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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载上古文明的全州沅湘二妃庙

 汨罗江屈原文化 2020-08-26

□蒋咸喜/文  唐国辉/摄

全州县城李家山三角洲北渚的沅湘二妃庙遗址。汉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全州境内就有了为舜帝二妃娥皇、女英所建的二妃庙。

沅湘二妃庙位于全州县城南灌江、湘江、罗江三水相会处的北渚(简称三江口,又称合江),即李家山三角洲。该庙是为祭祀舜帝二妃娥皇、女英而建于汉初平元年(公元190年),至今已有1800多年的历史。庙内置有柳宗元《二妃庙碑》和柳开《讽虞嫔诗并序》等石刻碑。北宋古文运动的先驱、殿中侍御史柳开曾在知广西全州任上考证:古书今俗,舜帝二妃娥皇、女英在全州的殉夫地就叫“沅湘”,并建有二妃庙。

全州是“苍梧遗舜迹”的地方

据先秦古籍《山海经·海内经》载:“南方苍梧之丘,苍梧之渊,其中有九嶷山,舜之所葬,在长沙零陵界中。”西汉史学家司马迁《史记·五帝本纪》载:舜帝“践帝位三十九年,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是为零陵。”我国最早的古地名之一“零陵”就在全州,其“零陵”得名又与舜帝及舜帝二妃有关———

秦始皇在统一中国后,为了纪念舜帝,于公元前221年,在舜帝南巡驾崩之地的“苍梧之野”即今广西全州县地设立了零陵县。汉武帝为纪念舜帝,于西汉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在全州这个舜帝南巡驾崩之地又设立了零陵郡。《全州县志》建制沿革也对秦始皇和汉武帝分别在全州县地建零陵县和零陵郡的历史进行了记载:“秦始皇帝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于今县地置零陵县,治所在今县城西南39公里处。属长沙郡。西汉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在县境东北部又置洮阳县,治所在今永岁乡梅潭村后坡上。当时,县境南北并存零陵、洮阳二县。同年,又置零陵郡。”

旧时全州还有舜帝的行宫故址和虞帝庙、舜皇山等遗迹。据清嘉庆《全州志》(1799年版)记载,“虞帝岭在城西二十八里,官道傍有行宫故址,云是大舜巡行处”,“后人构宇以识其迹”,又“虞帝庙在城西十里”。全州境内的文桥镇西北还有舜帝巡行过的舜皇山(《全州县志》(1998年版))。“苍梧遗舜迹,白云秋气愁。君得人文地,相传是此州。”明代文学家、文坛领袖李梦阳曾赠诗全州知州顾璘,以全州是“苍梧遗舜迹”之地而盛赞舜文化在全州的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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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州是舜帝二妃殉夫之地

对于舜帝二妃娥皇、女英在全州的殉夫地及全州沅湘二妃庙的事,在全州民间可以说几乎是家喻户晓。“二妃庙在全州城南,祀虞帝二妃。汉初平元年建”(清代《嘉庆一统志》)。

关于在全州建二妃庙的原因,相传舜帝的两位妻子,即娥皇、女英二妃为尧帝之女。舜帝执政三十九年以后,为“德服三苗”,曾到南方巡视。娥皇、女英二妃原是跟随舜帝同行的,但到了洞庭湖时,舜帝担心二妃经不起长途奔波之苦,让她们留在了那里,自己继续率军南进。后来舜帝不幸死在苍梧之野。娥皇、女英闻此噩耗,便一起去南方寻找舜帝。二妃来到全州城湘江边的三江口北渚,恸哭不止,泪尽在“沅湘”溺水而亡。她们的泪水染竹成斑,故称“斑竹”,又名“湘妃竹”。

舜帝二妃未随舜帝同行及湘妃竹的原由在史料中也有记载。《礼记·檀弓》:“舜崩于苍梧之野,盖二妃之未从也。”西晋佐著作郎、中书郎张华《博物志》载:“舜死,二妃泪下染竹既斑,妃死为湘水神,故曰湘妃竹。”

