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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最难忘的那个“六一儿童节”(王曙摄影散文之851)

 王曙摄影家 2020-08-28

王曙摄影散文之851

我的,最难忘的那个“六一儿童节”

     谁在童年那美好的时代没有一个最值得回忆的故事,谁在年幼稚嫩的心里没有一个最敬爱的人?

     一甲子多的岁月晃然而过,每年的六一儿童节到来时我都会想起十岁那年的六月一日。

     我的小学是座落在杭州西大街狮虎桥的江西小学,一个利用祠堂旧址,由山东大汉石校长创办的私立学堂。当年在杭州还颇有的名气,那高大魁梧的校长在管理和教学方面还真有一套办法,对学生要求相当严厉,着实培养了一些优秀人才,在下城区一带是有口碑的。为此,不少的家长都愿意将孩子送到这里就读,记得当时全校有十多个班级七百多学生,把面积不大的学堂挤得满满的。

    我是学堂里出了名的“调皮蛋”,几乎学堂里发生的任何一件事都有我的份儿。从六岁读到五年级,换了好几个班主任,没有一个不让我气哭过的。她们个个是又“恨”我又喜欢我,恨我时不时地出“妖蛾子”搅得班级像一锅粥似的;喜欢我的是从一年级到六年级的期末考试门门功课都是100分。每次老师在报成绩单时都会满面笑容地说“一根油条加两个烧饼(100)”。

  也许是我上学早,班级里最小,同学们都让着我,惯着我,弄得我好像什么都不怕,一个劲任性撒野。可也有让我打怵的,那就是石校长,第一我敬佩他的高大威武,浑身是劲什么都打不倒似的,他平时很少训人和讲话,集合时只要他一出现再喧闹的场面立马变得鸦雀无声;第二我特别不敢正视他的那双眼睛,其实看上去他特别温柔,但我总会在他那双眯缝得几乎看不到眼珠的眼里找到一种绝不让步的“冷峻”;第三我最害怕他的杀手锏:单独地叫到他的办公室里,面对面地坐着,长时间的凝视不说一句话,能感觉到他的眼光落我身上,让人手心冒汗。长时间的对峙,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是那么的荒唐,说出那句“我错了!”,于是,校长会列举出一系列连我自己都记不得的近段时间所做的好事和鲜为人知的进步,让你感动得泪流满面。最后,他会抚摸着我的头,左手在我屁股蛋子上轻轻地一拍“去吧,做个好学生!”。走出办公室的我若大梦初醒,感觉是那么地轻松和愉快。不过,好不了几个月老毛病就会重犯。

  五年级时又换新班主任,周老师格外年轻漂亮,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当你盯着看时,会流淌出许许多多的故事来。特别喜欢她从身边走过,飘来的那一股香味,至今我依然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她教我们语文课,同学们都觉得津津有味的。她和石校长的关系相当好,管理起我们来自然也有一套办法。打那以后我确实不敢再造次,坏毛病改了不少。

  那年我记得我们班级中只有两个没有加入少先队了,其中就有我一个。我特别羡慕队日活动时出旗仪式中担任旗手的同学,他们系着红领巾,手臂上别着三条红杠杠的大队长袖标,在全体学生的队礼中踩着鼓点的节奏,和着滴滴答答的号声,绕场一周,有一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庄严。此时,我会下意识地摸着没有红领巾的脖子,难过地耷拉着脑袋。

  周老师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将我拉到一旁,悄悄地问我:“六一儿童节快到了,有什么想法呀?想不想也戴上红领巾?”我点了点头。

“大声点说!”

“是——的,我想戴红领巾!”我撑着脖子上的青筋喊道。

  第二天,老师将全班的少先队员们召集起来开会,周老师说:“少先队员同志们,我以大队辅导员的身份,请你们认真考虑,根据王曙同学的要求和他的进步,是否同意他加入少先队组织,同意的请举手。”呼啦啦一下子举起了那么多的手臂,有的还举起双手,我被稚嫩的手臂包围了起来,心里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第一次真正地感觉到大家庭的温馨,现在回忆起来依然特别让人感动(写到这里禁不住落泪了)。

  通知我被批准入队,举行入队典礼的那天是六一儿童节,要我告诉家长下午来参加入队仪式。我爸我妈可没少为我操心,他们听到这好消息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我像小鸟似的飞回家里,见到妈妈就嚷嚷:“妈,给我五毛钱,下午我入队,交老师的红领巾费。”妈妈好像没有听到,依然满脸是汗地低着头整理着旅行包,我这才发现妈妈好像要出远门似的,摊了那么一床的东西。我又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妈妈漫不经心地一面往包里塞东西一面对我说:“别闹,你姐姐生了个胖宝宝,我下午就去上海,你在家里好好听话,我当外婆了,你也当舅舅了,往后可是长辈了,不能再瞎闹腾了”。妈妈眉飞色舞满面春风地,压根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

“妈,学校还要你参加会呢

“下次吧,我来不及了,火车票都买好啦,别在这里给我添乱”

  一种高反差的委屈一下子把我弄蒙啦,我哇地一声哭着夺门而跑了出去:“我不要当什么屁舅舅,我要红领巾!”。妈妈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似的,追着喊道:“你说什么?什么红领巾……”

  我一口气跑回学校,钻进礼堂边的小阁楼里(这是我们几个小伙伴“占领”的一个两平方的“根据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抱头哭了起来。不知道哭了多久,后来便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被一阵队鼓队号惊醒,糟了,六一新队员入队典礼开始了。我赶紧从阁楼里钻了,一看新队员们都戴上了红领巾,石校长和周老师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地在那里搓手打圈圈。见到我便扑上来紧紧地抓住我,生怕再飞掉似的:“你到哪里去了,大家都急坏啦!”,

“周老师,我妈妈要去当外婆,来不了啦”

“傻孩子,你妈妈听说你入队了,可高兴呢,特意去退了下午的火车票,改为明天去上海,还专门为你去买了一条绸缎的红领巾,你看,妈妈在那里看着你呢。” 

  顺着老师指的方向往去,妈妈和石校长并肩站在最后一排,向我摇了摇手,我体会到在里面包含着一种特别的歉意,似乎感觉到妈妈的微笑脸颊上淌下了泪水。

  鼓声掌声再起,周老师请少先队大队长为我系上红领巾。

  我人生第一次作为少先队员敬的第一个队礼,是朝着石校长和妈妈所在的方向。

 “准备好了吗,时刻准备着……”庄严的少先队队歌响起,

   那是1955年的61日。

    ……


    2009年元旦,我七岁的孙女王一格加入中国少年先锋队,戴上红领巾的时候,我激动地为她拍摄这幅照片。不由得让我想起我的童年,我的红领巾故事。

  孙女王一格戴上红领巾时是那么地兴奋与骄傲,充满着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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