,喂喂化肥等果园后期管理工作,有老父亲照应着,有妻子忙活着,刘健放下心来跑起了运输。

半个月一次往返,每次回家,刘健总会捎回大把大把的钞票。看着闪着红光的伟人头钞票,妻子脸上溢满了笑。

开车不能喝酒。每次回来,妻子柳叶看刘健比较辛苦,常常要做上几个菜,桌上提前摆上酒杯,让刘健和父亲喝几杯。后来,刘健觉得和父亲喝酒不够尽兴,他常常会打电话叫来邻村和自己一起跑车的张栋过来一起喝。日子幸福而满足。

几年过去了,蕾蕾已经长大了。为了孩子上学方便,刘健和妻子商量,征得父亲同意,在城里实验小学旁边买上了楼房。后来,刘健看看父亲年岁已高,妻子在家管理果园太辛苦,又劝说他们卖掉了果园,到城里定居下来,他便一门心思跑起了运输。

“十个司机九个孬,剩下一个是草包。”妻子柳叶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对刘健也不放心起来,因为,以往出一次车一般不超过半个月,可是,近几次,柳叶发现,刘健出一次车常常要超过二十天,有时得一个月。打电话问他,他不是说销路不好,就是说配货慢,——反正总有借口。后来几次,柳叶发现,刘健带回家的钱也明显少了。

女人大多心细如发,这些变化引起了柳叶的猜疑。后来,刘健回家,柳叶只是简单做几个菜,酒食桌上也少了那位叫张栋的朋友,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少了,饭桌上的笑声没有了,家中的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

父亲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柳叶到超市买菜去了,父亲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刘健。父亲从来没有的严厉,“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了?你说!”刘健没有吭声,“柳叶真是知书达理的贤惠妻子啊。以前在农村,哪样活也没有给你落下;如今到城里了,照样本本分分,家中整理得井井有条,这样的妻子哪里找?你说,你这段时间到底干什么了?你不做人,我还要脸。我不能让别人在背后剜脊梁筋说咱家的闲话。咱们老刘家从老辈就没有那号人!”父亲身子气得发抖,声音也大了起来,“你给我听好了,我宁肯不要你这个儿子,也不能不要这个儿媳。你马上回去给我处理好,细节我也不想听。柳叶那边我去说。听见了没?”

刘健只是辩解着,“没有的事,你放心。”听到柳叶开门声,他不得不把准备解释的话收了回去。

张栋媳妇春草身材中等,脸色白净,长得秀气。嫁给张栋也有十多年了。前几年,张栋和刘健一起搞苹果运输,因为两村离得不远,两人性格也合得来,没事的时候两人就爱在一起喝酒。谁家做了什么好饭,有时也会叫上另一个,谁叫两村离得那么近呢!后来,刘健卖掉了果园,到城里住了下来。每次出车回来,刘健又会叫上张栋到城里的家中吃了饭再回去。那天,两人一起在配货站配好了车。张栋先把自己的车装好了,看看刘健还没有装好,便过来帮刘健装。装完后又爬上车顶整理绳索准备捆绑,张栋用力一拽想拉紧绳索,哪知,绳索一端没有系好,张栋一下子倒栽下来,当场倒地不起。后来在医院抢救了三天,结果也无力回天。

一个好端端的家因为男人离去再也无力站起。如今,张栋走了,孩子又小,果园里的活使春草整天累得身体像散了架,她整天以泪洗面,多少次想舍父抛子一死了之,多少次又是被乡邻从死神手中抢回。

刘健同样处于悲痛之中,一个好兄弟转眼说没就没了,而且还是为自己。他后悔,他自责,如果那天张栋不是帮自己装车就不会从车上掉下来,也就不会发生这一幕惨剧。张栋是为了帮自己而死的,自己怎么能原谅自己呢?如何才能弥补这天大的悔恨呢?以往,出车时,两人一起;回来后,又常常在一起喝酒,如今,这样的日子再也难以重现了。现在,每次出车,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出发,身边少了一个谈话的朋友,他心里压抑得慌。回来后,他到张栋家看看,看到春草忙里忙外脚不沾地,他就会搭把手;看到春草瘫痪在床的父亲的尿盆没有倒,他就会帮他倒掉,再帮他擦擦身子。有时他又会给春草几张钞票,让春草改善一下生活。孩子上学需要学杂费,他也会帮助交上,他想以此弥补自己,让自己忏悔的心稍微得到一点安慰。

