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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 屋 作者简介 方盾，岳阳县职业中专教师。 老屋已经很破旧了，墙上石灰斑驳脱落了不少，屋面青瓦也有些松动，下雨时房内总免不了几处滴漏，那声音就像老屋发出的年久叹息。阶沿上布满了绿色的青苔，在周围楼房的围衬下，它显得格外惹眼。 老屋建于八十年代，那时候一家五口硬是挤在那仅有的两间透风的泥房里，父母亲做梦也没想过要建房，而我们的渐渐地长大促使他们不得不将这件大事提上了日程。父母亲先在山上选了好土，敲碎了，然后挑些水和了泥，再放些切碎的草杆来增强泥砖的强度，便夜以继日地赶制起砖来，手上磨起的粗茧和血泡新层覆盖了旧层。那些看起来不是很美观，但带着泥香和草味的泥胚，却让我们一家兴奋不已。跟在父母亲的后面卖劲地搬砖、码砖，就成了那段日子里我们三兄妹的中心工作，有时连晚上做梦都梦到带着微笑在搬砖。父亲为了得到合适和廉价的木材，长途跋涉，历尽艰辛、费尽周折才从遥远偏僻的山区运来了几根主梁。 做屋在那时是相当看重的，主家自然对待泥瓦、木工师傅们也是马虎不得的，要悉尽礼数，得提前几天上门去请，饭前洗手水倒好，毛巾要候着递上。每天三餐饭须备好，但饭菜却很简单:时令的瓜疏，市场上便宜的猪头肉，再来点自家酿制的米酒，远不如现在这样耗费。师傅们从不挑剔，吃起来也是津津有味。晚饭后还要奉上诸如饼干、瓜果之类的东西（农村人称作“包禧”），让师傅和帮工们高兴地带回家去，让家里人一起分享主家的喜庆。父母亲也不敢违了这礼数，早早地备好发饼(一种大块头饼干)，师傅们也很卖力，早早地就过来开工了，中途歇口气，喝一盅茶，中午随便眯一眼，便一直做到傍晚实在看不清了才收工。邻居们也很热情地过来帮几天工：抛砖、和泥、挑泥，工地上总是那样谈笑风声，热火朝天，不像现在几个人几台机器，都无话可说，场面也显得冷清了许多。帮工邻居们也从不提工钱，也不挑剔饭菜，大家已经习惯了彼此帮衬。房子很快便起了，为了感谢师傅们的辛劳和邻居们的热心，父母亲觉得最后一餐饭无论如何都应该准备得较往常丰盛些，饭桌上来不及提工钱的事，师傅们却都主动安慰起主家来，年底时，父亲便急忙卖了粮食，主动地送去了工钱。 家中的喜事大都是在老屋里举行的。邻居们忙活的场面，桌席上农村人特有的锅烧、盖面肉所散发出的那种极具诱惑的香味，晚上的烟花爆竹的笛哨声和过往路人亲热的招呼声，一切总显得那么亲切，那么温馨，老屋总把那祥和的气氛尽情地表露；老屋也是我们受挫时，情不自禁要去的地方，记得那年市内招聘失败后，我一路狂奔回了老屋，一股辛酸让我痛哭了一场，那晚在她的怀抱里我安然地睡去，第二天便又带着父母亲嘱托和期盼重新踏上事业的征程。 岁月如梭，老屋在新农村建设的背景中，愈发显得苍老了，陪伴它的父母亲也渐渐老去，我们也在老屋里游戏、做家务、读书中慢慢长大、成家，然后各自离开她去了远方。但无论怎样却都无法改变我们对老屋的感情，无法忘却屋里父母亲日夜劳作的身影和老屋周围那些热心、诚朴的乡亲，无法抹去对老屋里我们儿时留下的美好回忆，无法割舍对老屋的依恋之情。无论事业的成败，感情的起伏，老屋一直是我们得以慰藉的港湾，无论我们离你多远，心中总放不下对你的情结。老屋，你让我永远想着你！回味着你！ 本期图片：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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