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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号选手-熊向阳//首届中乡美编辑“才艺”选拔赛

 熊向阳文集 2020-08-31

时间:2020.5.21日开始展示至10.31日结束。

熊向阳,网名:向阳花开,汉族,籍贯:河南南阳人。四川省散文协会会员,河南省南阳市卧龙区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河南省南阳市首届草庐文学研修班学员,湖北省襄阳市作家协会会员,《中乡美》现代诗编审组长,曾任学校海风文学社编辑,北方文学研究所采编记者,作品在《人民日报》《当代作家》《西南文学杂志》《东方散文杂志》《中国乡村杂志》《齐鲁文学杂志》《汉风文学》《齐鲁文学杂志》《读书369》《四川散文》《大河文学》《乡土作家》《河南文学杂志》及各大小平台发表诗歌及散文一千多篇文章,诗歌(乡村的风骨)入书《南粤诗刊》(王庄的春)等入书《湖北文学丛书》。2020(第五期)“豫见文学”征文大赛获二等奖和人气奖,2020第八届中国(海宁)·徐志摩微诗歌大赛,2020豫信杯中国散文优秀奖等诸多奖项。因为喜欢诗歌散文,在岁月的沉淀中,不断发现和捕捉创作灵感,努力开创自己的作品风格。



乡村大喇叭(散文)
文/熊向阳


清晨,傲娇的小公鸡,站在高大的柴火垛上引颈催人。一缕阳光透过云层,轻轻地洒落田野。乡村大喇叭跳跃在袅袅炊烟里,风的记忆,起伏着,雨的旋律,摇摆着,带着魅力的音韵,犄角旮旯,四下激荡,村庄便活泛起来。


“这个,我说啊,各位村民注意了,各位村民注意了,各家各户,抽出时间,兑三车沙,一百斤料疆,拉到东头场子上,盖学校打地基,大家伙儿都积极点儿,三天内完成,这个,啊,各小组干部带头,记录监督,比一比,不能拉后腿。”东头戏院子上的高音大喇叭,传来了村长陈振鹏熟悉的腔调。这声音拖拉很长,隔三岔五就会抑扬顿挫一回,有的时候,呲呲啦啦,听不清楚,有的时候,一句话重复来重复去。听不懂就互相一打听,有竖耳朵听的,有机敏领会的,有精神抖擞听清楚的,张疙瘩爱传达这事儿,有人问:“大队啸火叫弄啥嘞?”张疙瘩就疙瘩起来:“叫拉沙兑料疆盖学校里!”问的人“哦”的一声便都知道了。

拉沙子不是问题,村庄东边八里地就是沙河,沙河自然是沙多。料疆石头北大沟里,蓄雨池边,田地里到处隐藏或显现,问题是不是家家有车,用担子挑,很累人的,怎么办?搭伙干!有的条件好,用手扶拖拉机,村上不多,也就二三台。有人用牛套上车,这是中产阶级。大部分人直接拉,就这样,还有不少人家还没有老车,这老车是方言叫法,就是板车,两个轱轮子,长长的扶把手,是乡村常见的物件儿,农人的好帮手,也是铁搭档。用驰名天下的南阳黄牛套上自不必说,扎鞭一响,牛儿就乖乖隆地咚地听话,卖力气儿。人拉可就要有经验了,关键在平衡,东西装不均匀,前重后轻,人就吃力,调整一下手把的位置,找个舒服点。前劲后重,车就容易叼起来,有时候,就让小孩子坐前面一侧,压压平衡,“你个小兔崽子,可美你了!”大人一边骂,一边使劲儿拉,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大喇叭架在王庄大舞台的顶上,左右各一个。阔面细颈,尾部带提手,用砖头压着。有时候人们生怕错过了重要信息,就像鸭子一样捏着脖子侧耳倾听。有人踮起脚,手圈成半圆放在耳根后边,当收集器。也有人干着自己的活儿,管它说的什么都不想,反正人家咋着咱咋着,错不了。有的乡村大喇叭架在高大的树上,找个树克杈儿,再用铁丝扎紧。这铁制的大喇叭虽然简单,简陋。直腔直调的,也不会掩饰,但就真真实实的,发出来很充实的回忆,它传达在村庄的上空,透露着讯息。不管刮风下雨,打霜下雪,一年四季里有的是劲儿。