北宋文学家柳开在知广西全州任上曾对此进行考证说:古书今俗,舜帝二妃娥皇、女英在全州的殉夫地就叫“沅湘”,并作有《讽虞嫔诗并序》。《序》云:“湘水导全州城下,北走州之境,又独能产筠竹成纹。古书今俗,通谓二妃溺于沅湘,挥泪为竹斑者,在此也。复东南望九疑山,才可百数里,州岸佛寺,傍有妃庙,因讽妃事,作七言十九句诗一章,刻石留于妃庙中。”其中“虞嫔”指舜帝二妃娥皇、女英。柳开在《讽虞嫔诗并序》中肯定地说:湘水流到全州城下,穿全州城向北而去,这里很独特地生长着斑竹。古书今俗:舜帝二妃娥皇、女英溺亡于沅湘,并在此“挥泪为竹斑”,这个舜帝二妃溺亡的“沅湘”就是今天的全州。古人还在这里建有祭祀舜帝二妃娥皇、女英的二妃庙。柳开还立碑刻石,将《讽虞嫔诗并序》刻于全州沅湘二妃庙中。

柳开所说的“古书今俗,通谓二妃溺于沅湘”,并在全州沅湘“挥泪为竹斑”,有关史料也进行了记载。后来,有关舜帝与娥皇、女英二妃在全州沅湘殉情的传说,还被演变成湘水之神湘君与湘夫人的爱情神话。

据西汉刘向在《列女传·有虞二妃》中记载:“有虞二妃者,帝尧之二女,长曰娥皇,次曰女英……舜既嗣位,升为天子,娥皇为后,女英为妃。天下称二妃……舜之涉方(指巡视四方)死于苍梧,号曰重华,二妃死于江湘之间,俗谓湘君。”唐章怀太子李贤注释《后汉书·张衡传》引西汉刘向《列女传》:“舜升天子,死于苍梧,俗谓之湘君、湘夫人也。”唐代著名的史学家司马贞《史记〈秦始皇本纪〉索隐》:“(湘)夫人是尧女,则湘君当是舜。”唐代韩愈亦云:“湘君者,自其水神,而谓湘夫人乃二妃也,从舜南征三苗不及,道死沅湘之间。”宋太常博士、敷文阁学士洪兴祖在《楚辞补注》说:“(王)逸以湘君为湘水神,而谓留湘君于中洲者,二女也。”

以上典故溯源均说“道死于全州‘沅湘’”的舜帝二妃为湘水之神,称湘夫人,湘君就是其丈夫舜帝。

我国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在其作品中也曾写到,“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陈词”(《离骚》),“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九歌·湘君》)。他写到自己到过“沅湘”,并根据沅湘当地民间传说创作了《湘君》和《湘夫人》这两首祭祀湘水之神的优美而古老的恋歌绝唱。东汉和东晋的学人还考证了屈原所写“湘夫人”就是传说中在全州沅湘为舜帝殉情的二妃娥皇、女英。如东汉儒家学者、经学大师郑玄注:“《离骚》所歌‘湘夫人,舜妃也。’”东汉著名文学家王逸在《楚辞章句》说:“尧用二女妻舜,有苗不服,舜往征之,二女从而不反,道死于沅湘之中,因为湘夫人也。”东晋著名学者郭璞注:“天帝二女处江为神,即《列仙传》‘江妃’二女也,《离骚·九歌》所谓‘湘夫人’称帝子者是也。”

沅湘二妃庙的祭祀盛况

对于全州沅湘二妃庙的祭祀情况,我们可以从唐代柳宗元所作的碑记中作一些了解。柳宗元曾多次“西至湘之源”(《游黄溪记》)全州(全州在唐代称湘源县),并为重修全州二妃庙题写了《湘源二妃庙碑》。碑记中有“惟父子夫妇,人道之大。大哉二神,咸极其会。为子而父尧,为妇而夫舜。齐圣并明,弼成授受。内若嚣瞽,上承辉光。克艰以乂,德罔不至。帝既野死,神亦不返,食于兹川,古有常典。驱祓戾孽,恢宣淑灵。敢或失职,以奸大刑。有翼其躬,有赂其馨”的记载。从中得知,古代全州人在二妃庙祭祀二妃的同时,也祭祀舜帝。祭祀目的是“驱祓戾孽,恢宣淑灵”,以其美德教化世人。如果失职不敬,则“以奸大刑”。

