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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奇队长》于2019年妇女节登陆内陆院线，关于新时代女性独立和女性崛起的话题再度成为关注焦点。加之近几年女权思潮在全球的持续扩散和影响，女性于电影中展现出别样的魅力同样备受关注。 在华语武侠电影史中，女侠作为一个独立且隐秘的群体，仿佛被山鬼野狐、高术旁门等神秘光环所笼罩。她们不仅武功高绝、深居简出，且深明大义，于江湖危难之际力挽狂澜。在被男性牢牢把持的武林生态体系内，女侠更如一颗闪耀的明珠，在武侠电影中熠熠生辉。  在中国电影诞生之处，武侠电影便相伴相生。武侠片作为当时最重要的类型之一，在民间拥有广泛受众。可处于男卑女尊的民国初年，女性的自我呼声并不能得到有效的广泛传播。 而武侠电影中女侠风采卓绝、身手不凡，反而成为年轻女性表达诉求的重要手段。包括电影《女侠李飞飞》和《火烧红莲寺》等，其蕴含的女性独立精神亦在荧幕内外得以显现。  中国戏剧之父洪深的弟媳钱似莺便是30年代风靡上海的电影女侠。钱似莺出生于1909年，自8岁起便拜师精武体育会研习武学；十几年时间钱似莺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加上钱似莺本身身材小巧、灵活机警，给予了她在武侠电影中更多施展空间。 在二三十年代，钱似莺出演了《江南女侠》《黑夜怪人》《海上女侠》等武侠片，并内沪上业内冠上了“中国第一女侠”的称号。建国后钱似莺随夫南渡香港，孙子洪金宝继承祖辈衣钵，终成为一代华语功夫巨星。  相比钱似莺的内容多样化，精武会的同门师妹邬丽珠反而更醉心于女侠的饰演；自1928年起，邬丽珠和硬汉查瑞龙搭档后，出演了《关东大侠》《女镖师》《七星刀》《飞将军》等作品，尤以《关东大侠》最为身名显赫。 在邬丽珠出演的电影中，武打场景光怪陆离、人物境遇百转千回，由此被冠上“东方侠女”之名号。邬丽珠与钱似莺一时光芒交互辉映，铸就了民国上海滩的侠女传奇。  随着40年代战乱时局更迭，关于武侠电影的根基亦南下至香港，侠姿倩影于粤语残片中逐渐显现。50年代香港文坛金庸和梁羽生等人新派武侠小说的大热，侠女形象在文学改编的粤语片中层出不穷。 《白发魔女传》的胡笳、《神雕侠侣》的南红和《如来神掌》的于素秋便是当时女侠之翘楚。其中南红作为粤剧名伶红线女之徒，在影视表演中更见心得。《神雕侠侣》后南红出演现代女侠“黑玫瑰”，黑玫瑰美丽神秘、来去无踪，经典形象早已深入一代港人心中。  随着60年代邵氏国语武侠片的兴起，对侠女的人物表达早已不同于粤语残片。郑佩佩作为新派武侠片中最炙手可热的女星，1966年的《大醉侠》让她迅速蹿红。 郑佩佩曾早年学过舞蹈和芭蕾，且有一定的武术根基，这让她在胡金铨导演的武打场景编排中足以兼顾力量和美感；加上郑佩佩本身姣好的面容和秀丽的身材，更给她的角色配上了多重特质。  郑佩佩在《大醉侠》中饰演游侠金燕子，金燕子艳若桃李、面若冰霜，尤在客栈的一场对决最为惊心动魄，堪称武侠电影的教科书。 毕竟古代的江湖纷争是容不下女子的，女侠以男儿装束行走江湖，更似对男权社会的抗争和不妥协。在《大醉侠》后，郑佩佩出演了《金燕子》《玉罗刹》《红辣椒》《钟馗娘子》等电影，多以反串形象示人。 男装依然掩饰不住郑佩佩英姿飒爽和高贵美艳的姿态，她与施思合演的《钟馗娘子》可见两代女侠间的侠骨传承。  对比其他武侠导演，胡金铨在电影中对侠女的把握更有独到的精髓，在上官灵凤接替郑佩佩出演《龙门客栈》后，亦盘活了台湾武侠电影的侠女风潮。比起郑佩佩，上官灵凤女侠特质更为刚毅和决绝，在女扮男装的反串人物内，散发出撼动天地的内敛力量。  在《龙门客栈》群英中受用的还有另一位侠女、当时年仅17岁的徐枫；1970年徐枫在胡金铨继《龙门客栈》再度出演大明忠良之后。电影《侠女》中，杨志云落落出尘、亭亭玉立，且眉宇间英气迫人，把美貌灵气和侠义传奇融为一体，堪称胡金铨女侠的最佳诠释者。 在后续作品中，徐枫完好地把侠女特质延续，天生的文人气派配上侠骨柔情让她在后续武侠片中收放自如。正如笔者之前所述：徐枫存于江湖、又高于江湖，刀光剑影展英姿、竹林密阳显出尘。  比起写意的侠情，观众则更倾向于真实爽快的打斗场景。70年代硬桥硬马南拳功夫在武侠功夫片的兴起，对女侠的基本功要求亦逐渐拔高。同样，武戏成为了女性武侠片中展示自我的良好契机。 在70年代初，年仅20岁的茅瑛小姐以一套连环腿法惊艳整个嘉禾公司。茅瑛腿法凌厉、眼神如刀，彷如地狱中的女修罗；以绝对主角之力，一次次摧毁电影中的男权世界。茅瑛主演的《合气道》《破戒》《铁掌旋风腿》等电影皆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女版李小龙”称号当仁不让。  70年代末刘家良导演上位后，作品中对侠女的渴求转嫁到年轻的惠英红身上。惠英红一出道便承载着功夫片于邵氏回暖的使命，在电影《掌门人》和《长辈》中，惠英红已不再充当绿叶，健美的身手配上极富张力的表演成就小红姐于香港电影金像奖中夺魁，成为第一个金像影后。日韩剧  80年代中期之后新浪潮武侠占据市场主流，洒脱写意的武侠电影格调再度成为观众的心头好。而类实战的动作展现和浪漫化的侠情集合，亦催生了侠女风格的再度演化，期间便出现了《东方三侠》《新龙门客栈》等代表作。 胡慧中、李赛凤和杨紫琼等女打星在功夫片中展示动作舒展之美感；而林青霞饰演的东方教主则把侠女反串手法演绎到极致。林青霞以潇洒坦荡之姿态，以看破红尘之性情，醉生梦死、游戏人间，强大的自我人格重新定义了侠女这一概念。 纵观20年代至今的百年武侠电影史，江湖早非男人专属。侠姿倩影在武侠影像中的惊艳程度不亚于铁汉豪侠；而东方女侠刚柔并济、巾帼不让须眉之姿态，亦给华语武侠电影锦上添花。在女侠节到来之际，谨以此文致敬荧幕内外为自己、为他人、为世界乐善好施行侠仗义的侠女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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