大伯熊新春就是传达室的守护人,他爱好听戏,是个纯粹的“老戏迷”。有一回我偷偷溜进播音室,看到一个黑黄的设备,还有一个红布包着的话筒,弯腰弓着,可以随意调整,我猜想声音应该就从那儿传出去的。不过,这喇叭不是随便放音乐的,有规矩。一般音乐一响,都能听出要发布什么消息了。《大海航行靠舵手》《学习雷锋好榜样》《我的祖国》等歌曲一响,那就是传达上级精神,指导意见,新的规划,新的政策等等,非常的准。要是半晌午放《赞歌》之类的,准是谁家猪跑丢了,谁家的羊啃麦苗了,或者是有人捡了猫狗,赶紧来大队院子里领回去。播送内容五花八门,信息丰富多彩。歌曲都是歌颂革命和歌颂伟大祖国的歌曲。有时候也放流行影视歌曲,《一剪梅》《上海滩》《小芳》《说聊斋》《八月桂花香》《茉莉花》之类的,基本上是通知开会,或者是分地。有的时候,也不按套路,纯粹娱乐,唤醒村庄不至于太寂寞而已。

大喇叭里呲哇哇叫,咿呀咿呀哟,行腔运调,春上唱大戏的时候,就最热闹了。一天到晚都闹哄哄的,弦子,打梆子,锣鼓喧天,听不懂唱的啥,就是图个热闹。戏院子人山人海,老少爷们,俊俏媳妇儿,浪小伙子,野丫头,小屁孩儿们乱窜。小商小贩也赶热闹,针头线脑儿,小人书,连环画,炸包谷花的,吹糖人的,卖流利卟豆的,还有卖瓜子,甘蔗,桌子板凳儿的。整个世界都喧闹了,就有人说:“内行听门道,外行是凑热闹。”确实是那样的,大队安排唱戏的分到各组管饭,干部再三交代,要好好招呼。虽然都是家常饭,但也要拾掇两个菜,以免影响了戏子的心情,唱不出动听的曲子。活生生的岁月,如篝火燃烧升腾,炙烤的松软酥香的麦香味,挥之不去的蚂蚱体香。在那些生角儿,旦角儿的《包公辞朝》《陈三两》《穆桂英挂帅》《李豁子离婚》中暗自销魂,精神愉悦。
村南头夹河沟边的李家桑椹树下,是另一个世界,树的魅力在于运动,生长出一些希望来,明朗的欲望,各自安好,互相理解。夹河沟的水,向南流去,静美紧凑,不张不狂,犹如莫扎特的曲子,缓缓地弹唱。人们在这里休息聚拢,就成了比大喇叭还神奇的新闻中心。谈天说地,说古论今,见闻语录,夹杂些胡编乱造的小道消息,眉飞色舞的动作,夸张的表情,比电影还跌宕起伏,精彩生活情趣美轮美奂。独臂老人周日冒就是一个“大喇叭”,谁也没有他知道的多,十里八里外的事儿,他都能传出来,哪个不孝敬老人,哪个勾三搭四,哪个小偷小摸,他都知道。也没有人探究是真是假,只愿听他瞎喷乱侃。大都听得出了神儿,嘿嘿嘿一笑而过。麻雀在树枝上啄食,叽叽喳喳,蜚短流长,欢呼跳跃。

小满节气一过,麦子渐渐黄了,夏季的燥热,越来肆意横行,农人忙碌的身影,开始做收割的准备。磨磨镰刀,修整板车,准备收集布袋子,把粮仓的杂物翻腾出去,破损的地方补补,有老鼠洞的地方就用水淹,灌不满的就用酒瓶打碎,塞进去,再用碎小石块堵紧。庄稼人把粮食看得比命还重要,要保证颗粒归仓的食物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浪费,在乡村永远都看见披星戴月,东奔西跑的身影,人们不停地在田间劳作,麦子成熟是最喜人的时候,辛苦劳累之前的休息和充足的准备是十分必要的,赶紧把坏掉的农具修一修,打一打,抢收庄稼是要看老天爷的脸色的,容不得半点马虎。耙齿坏了,老虎爪儿断了,都拿到铁匠铺去打一打。