晚饭后,刘健早早吃了点饭便到床上躺下了。柳叶忙活完家务,照看好孩子睡下,她却怎么也睡不着,白天在超市碰到的乡邻说的话在她耳边不断回响,“你别整天没事人一样,你也要多长个心眼了,别等忙活半天给别人忙活了。”“乡邻的话什么意思?难道刘健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说嘛这段时间带回家的钱少了,出一次车也常常要很多天,难道他真的在外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柳叶辗转反侧,越想越委屈,不由得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刘健看柳叶这么一哭,便明白了三分,他转过身,“怎么了?”刘健不说话还好,这么一说更勾起了柳叶心中无限的委屈,她的声音大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数落着,“你说,我哪一样不好?在农村时,我像个男人一样搬苹果筐,推苹果,喂化肥。你不在家,我一个人遭了多少罪?到城里后,我上服侍老人,下照看孩子,家中也整理得有板有眼。没有事的时候,我又拿来手工活在家中做。你认为我在家就轻省吗?我忙了大人忙孩子,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而你呢?有了钱你就变心了。你说,你在外面都干了什么?!呜呜呜——”

刘健用手拍打着柳叶的肩头,“别哭了!净瞎猜疑。”柳叶却不依不饶,“你说,你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

春草应该算是自己半个同学了,曾经在初中是一个学校,两个班级。巧合的是两人都是语文课代表,教他们的又是同一个语文老师。老师布置作业时常常布置给其中一个,让他告诉另一个。这样,两人的接触机会自然多了。上高中后,两人虽然不在一个班级,但是也常常书信往来。高中毕业时,两人走得更近了,虽然两人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是,暗地里都已经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终生伴侣。高中毕业后,两人各自回村务农。书信成了他们很好的沟通工具,两人的来往也更密切起来。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刘健跟父母谈起这事,哪知,一向通情达理的父母却怎么也不同意这门婚事,——春草母亲去世早,父亲也在一次上山拉苹果的途中因为车祸而瘫痪在床,刘健父母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一结婚就要伺候一个瘫痪在床的岳父。

不听父母的,刘健父母就寻死觅活的,最终刘健只得屈服。在亲戚的介绍下,刘健认识了柳叶,最终把柳叶娶回家中。

本来不平静的生活在刘健结婚后慢慢平静下来。哪知,事情就是那样巧,想不到,刘健和张栋出车又交上了朋友,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本来认为自己愧对春草,既然已经结婚了,也就应该好好珍惜这个家了,过去的事情只有两人知道,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惊奇的是,到张栋家喝酒,他却意外发现张栋妻子正是春草。刘健显得很尴尬,春草却好像不认识似的,该怎么招待怎么招待。张栋因为帮助自己去世后,刘健心中的忏悔更重了,他就想好好向春草赎罪,以此来减轻心中的忏悔。本来这个事只有两人知道,哪知柳叶却误会了自己,他想,也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想到这些,刘健不由得把柳叶抱在怀里,他一边亲吻着柳叶满是泪水的脸,一边诚恳地说,“柳叶,别哭了,你误会我了。你肯听听我的故事吗?”“我不听!我不听!”柳叶抽噎着,她不相信丈夫能说出什么让她满意的话来。“柳叶,你听我说说吧。”刘健拍打着柳叶的后背,把他和春草的前前后后详细地说了出来,最后他说:“本来我想保住这个秘密,今天看来不告诉你,你的误会更深了。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放心吧。”

“你说的是真的吗?”柳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我还能骗你吗?不信的话,明天你回去打听打听。我太对不住人家了,我对人家亏欠太多了。你问问她的邻居张军,我每次去就是帮她干点农活,晚上就宿在张军家,反正张军光棍一人。”“好,等我去问问。”柳叶笑了,“谁不叫你早点告诉我呢!”

