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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约作家】李彦良|我的诗路心程

 新锐散文 2020-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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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版


我的诗路心程

---诗集《山溪淙淙》后记

李彦良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前一年芒种那天,我出生在山西省昔阳县的东部重镇东冶头村,初中毕业之前的时光就是在那里度过的。村子背依怪石崚峋的卧龙山,面对四季长流的松溪河,山环水绕,交通便利。村东有春秋时古“肥子国”的残垣遗存,村西有秦末汉初韩信下赵时插锨而挪的成山,村北的最高建筑“大学堂”是我读初中的中学校,下街西头的老爷庙就是我的小学校。村西官坊院西边民国年间建立的女子小学校,村中纵横交错的街道和赶集场以及村四围那沟沟洼洼的黄土地,都有我的足迹。

是家乡养育了我无忧虑的童年,尽管我的爹妈都不识字,但爹妈并没有因为我是个丫头而不供我上学。尽管他们没有书本知识,但出身卑微的草根底子,并不缺少乡土文化的因子。从我记事起,爹就给我“叨昔话(昔:往昔,过去的意思,也有人叫“瞎话”、“笑话”)”:“昔话昔话,有根没把。高火圪台(炉台)上栽了二亩西瓜,一黑夜就长得比磨盘还大。赤臀小来偷瓜,裤腰包里掩了二十四个大西瓜。瞎看见了,聋听到了,瘸赶上了,哑巴呐喊了两声,没胳膊还杵了三锤。西瓜蔓一绊,看的人都闪进寮寝(炉台下盛炉渣的装置)里头了。”满是笑料的昔话,让我一听就记住了。妈也教我念童谣:“狼打柴,狗烧火,猫儿在家捏窝窝。一捏捏下七八个,你一个,我一个,还给大哥留一个。大哥回来要窝窝:‘窝窝哪啦?’‘猫叼走了。’‘猫去哪啦?’‘上山了。’‘山哪啦?’‘雪埯了。’‘雪哪啦?’‘化成水了。’‘水哪啦?’‘和了泥了。’‘泥哪啦?’‘抹了墙了。’‘墙哪啦?’‘老母猪拱塌了。’‘老母猪哪啦?’‘扒了皮了。’‘皮哪啦?’‘蒙了鼓了。’‘鼓哪啦?’‘给乖二娶媳妇,扑腾哇呜敲破了。’”昔话和童谣中那些赶韵脚的句子,仿佛具有强大的魔力,使我兴致盎然。“咱家有只黄草鸡,筢地扒拉一早起”和“猪嘴羊耳朵,嘴吃脊梁屙”是妈和爹给我出的谜语。我一猜就猜出是妈扫地的笤帚和爹推木头用的推刨。因为天天见那两样东西。这些念白通俗、节奏流畅、语调和谐、朗朗上口的昔话、童谣和谜语给了我童年无限的乐趣,无疑是我最早张望和触摸到的诗歌飘带。

上学读书后,书墨的幽香引诱得我张开了翔往诗歌翅膀。我读小学时老师常让我们猜谜语。“绳子拴只鸟,随风空中飘。下来一场雨,快往檐下跑。”那时小学生都放风筝,所以猜上来的人很多。“月初生下背如弓,十五长大比镜明,团团圆圆没几天,二十大几命归阴。”开始,孩子们猜不出。老师就让我们晚上看看天,问问家长,等到第二天到学校就都知道是月亮了。童谣般的形象谜面和梦一般的有趣谜底,让我好开心。

那时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是诗,什么是韵,什么是律,什么是回环和对仗,但猜谜的好奇心,激发了我无限的学习兴趣。“一去二三里,烟途(沿途)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是我套写的第一张毛笔字仿影上的话。尽管我这辈子毛笔字没有写出什么名堂来,但仿影上那些浅显的诗句给我的童年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虽然幼小的心灵里并不理解“烟途”比“沿途”美妙在哪里,但我确曾好奇地睁大眼睛琢磨过老师之间为什么对“沿途”和“烟途”高声争论。毫无疑问,正是这些笑话、谜语和童谣把蒙童时代的我导引到了诗歌王国的边缘。