柳宗元还以乐歌的形式描述了当时二妃庙祭祀“风行水上,通达利贞”的《涣卦》经典意境,重现了祭祀盛况:“渊懿承圣,舜妻尧女。德刑妫汭,神位湘浒。揆兹有初,克硕厥宇。唐命秩祀,兹邑攸主。毛牷既疈,椒馨爰糈。允于万年,期保伊祜……神乐来归,徒御雍雍。神既安止,邦人载喜。奉其吉玉,以对嘉祉。南风湑湑,湘水如舞。将子无让,神听锺鼓。丰其交报,邦邑是与。刻此乐歌,以极终古。”

“湘源斑竹杖,枝枝带泪痕。”中国古代的佛教禅宗也将舜帝二妃娥皇、女英在全州挥泪沾竹,竹尽泪斑,为舜帝殉情的美德列入了佛教五元灯会的法事,以教化世人。

古往今来对沅湘舜帝二妃的凭吊

历史上的沅湘二妃庙,是达官贵人与文人骚客来全州的必到之地。全州春秋时属楚地沅湘,秦为长沙郡地,汉为零陵郡地。五代后晋天福四年,马希范(后晋楚王)置全州。沿革地名有汉为零陵、洮阳县,之后地名多冠以“湘”,有湘乡、湘源、湘川、清湘、全州等地名的变化。古往今来,文人骚客缅怀、歌颂舜帝二妃的诗词不计其数,且多用到以上古老的地名。

西晋诗人左九嫔(左棻)作《虞舜二妃赞》曰:“妙矣二妃,体应灵符。奉嫔于妫,光此有虞。沅湘示教,灵德永敷。惟斯美善,谅无泯乎。”(《全晋文》卷十三)左棻诗中盛赞了娥皇、女英在全州“沅湘”为舜帝殉情的美德,永远教化世人。

南文学家、诗人吴均作《登二妃庙》诗:“朝云乱人目,帝女湘川宿。折菡巫山下,采荇洞庭腹。故以轻薄好,千里命舻舳。”诗中描写了他登上二妃庙所见之景,追述了二妃从洞庭湖到全州沅湘千里寻夫,情思深挚,表达了二妃对舜的迷恋眷念的相思之情。

唐代诗人刘长卿到全州(唐朝称湘源县)时作《斑竹》诗:“苍梧千载后,斑竹对湘源。欲识湘妃怨,枝枝满泪痕。”

唐代高骈诗咏:“虞帝南巡去不还,二妃幽怨云水间。当时血泪知多少?直到而今竹尚斑。”

唐代诗人宋之问作《谒二妃庙》诗:“还以金屋贵,留兹宝席尊。江凫啸风雨,山鬼泣朝昏。”

唐代诗人李嘉佑作《杂曲歌辞·江上曲》云:“苍梧秋色不堪论,千载依依帝子魂。君看峰上斑斑竹,尽是湘妃泣泪痕。”

唐代诗人崔涂作《过二妃庙》诗:“残阳楚水畔,独吊舜时人。不及庙前草,至今江上春。”

南唐张泌曾到全州作《晚次湘源县》叹咏:“二女庙荒门树老,九疑山碧楚天低。湘南自古多离怨,莫动哀吟易惨凄。”

北宋知全州柳开则作《讽虞嫔诗》:“惟尧则天舜弗复,诞妃罔极恩亭育。遏密无闻血盈止,南巡胡为泪染竹。父轻夫重当何涉,沅湘岸筠烟莓覆。”柳开用委婉的语言指责娥皇、女英二妃不应轻父(尧)重夫(舜),离开蒲坂来全州来寻找舜帝。

宋代诗人陶金作《过全州》诗:“南北东西几万峰,郡城如在画图中。何人裁断湘妃竹,半蘸秋江作钓筒。”

宋代陶弼作《二妃庙》诗:“溪上龙蛇屋,萧条帝女祠。竹痕当日泪,山色后人疑。古服霞流绮,新妆月献眉。楚民无水旱,萧鼓谢神禧。”

宋代诗人华镇作《湘江二妃庙》诗:“帝子灵祠古,秋风更寂寥。门临湘水迥,路指舜陵遥。宝瑟知何在,英魂不可招。年年添泪竹,遗恨未应消。”

宋代诗人孔武仲作《辞二妃庙》诗:“盘空鸟鹊噪丛祠,船上行人半起时。残月朦朦倾岛屿,南风嫋嫋透旌旗。开帆便俗日千里,别庙仍浇酒一卮。岸芷洲兰俱可荐,新声翻入九歌词。”

