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北大旧事:课堂上学生“怼”教授

 中土闲鹤堂 2020-08-16

张中行先生出版于1980年代的书《负暄琐话》,写的是1930年代北京大学的旧人旧事,均为记可传之人、可感之事和可念之情,作者自己说“是当作诗和史写的”,笔触总是轻松中不乏严肃,幽默中含有泪水。

《负暄琐话》出版后,好评如潮,众多报章发表评论文章,认为作者有卓识和深情,以行云流水、冲淡自然之笔,写今世“世说新语”,描画“逝者如斯”而寓悲天悯人之怀,惜古怜今之趣,书格之奇,文笔之高,实为罕见。

张中行著作《负暄琐话》书影

笔者拜读,但见字里行间充满能量和谐趣,不忍释卷之余,忍不住想与网友分享,昨天有《梁思成的最后一课》,今再奉上《课堂上学生“怼”教授》。

一次上课时,俞平伯讲古诗,俞氏就是后来那位红学大家,当时还是普通教师。

俞平伯讲解蔡邕作品《饮马长城窟行》,其中有“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两句,愈说:“知就是不知。”一个同学站起来说:“俞先生,你这样讲有根据吗?”

张中行在书房里

俞平伯说:“古书这种反训不少。”接着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出六七种。提问的同学说:“对。”坐下。

还有一次是关于佛学问题的研讨会,身为教授的胡适(还做过北大校长)发言比较长,正在讲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一个姓韩的同学气冲冲地站起来说:“胡先生,你不要讲了,你说的都是外行话。”胡说:“我这方面确是很不行。不过,叫我讲完了可以吗?”

《胡适传》书影

在场的人都说,当然要讲完。因为这是红楼(北大)的传统,坚持己见,也容许别人坚持己见。根究起来,韩姓学生的主张不合理,所以被否决。

再有一例关系到考试和学分,就更有趣。据说是讲课中涉及到一个学术问题,某教授和某同学意见相左,争执不休。

到了学期终了,不知是教授选取重点还是有意为难,考题正好是争执不休的问题,这位同学依然要言己之所信。教授阅卷,自然认为错误,于是评为不及格。

按照北大规定,考试不及格,下学期开学之后要补考,考卷上照例盖一长条印章,上刻有:“注意,六十七分及格”。

这是因为按照规定,补考分数要打九折,记入学分册,评67分九折得60分多一点,勉强及格。

且说这次补考,双方都不想让步,教授出题仍是原样。那位同学答题也仍原样。评分给60,打折扣自然不及格。

还要补考,仍旧是双方都不让步,评分又是60。但这一次算及格,问为什么,说是北大规定只说补考打九折,但没有说再补考打九折,所以不打折扣。实际上是这位教授违背了红楼(北大)精神,于是以失败收场。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