大概是在读高小的时候,我萌生了写诗的念头。那时候教我们语文的老师叫单仲青,单老师对学生极其严厉,严厉到了家长常用“小心我把你交给单老师去管教!”或是“看!单老师来了!”的话吓唬不听话的小孩。父亲对单老师的身世似乎知道一点,常对我说:“单老师那人可不简单了,说是小学老师可比那些念过大学的人还有学问呢。你可要跟着人家好好学啊!” 单老师确实多才多艺,在孩子们的心目中,他天文地理都懂,琴棋书画皆通,字写得特帅,人又潇洒精神,俨然是孩子们崇拜的偶像。课堂上的单老师神采飞扬,讲得抑扬顿挫,学生们聚精会神,听得专心致志。我特别是爱听单老师讲课中穿插的故事和诗句。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王安石那“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张九龄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等写月亮的句子就是通过听单老师的课,进入我的记忆中的。潜移默化地,我越来越感到诗意中的月亮,比谜语中的月亮高妙多了。单老师不只有严肃的一面,也幽默风趣。张打油的“天地一笼统,井是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打油诗,和韩非子“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跌倒韩非子,笑死一群牛”的浅白句子,也是在听他讲故事时记住的。强烈的求知心,让我对那些似懂非懂、半懂不懂的诗句好像有一种特别的喜好和感悟。朦朦胧胧的诗情诗境,常让我产生跃跃欲试的写作冲动。

“兰美荷静,菊香梅雅”是我写在语文书封面上自认为有诗意两个短句,从那时起,我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心,做开了长大后当诗人白日梦。正是单老师的语文课,催生了我少年时心田里诗的秧苗。大凡是棵苗,一旦扎了根,就会有特别顽强的生命力。就是这棵不经意间栽植在我心田里的诗的秧苗足足缠绕了我半个多世纪。

上初中了,张鸿逵、王吉昌和刘学邦老师讲岳飞的《满江红》、文天祥的《过零丁洋》、陆游的《示儿》、辛弃疾的《京口北固亭怀古》等篇目都很出彩,很吸引人,让我听得如醉如痴。是老师们淋漓尽致地把苏轼“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重厚词意给我记忆中描写月亮的诗句染上了凝重的色彩。

从神话故事中嫦娥居住的广寒宫,到秦扫六国统一天下时的高空明月,再到唐宋文人笔下“把酒对青天”的醉月和俯瞰金戈铁马、萧萧战旗的边关苍月,那不同人物和不同角度对月亮形象的不同描摹和不同意趣的表达,让我心醉神迷。从小学谜语中猜月亮猜出的神秘,到高小诗句中读月亮读出的高妙,再到初中诗词解读中赏月亮赏出的感悟,诗词的博大精深让我如临藏满奇珍异宝的迷宫,恨不得穷其究竟,得其髓精,握其要领,也写出几句来。心里暗暗盘算:月亮,不就是一颗夜空中不言无语的大星星吗?周而复始的单调,常常让人遗忘。但在诗人的笔下竟然被写得那么高超、精要和美妙,简洁、生动和深刻,更何况是写别的事物呢?怪不得老师说:世间万物皆有诗情诗意,就看你悟到悟不到和能不能够写出来了。

对于诗词,那时候的学校和老师都不提倡去习作,只是要求我们懂一点就可以了。于是就让同学们去死背硬记。在记和背的过程中,老师少不了要讲些作者“为什么”和“怎么样”去写的问题,他们在讲的过程中总是说:“诗词的学问神秘而深奥,精辟而广博,掌握和运用不只是个技巧问题,写作的能力与作者的阅历、情志、气质、修养都有极大的关系。”我明白他们的意思是说初中学生没有阅历,也没有知识,是写不出诗来的。但我却异想天开地认为:老师你还是应该教教我们写诗。初中不学,更待何时?现在不写,长大了不一定就能写出来,现在学学练练,说不定长大后还会成为一个诗人呢。于是我人在教室里,思绪却背着诗词的行囊开小差去了。家事、国事、天下事,学业、事业、前途、未来,我肆意地将诗词的色彩往形形色色的构想上面涂抹,或明丽,或萧瑟,或高昂,或悲壮,或坎坷,或顺畅……啪!一个粉笔头打在了我的头上,“李彦良!你在想什么!”一声严厉的恐吓,让我大吃一惊。快把跑了的心收回来,也不知道老师讲到哪里啦。女孩子家,好败兴。