苹果红了,果园沸腾了。路旁苹果树一列列一行行,树上一个个灯笼似的苹果在早晨阳光照耀下泛着醉人的红润,往远处看,满山满坡整个一个红色的海洋。

又是一年苹果采摘季。

双休日,刘健开上汽车,柳叶早早就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她想去看看春草,捎带看看能帮助她干点什么。等刘健把车开到春草的果园,春草已经摘了三四筐了。刘健一边走着一边说:“今年的苹果表光还不错,大小也可以。我以前在家管理得也没有这么好。”

听到说话声,在一棵苹果树下摘着苹果的春草从浓密的树叶和挤挤挨挨的苹果树缝隙探出头来。看到刘健后面跟着的柳叶,春草笑了,“嫂子,你怎么来了?”柳叶一脸真诚注视着有点憔悴的春草的脸,“在城里呆久了身体也懒了,我出来活动活动,锻炼一下不好吗?你瘦了。唉!孤儿寡母的,也太不容易了。”柳叶说着,一看又勾起了春草的伤心事,便岔开了话题,“拿个书包给我,我过去摘。”“嫂子,你先歇歇,别急。”“这个你就别见外了,累不着。你别把我当外人,谁叫你是我妹子呢!啊?哈哈。”

刘健正把摘满筐的苹果往地头的三轮车上搬。

蕾蕾和彬彬已经爬上了同一棵苹果树,两人一边亲热地谈论着学校里的趣事,一边快乐地摘着。

柳叶拿着一个摘苹果的包走到春草同一棵树下,两人一边摘着一边闲聊着。

柳叶:“春草,果园里的活没有边没有沿的,忙不过来就招呼一声,反正我在城里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在一起,我们姊妹俩说说话。”

春草感激地看着柳叶:“嫂子,我能行。净给你添麻烦。”

柳叶笑了:“别见外,说哪里话?我们苹果园也没有了,过来吃苹果不行吗?”

春草笑着:“那敢情好。家里的苹果管够吃。”

柳叶把满满一提包苹果倒进不远处树下的筐里。“春草,彬彬也要中考了,复习不很方便。我和刘健商量好了,以后让彬彬到我家,不要在学校住宿了,这样和蕾蕾一起可以讨论问题,也方便复习。”春草有点意外又十分感激地看着柳叶:“那怎么行?彬彬在学校住宿也行,就不麻烦你了。”柳叶责怪地:“别见外了,说好了啊。”

苹果红了,村头路旁果园挂着一个个灯笼似的苹果,有的已经压折了枝头,远看红彤彤一片。刘健一家和春草、彬彬坐在轿车里。不时见到一辆辆拉着苹果的大卡车从身旁超过。

刘健专心驾驶着,脸上含着笑。

柳叶和春草在后排座位上亲热交谈着。

彬彬把头伏在副驾驶位置的蕾蕾头上,蕾蕾不时回过头来说笑着。

柳叶拉着春草的手真诚地说:“彬彬考上大学,你也该歇口气了。果园已经多少年了,也成老树了,你把果园卖了吧。到城里找点事做做,不比你一个人在家管理果园强?”

春草充满希望地说:“是啊,我也这样想。彬彬考上大学,我也熬到头了。彬彬和蕾蕾一起考上山东大学,相互照顾更方便了。这次正好利用送他们上学的机会到济南看看,开开眼界。”

一辆拉着苹果的卡车从车旁超了过去。

坐在前面的蕾蕾陶醉地喊了一声:“啊,好香!”春草打开身旁的小包拿出一个苹果递给蕾蕾:“蕾蕾,你吃吧。” 转身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递给柳叶,“我带了一些路上吃。嫂子,你吃一个。”

彬彬一听,大喊着:“我也要!我也要!”

柳叶笑了,春草笑了,刘健笑了,笑声传出好远好远……




《齐鲁文学》投稿须知

《齐鲁文学》(季刊)是齐鲁文学杂志社主办的刊物之一,分别是【春之卷】【夏之卷】【秋之卷】【冬之卷】。以“时代性、探索性”为办刊宗旨,发掘和推出了一批中国当代诗人、作家,名篇佳作如林。富有时代气息,可读性强。

     投稿须知:

     1、稿件内容健康、结构完整、文笔优美、底蕴丰厚。

    2、诗歌、散文、小小说、散文诗、文学评论等均在征稿之列。

    3、本刊对所录用的稿件保留删改权,文责自负。

    3、本刊对所录用的稿件保留删改权,文责自负。来稿请附作者简介、通讯地址、联系电话及个人照片,以正文加附件形式(在其它公众号发表过的勿投本刊)。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