三爷熊士云是村里有名的打铁匠,麦收前的打铁也是有日子的,村长在大喇叭上一吆喝,便三五成群的到大院子来,火炉子一旦升起来,就不再停下,前后三天时间集中炼制,院子里就热闹多了,一个大大的熔铁炉,长长的火钳子,各种生铁废料,大大的风匣鼓风机,扛锨拿耙的都过来了,呼呼叫的风箱,把火苗吹得红红的,三爷拿着长钳子在融铁炉里翻腾,当那些熔铁炉里火红呲辣,冒着白烟气的时候就开始了,一个大铁案台,徒弟把锤子抡圆了,砸下来,三爷拿着小铁锤,“叮叮当……叮叮当……”就开始了。这声音虽然粗放些,但不失为一种美的享受,轻重的砸在铁板上,迸发出音韵,等待打铁的人也不闲着,七嘴八舌,打着招呼,扯着话,轻松惬意,为的是暗暗的攥紧劲,迎接接下来要进行的苦力了。这种场合是愉悦的,也最让人难忘的,互相调侃,也成了一种调料。张疙瘩是个活跃分子,到哪儿都有他,谁也疙瘩不过他,就是个不讲理的二货。喜欢讲一些幽默的荤段子,比如学大喇叭:“喂,喂,村民们,村民注意了,昨天,我和你们的妇女主任搞了一夜……工作,互相摸了摸……情况。”就有人搭腔:“还摸到了啥?”张疙瘩头一歪,手一推,神情坏笑:“摸他奶奶个腿,毛都没有。”男女老少笑得合不拢嘴,鸭子在那嘎嘎地叫,大白鹅也迈着八字步,大公鸡领着花里胡哨的母鸡们东跑西窜,老黄狗倒是挺安生,摇着尾巴。收麦子就没有这么轻松了,最辛苦,最忙碌的季节到来了。

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一会儿风,一会儿雨,大喇叭上通知,要抓住一切有利天气,做好田间抢收,保证颗粒归仓。人们披星戴月,劳累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胡乱扒几口饭,囫囵吞枣。连续忙碌十几天得不到充分的休息,随便那里一躺一歪,田间地头打个盹,一点也不夸张,站着都能睡着了,你能感觉到人就成了一朵朵云,在田野里飘着,既是虚幻的又是真实的。云的心事,风知道,没有人说苦说累,有事心里扛。忙碌的人们,连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碰见了互相点一点头就明白了,满载的车子陷到坑里了,就会互相帮忙推一把,也不用互相客气什么,麦芒就像钢针一样刺痛,这个时候欢快跳跃的就只有村庄的的麻雀了。我们都叫它小虫,是个讨人喜爱,有讨人嫌的东西。寂静的村庄,不能没有它们,村庄的灵魂歌手,带来了生机,带来了空灵。它们无处不在,隐藏在树梢,站在房顶,藏匿在池塘边,飞舞在炊烟里。田间地头更是少不了它们,这个原因才惹人讨厌,它们爱啄粮食。

大喇叭上动员人们逮小虫(麻雀),把它们赶走,这事只有小孩子和年老的人去做,年轻人都忙着收割,小孩子们手里拿着竹竿棍,绑上布条子,在田间地头挥舞或者吆喝。那些小虫很是警觉,扑棱棱,一会就飞走了。见没有了动静,一会成片成片,成片的又来了,要不然就是从这块地轰到那块地去,那块地的人又赶到这块地来,让人哭笑不得。田间里也扎了稻草人,穿上破旧的衣服,系上飘舞的塑料袋,风起的时候也起到一些作用,时间长了,也不奏效,麻雀像摸懂了脾气一样,胆大妄为地站在稻草人的肩上,往地里投毒自然是不可取的,因为有牛羊有小孩子。这都是村庄的希望!

在70年代大生产大集体的时候,集中搞过一段抓麻雀比赛,还是起到一定效果的,有人用网兜,有人用东西粘,有人用弹弓打,土枪是不可以有的,要收缴上交去。那个时候记工分,逮的麻雀多就奖励的多,曾经看到报纸上说一个县上逮了几万只麻雀,奖励了200块钱,这是非常喜人的。小儿争唱民谣道:

小虫飞、翅膀揸,
公公张网婆拿耙,
新媳妇跟着打。
走路客你别笑话,
俺家种的有好庄稼。
高粱包谷低芝麻,
不低不高是棉花,
小麦地里还带甜瓜。
小虫飞来要作贱它。
巴掌拍哩哗哗哗,
一会儿飞走又来了。
粮食是俺们的命根呀,
一颗一粒珍惜它。
打了麻雀还要防老鼠,
双手劳动人人夸,
为了幸福美满的一个家。

那时候春耕施肥,夏秋收获,整天在地里忙活,肩挑背扛,省吃俭用,能吃饱饭,解决温饱就是最大的本事。土里刨金,刨的也是命,男人为你累弯了腰,女人也为你锁愁眉。庄稼人朴素的愿望,始终相信人勤地不懒,你怎样努力,土地就怎样回报。但有的时候要看老天爷的赏赐,风调雨顺,自是欢喜,旱涝不均就要挨饿。