尽管那时候的我,浅薄得连诗和词的概念也搞不大明白。但对诗词的盲目喜好,到了痴迷的状态。好想写一首,但却下不了笔。初三时,我冒昧地问刘学邦老师:“你可不可以教我们写诗填词?”刘老师说:“你心比天高。写诗,不是溜顺口溜,不是编快板书。用心读你的书吧。”实际上,那时的自己真也说不清楚顺口溜、快板书和诗词的区别。刘老师在课堂上讲贾岛的“推敲”故事时说:“古往今来,写诗填词是诗人和才子的事,很不容易。诗词,靠磨砺。诗情不只要真挚,更需要深沉,文意不只要顺畅,而更得有寓意。初中生想写诗填词,是做梦,不是疯子梦,便是傻子梦。”瓢泼冷水,当头浇下,凉到了脚跟。也如当头一棒,吓醒了我自以为是的诗梦。我疑心刘老师可能猜到了我想做诗人的梦想,在有意“修理”我。好灰心。初中三年,终也就没有写过一首诗。但是,对诗词的偏爱一如既往。那时候的我,不止一次赌气地勉励自己:我不是疯子,也不当傻子,发誓要做写诗填词的诗人才子!老师你不要小看人,我将来一定拿自己的作品让你看。

初中毕业后,我考上了师范,见多识广的老师,基础厚实的同学,良好的阅读条件,熏陶着我,我对诗词的知识也慢慢地懂得更多些了。学校里紧锣密鼓进行的“毕业后必须到农村做小学教师”的专业思想教育要求我们一辈子扎根农村,像张瑾瑶(山西平定人,第三届全国人大代表,模范教师)老师一样,到最偏远的山庄卧铺去教孩子们。我诗人梦的热度虽然慢慢地降温了,但仍然把自己毕业后的情景描绘得诗情画意:在课堂上我也和当年教我的老师们一样给小学生念儿歌猜谜语讲童谣,课后面对着大山听鸟叫赏山花耕耘四季。闲暇之时,动动笔溜溜顺口溜,编编快板书,和学生们一起读书玩耍。虽然说写诗对小学教师没有专业要求,但自认为多懂一点还是比较好。所以在课外阅读中,我继续钟情于诗词。

风云难测,正当我怀揣诗情,准备毕业之后做一辈子小学教师时,“文革”开始了,学校停课了。我和当时的年轻学子一样,边迷茫地搞运动,边热情地学习毛主席著作,对毛泽东主席的诗词更是喜欢。凡与主席诗词有关的传闻、传单都视为珍宝,爱不释手,又是背,又是抄,又是传阅,简直到了发狂的地步。

在大雪纷飞的串联行军途中,边走边吟,高唱着毛主席诗词的歌曲,意气昂扬,无所畏惧。其中“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中华儿女多奇志 不爱红装爱武装”“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春风杨柳万千条 六亿神州尽舜尧”“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这些精辟的句子至今难忘。特别对那些没有公开发表过的尤感神秘和好奇,于是把传单上传的“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的《毛润之别父诗》视为秘宝,在朋友们中传递、品读和欣赏,都觉得毛泽东不只是中国历史上功高盖世的革命领袖,也是文学史上空前绝后的卓越诗人。

说来有趣,家兄赠我的定情之物,竟然是两本32 开的红塑料皮笔记本,里面抄写满《毛主席诗词三十七首注释汇编》。笔记本封面右上方烫印着毛泽东主席手书的“向雷锋同志学习”,那是当时最时尚的笔记本。开篇是主席语录和毛主席写给臧克家等人和诗刊的信件,有转抄说明,接着是标有页码的目录,而后是正文,一字不苟,工工整整。第一本共178页,第二页本从第179页开始,抄写完毕是326页。后附32组《毛主席诗词集句对联》。最后是抄录者“我特别喜欢学习和欣赏毛主席诗词”的说明。足见我们对毛主席诗词的钟爱程度,不止痴迷到了用其武装头脑,增长知识,还迷信到了滋润爱情,相守初心,见证婚姻的地步。婚后,家兄一直给我买诗词方面的书,但装帧再精美,内容再特别,也不如当年他抄写的那两本毛主席诗词解释珍贵。

在“文革”的非常年月里,人们互相讲的话和流行的大批判文章多是人云亦云的,怕诗文惹事,都忌讳写个性化的东西,我自然也不敢造次。

退休多年后的一天,旧屋的水管崩了,抢修好后,我在整理那些被水浸透了的故纸时,竟然看见了在学大寨期间自己写的几首顺口溜,那个阶段我正在母校东冶头中学教书。回读那时候的那些涂鸦,感慨万端,大有天意助我追寻和完整自己诗路心程的感觉。浅薄也好,粗疏也罢,那毕竟是自己经历过的一个人生阶段,于是我把其中的几节在电脑上敲了出来,也选进了我的诗集中。

