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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粲，字景倩，陈郡阳夏人，与谢灵运是同乡。父亲袁濯是扬州(今南京附近)的一位穷秀才，年纪很轻的时候就病死了。祖母很同情年幼的孤儿，给他取名叫愍孙。袁粲是愍孙长大之后自己更改的名字。 袁粲的伯父和叔父都是当朝的显贵人物，而袁粲和他的寡母相依为命，过着饥寒贫苦的生活。袁粲的母亲原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现在只好亲自织布以换取早晚的饭食。 流着眼泪站起身 虽然家里贫寒，袁粲从少年时代起就非常好学，具有清高的人品和出众的学问。有一次他到伯父袁洵家中做客，正好碰见来给堂兄袁顗提亲的人。袁洵对女方的情况很不满意，认为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就对提亲的人说:"要配袁顗是不敢当的，不过倒可以嫁给愍孙"说着，手指衣着朴素的袁粲哈哈大笑。袁粲年纪虽小，自尊心却极强。当时听了这话，流着眼泪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袁粲流着眼泪站起身 袁粲年轻时因为操行优异、立志高远而为人称赞。孝武帝刘骏讨伐刘劭时，任命他为记室参军。即位之后，又提升他为尚书吏部郎、太子右卫率、待中。 偷偷跑到酒店里 孝建元年(公元454年)，孝武帝率领群臣住在中兴寺举行斋戒。这一次的斋戒名叫"八关斋戒"，在一天一夜的时间内，要严守八种规定。其中第一条是"不杀生"，第五条是"不饮酒"，第八条是"除了规定时间外不许进食"。 中午吃过素斋饭后，袁粲觉得肚子很饿，就与黄门郎张淹一起偷偷跑到酒店里，鸡鸭鱼肉地大吃大喝了一顿。当时的尚书令何尚之是个挺细心的人，发现了他俩的过失，就暗地里告诉了皇上。结果袁粲和张淹都被免去官职。虽然后来还是恢复了官职，并得到提升，但袁粲已经领教了官场上瞬息祸福的厉害。 到了大明元年(公元457年)，有人告发他受贿赂，他再次被免官。但不久之后他又被委任为西阳王刘子尚的抚军长史。后来累次迁升，7年之后当上了吏部尚书。 竟把杯中的酒泼到地上 那一年，皇太子长大成人，举行冠礼。皇上在东宫大宴群臣，鼓乐喧天，热闹非凡。作为新任的吏部尚书，袁粲不免要忙前忙后地张罗一番。 酒宴开始后，袁粲向各位大臣依次敬酒，大家都高高兴兴地答谢。可是，当他向侍中颜师伯敬酒时，颜师伯却不赏脸，竟把杯中的酒泼到地上。正在兴头上的袁粲这下子被弄得十分尴尬。 颜师伯是何许人呢？原来，此人也是个有名的才子，从小涉猎史传，在音乐方也颇有造诣。当初竟陵王刘诞造反时，颜师伯派遣人马解救过孝武帝的危难。所以特别受到皇上的恩宠。朝中大臣没有不畏惧他三分的。他看到袁粲新官上任、满面春风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便有意在众人面前使他难堪。 大臣们一看到这情景，都目不转睛地盯住袁粲看他作何反应。一个是皇上的宠臣，一个是新上任的吏部尚书，两虎相争，定有好戏。 袁粲在这种场合下，想退让也没有办法退让了。于是他把手里的酒用力泼到颜师伯的衣襟上，并大声喝骂道:"你真是小人得志，不识抬举的东西！"这一骂不要紧，惊动了座上的孝武帝。孝武帝心想:"好个大胆的袁粲，明明知道我和颜师伯交情不错，却敢当面折辱他。把我这个皇上还放在眼里么！"  把手里的酒用力泼到颜师伯的衣襟上 酒宴一散，就下诏将袁粲赶出京城，派到海陵(今江苏泰州)去做太守。 一律疯，大家才皆大欢喜 前废帝刘子业即位后，让袁粲做御史中丞，袁粲拒不赴任。废帝看出他心中的不平之气，便让他官复原职，还当吏部尚书。 明帝刘彧即位后，把他转为司徒左长史、冠军将军、南东海郡(今镇江市)太守。 袁粲生性清高，不愿苟同流俗，曾撰写《妙德先生传》表明自己的情操。文中说:"因为家贫，所以出来做官。但这并非自己的本意，只不过为环境所迫，混迹其中罢了。有些交往很深的朋友以为我贪图富贵，而跟我断交。其实，我虽然做官，但从不攀附权贵，也不与俗人结交，常常孤独自守，门可罗雀。这和隐逸山林的那些高士又有什么区别呢？" 袁粲多年来看破了朝廷的昏庸和官场的险恶，曾经不胜感慨地对朋友们说了一则寓言: 从前有一国家，境内有一股泉水，叫作狂泉。全国所有的人都喝了狂泉的水，无一例外地变得疯疯癫癫，神智不清。只有国君一个人自己打井汲水，没有喝狂泉的水，所以能够保持清醒。全国的人都疯狂了，大家都觉得自己很正常，只有国君一人才是疯子。  国中一水，号曰"狂泉" 于是，全国的人统一了意见，将国君绑起来，要为他治疗疯病。又是针刺火烫，又是灌喂汤药，想尽了办法，却无济于事。国君经不住他们的几番折腾，只好主动地去喝狂泉的水。刚喝几口，人就变得疯狂了。大家看到国君和自己一样，都高兴得像过节似的。从此以后，全国君臣大小，一律是疯子，大家这才心安理得，皆大欢喜。比如说现在，我一个人不患疯病，恐怕难以独自清醒下去。有时候也真想去喝几口狂泉的水呵！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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