宋代诗人黄彦平作《二妃庙》诗:“舜生诸冯没负夏,南游晚葬苍梧野。九峰中隐士一坏,草树苍茫谁辨者。皇英不袝只孤坟,妃祠别占清湘原。略无石马充故物,但有耸筠志泪痕。山川相远终相望,衣冠来游环珮响。风急真成鹤羽飞,波寒不隔龙工往。鲛室何人相与居,月明惊跸万灵趋。未论甄后拾翠羽,定见李白骑鲸鱼。”他描述在全州(宋时全州称清湘)不仅有舜帝二妃娥皇、女英的孤坟,还建有二妃庙。

明代顾璘谪知全州,举觞浮白,凭吊二妃,咏叹:“泪竹斑斑空洒血,玉辇而今何处?”

今全州县城南灌江、湘江、罗江(今称万乡河)三水相会处的北渚(简称三江口)———李家山三角洲就是舜帝二妃庙遗址所在,“通谓二妃溺于沅湘,挥泪为竹斑者,在此(即全州)也”(柳开《讽虞嫔诗并序》)。

历代的文人骚客还将娥皇、女英二妃在全州为舜帝殉情,挥泪沾竹,竹尽泪斑的美德,演化为二女垂泪、啼斑竹、啼湘、啼舜妇、妃泣竹、怨泪连疏竹、恨竹泪、斑竹、斑竹染啼血、染竹啼、染筠、楚妃泪竹、江娥啼竹、泣竹、泪竹、湘妃泣、湘妃泪、湘妃旧竹、湘妃血、湘娥竹、湘川别泪、湘川恨、湘水泪、湘泪、湘皇泪雨、湘竹痕、湘筠、湘篁染泪、竹上斓斑、竹上泪、粉篁春泪、舜妃啼竹等同源典故。

沅湘二妃庙的兴衰与重建

沅湘二妃庙承载了全州城的历史兴衰和文化辉煌,是历代全州城重要的文化符号。早在汉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全州境内在舜帝二妃娥皇、女英的殉夫处建有二妃庙。据清代《嘉庆一统志》记载:“二妃庙在全州城南,祀虞帝二妃。汉初平元年建。唐元和九年修,柳宗元有碑铭。本朝乾隆十二年修,嘉庆四年重修。”柳宗元的碑铭还详细记载了重修二妃庙的过程,铭曰:“元和九年八月二十日,湘源(唐代全州称湘源县)二妃庙灾。司功掾守令彭城刘知刚,主簿安邑卫之武,告于州刺史御史中丞清河崔公能。祗栗厥戒,会群吏洎众工,发开元诏书,惧废守祀。搜考赢羡,均节委积。咸执牍聿(《大典》作“笔”,《英华》作“律”),至于祠下。稽度既备,佣役惟时。斩木于上游,陶埴于水涯,乃桴乃载,工逸事遂。作貌显严,粲然而威。十有一月庚辰,陈奠荐辞,立石于庙门之宇下……沈牲爰告,即石是铭……邑令群吏,告于郡公。廉用积馀,以就尔功。桴木负埴,载流于江。既夷以成,崇宇峻墉。挈严清闲,左右率从。”柳宗元留下的这一重修史料,尤为珍贵。

“允于万年,期保伊祜。”全州民间非常敬崇二妃,为“恢宣淑灵”,于汉初平元年就在二妃殉夫的“沅湘”即今全州三江口北渚立庙祭祀舜帝及二妃,香火绵绵1755年未绝,直到1945年被入侵全州的日军焚毁。自此,沅湘二妃才慢慢淡出人们的视野。

“沅湘示教,灵德永敷”,重建沅湘二妃庙,对于唤醒人们对沅湘二妃庙的历史记忆,挖掘和弘扬全州的历史文化,提升全州这个历史文化名城的文化品质,进一步提振全州人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豪,丰富和发展全州旅游文化产业具有重要意义。

近日,笔者走访全州了解到,重建沅湘二妃庙的多年期盼,如今在全州正成为现实。在全州县委、政府的重视下,打造全州新城区新地标的历史景观沅湘二妃庙目前正在全州文化公园重建。时日不久,这座历史悠久,承载着上古时代距今4000多年历史文化厚重沉积的沅湘二妃庙,将以其崭新的姿态和古朴的风格重现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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