在师范毕业后的几十年里,我先后在小学、初中和高中、中专的语文课堂上给学生们讲诗词,就和当年教我的老师一样被诗词感动,忘乎所以,高谈阔论,仿佛自己就是诗人,更期盼我的学生也都成为诗人。因此影响得有些学生,像李恩柱、程瑛、郝玉珍、张志先、田艳军、王雁萍等,至今还与我探讨诗词的写作和欣赏。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我有幸上大学了,坐在教室和图书馆里,儿时的笑话、谜语、童谣,读小学和初中时记住的诗词都与我会面来了。似曾相识的追求,不离不弃的喜好,都还在我的记忆里,都还在我的心田中。加之在“文化大革命”中经历的坎坎坷坷,更加激励和滋润了我心中诗苗的成长。于是,在读书的课余闲暇,我开始试笔了。《问白杨》《登西岳华山》、《赋秋叶》等就是那个阶段的作品。

大学毕业后,受平定县域“文献名邦”工作环境的影响,加入了“评梅诗社”,那时是一帮年轻人逼着我写。于是有了《古韵白弹九首》《中秋赏月浮山行》等作品。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平定女子文学社”成立,到后来发展为的“阳泉评梅女子文学社”,直到现在,前后四度被社长魏文瑾、史佼陇和田芳诚聘为“名誉社长”,期间是姐妹们抬着我写。这才有了《女人风》《望归》《奥星藏头诗》等发表在女社社刊《红鬃马》上的习作。没有女社,就不会圆我的诗梦。

退休后,杜肇昆先生又拉我加入了“阳泉诗词曲学会,”其间,是高手写家们拉着我写。于是有了《和任美福词作》《赏景武夷》《漫步桂林》《行走三亚》《赴会扬州》等作品。在写诗填词的路途上,杜肇昆先生对我的影响最大,给过我不少的鼓励,早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我就在《人民代表报》上和过他的《七律·进市》和《摸鱼儿·登藏山》。诗情,总是激发着老妇也发少年狂,于是有了《中国真牛》《追随》《红日已把东方照亮》和《曾记否,不可忘》《写在中国的圣诞节》《我想借……》等作品。

一路写来,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于是就积攒了一堆长长短短、深深浅浅、色彩斑驳的诗稿。2009年,饱经人生沧桑、历经荣辱沉浮的刘学邦老师患重病行将归天之前,委托我为他纂写碑文。我用“踏坎坷如履平地,难能难贵;襟霜雪胸若瀚海,可敬可仰”和“乔荷荣茂门生多才俊,槐桂播芳弟子遍九州”的句子评价他,建议用“师道师风师之楷模,先生厚德永垂;育松育竹育就栋梁,恩师高功流芳”的句子做碑联。老师看了之后平静地说:“过誉了。共产党和社会,还有学生都还了我公道,我死也无憾了。做学问和搞写作都是无止境的事情,你继续努力吧。”在行将作古的老师面前,虽然我没有成为诗人,但能够用老师教的知识为老师做最后的送行,无论是对老师,还是对自己都是人生难得的重厚安慰。记得《三音集》出版后,刘老师曾对我说:“其中的一些诗句,一些篇章,也还是有点意思的,但你还必须舍得去磨砺雕琢。”如今,老师帮我背在背上的诗的行囊还在,可恩师却早已归天了。若刘老师在天有灵,一定会对我的这本诗集提出他的意见的。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懵懵懂懂的少女已经被岁月的寒暑和风霜打造成了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妪,在自己离“诗人和才子”的距离越来越远,而离死亡的时日越来越近的时候,回想起年少时的那些有关诗的故事来,很为自己的幼稚和对诗的执着感到好笑。听天由命,天命自有责任在;顺其自然,其然必由因果来。天赐我笔墨,韵飞吾笔端,写诗,许是社会责任使然。年近古稀的我,仍然在做诗人梦。梦想身着飞墨点缀的衣裳,用呼吸和心跳与文字伴舞,踩着诗的韵律和节奏,袖着自己的诗稿与命运的夕阳去坐聊。

纵然《山溪淙淙》永远也难以走进诗词的大雅之堂,可我诗心依然,读诗,赏诗,写诗将是我晚年生活的一部分。但愿诗集中有几首能够比自己的寿命久长些,那也就对得起与自己不离不散的诗梦了。花甲的弯一拐,我一晃就坐到了古稀华年的门槛边了。2016年秋,“阳泉评梅女子文学社”的史佼陇社长到北京上大学深造后,新社长田芳征集作品,计划帮助女社作者编辑出版个人诗集,承蒙女社没有忘记我,所以《山溪淙淙》也就有了出版的动力。虽然女社最终也没有筹到资助出版诗集的善款,昂贵的书号费和印刷等费用全由作者本人承担了,但我也不后悔。

任性的文学梦浸润着我这支草根做的笔,2004年《三音集》问路,里面有诗;2011年《瓦妮说童年》和2015年《点击金秋》里面也夹杂着一些诗;如今的《山溪淙淙》,终于实现了我出版诗集的梦想。《山溪淙淙》从《唱给华夏》到《边走边歌》,忆《故土情深》辑《清明雨意》,叙《师道拾零》存《奥运礼赞》,记《梦中心语》收《酬唱平仄》,抒《老妪情怀》,共编辑有九个板块。其中不少篇目都在本地的刊物上发表过。我一直想把自己的诗写的有人物有故事,有情节有特色,但真的动起笔来,就觉得力不从心了。我的诗,形式自由无律,甚至有的不合辙;行文浅白率直平铺,寓意平平,实际就是些顺口溜,有些并不合诗作的要求,让文朋诗友们见笑;但我觉得写的都是我实实在在的感悟,吟的都是我真真切切的心音,就请读者理解吧。

人没有长生的生命,却有不老的故乡;世间难有长存的文字,却有矢志不渝追求写作的精神。爱家乡,爱诗,爱写作都是我生命的组成部分。是家乡的石头、溪水和黄土地养育了我的生命,也哺育了我的书心和诗情。此诗集里面的作品除了对师友原韵的酬唱应和以外,即使也有几首笨拙之作是对诗词格律格式的套用,但我也不敢对其冠以词牌律名,因为太过于直白疏浅了,充其量也只是些流水记录,顺口溜出,信笔涂成,发出了一些淙淙然的声响罢了。这也就是我就用“山溪淙淙”来做书名的缘由了。

著名诗人、阳泉诗词曲协会会长杜肇昆先生审读了诗集后作序,助我拙作化羽翔飞。著名作家、文学评论家马成绩先生给诗集初稿提出了极其珍贵的指导意见,使《山溪淙淙》的选择编排更趋合理。昔阳县书画协会的会长贾怀元先生是家兄的表舅,也是我们的好同学和好朋友,他题写的书名和栏目名称以及封底赞语,也让《山溪淙淙》生华凝修,文雅了许多。刘成福先生的《华发歌者李彦良》,是他在2011年为第4期《红夕阳》写的封面人物介绍,不忘文谊,故收录为跋。

胡彬先生是平定县在改革开放之后第一个出版个人诗集的人,他的《蝉鸣清风》对我的创作影响很大,他也一直关注我的作品,所以我把请他写的评论也收了进来。我早年的学生程瑛经暑历寒帮我编辑整合诗稿,方使乱稿成书。女儿冯静也对诗稿的修改提出了不少的意见和建议。在平定一中执教语文的学生郝玉珍在百忙之中为《山溪淙淙》做了最后的整合修改校对。最后在阳泉财政局供职的邻家年轻人常庆明利用假日帮我往文本中整合了照片。是他们的艰辛付出,促成了《山溪淙淙》的问世。在此我一并表示感谢。

杜甫有名句:“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萧然如落木的我,一边欣赏着滚滚而来的诗的长江,一边为自己这辈子的诗梦不醒而庆幸。谨以此稿献给我心中永远不老的父母和一辈子宠我爱我的家兄及孝顺的孩子们。献给我的启蒙老师和鼓励我写诗的文朋诗友们。也献给给了我诸多灵感的山山水水,还有在人生路途中遭遇的坎坎坷坷和磕磕碰碰。虔诚地感谢诗词知识的启迪,让我的命运充满了画意诗情。通过回顾我的诗路心程,为自己的《山溪淙淙》作后记,像在写回忆录,抑或在留遗言。释怀,轻松。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李彦良  山西昔阳人,1948年生,无党派界别,退休教师,省作协会员,退休前为副教授职称。2004年由文史出版社出版《三音集》,2011年由九州出版社出版《瓦妮说童年》,2015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点击金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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