家乡地处南阳盆地,没有波峰浪谷式的跌宕,四季分明,放眼望去,一马平川,东边白沙河是潦河冲积平原,里边的黄沙堆积,水波荡漾,细沙非常光亮。它从陆营镇的马湾村入境,流经大卜吉王,刘南河,小卜吉王,西鲜河,东鲜河,徐营,陆营,王宅,岗坡,岗庄,后宋营,黄营,经楼王村流入英庄乡。这一段总长为8公里。是土地灌溉的主要来源,这里有悠久的历史文明。挖掘出土的有新石器时代的遗址,石器等,证明了几千年以前,这里就有人类活动的遗迹。王宅村有明朝南京户部尚书王鸿儒及山东右布政使王鸿渐之墓,为市文物保护单位。方营村是明代万历进士,南京吏部右侍郎方九功和其孙崇祯进士,南京国子监博士方广德故里。熊氏祠堂坐落于河南省南阳市卧龙区陆营镇西南八里地的潦河西岸熊庄村,一座三间传统仿古式瓦房,青砖蓝瓦,苍松翠柏。楚风汉韵在这里曲折迂回,文脉在这里传承。

雨水比较少的时候,白沙河也会断流,干旱是常有的事。“乞雨”就成了一项不可缺少的神圣活动。二爷熊士本是村里的治保主任,有很高的威望,在大喇叭上一招呼,全村老少爷们儿都要准备,聚到一起,抬上八仙供桌,摆上祭品,头上,胳膊上扎上黄飘带,舞着长龙,敲着直径2米的大鼓,从乞雨庙焚香出发,浩浩荡荡,沿着白沙河堤,声动震天,一路前行,祈求老天爷降下甘霖。一连转上几天,附近村子的也加入队伍来,人们晒的都脸红皮糙的,也毫无怨言。有的时候准,过两天就下,大多时候不准,雨不下来。干等也不是办法,庄稼不能没有收成啊!村里动员大家开沟挖渠,再挖一个大的蓄水池,大家伙都很积极,套牛拉车,铁锨,羊镐,老虎爪,箩筐子,全都用上。从北边马营村开挖肖布口灌区,从杨庄营,大西营建坝修闸,北大沟一路修来,一边连到白沙河,一边向南进入陶王庄。东北地势低洼处,开挖长宽约三十米,深约五米的大坑。以备蓄水灌田,我们叫它“蓄雨池”。

王庄的土地以黑色为主,雨后容易板结,天旱之后容易开裂,其中多有料疆石头,影响作物生长。开沟挖渠难度很大,这些料疆石头锛卷了铁锨,锛断了老虎爪儿,但人们战天斗地的精神永不服输,与天斗,其乐无穷,为了生存的希望,辛苦劳作,这些都是现在的我们不敢想的事情,全靠手工,没有大型机械,没有得力的辅助工具,一锨一锨的挖,一筐一筐的抬,大家还喜笑颜开,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一颗汗珠子掉地摔八瓣儿,受伤流血了,不了不了,随便拍一拍,继续干。从不偷奸耍滑,这是真实的力量,团结的力量,奋斗的力量,时代的力量。

村东头魏家坟园边上,有一大片集体地,大概有三四亩,80年代后,联产承包责任后,这片地村里打算用来开辟菜园子。怎么来分?为了公平起见,采用抓阄的方式,大喇叭一通知村民都来开会,一共划分了八块,编上八个号。村民都希望民主,公平,村干部希望权力集中,有号召力。村民派出代表,经过几番商议之后,现场编号,现场投到抓阄箱里,再投一些,没有写数字的,扔到里边去,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抓阄,公开透明,人们自然毫无怨言,村长拿着喇叭喊号,幸运抽中的,地块的号提前量好,也已经编排好了,从南向北依次排序,当时妈妈说:“向阳娃儿你去抓,去试试你的手气。”我快步走到抓阄箱,一伸手抓了一个,李大伯打开后,会计吴文高立即宣布:8号!在一片喝彩声中,我迈着腿儿,扭着小屁股跑向妈妈。土地金贵,多了这几分地,饭碗便有了丰富多彩的新鲜果蔬,盛满世间的烟火气儿,清新委婉的菜园子,水灵灵的成了信仰。

村庄里开始装上小喇叭,每家每户门头上安上一个,接一个手拉的开关,外面靠墙装一根铁丝的地线,随时打开,随时收听节目,这个小喇叭也很是神奇,比村里的大喇叭清晰多了,声音的大小不能控制,听到最多的就是每天早上的《新闻和报纸摘要》,也有讲农田种植技术的,有广告的,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无根豆芽生产技术,一直以为是五根,还有一些省优部优的商品,比如中华牙膏,蜂花护发素,郁美净,雪花啤酒,开封火柴之类的,还记住了一个赊店老酒,天长地久。很多民族传统的优秀商品,在改革开放的经济大潮中被收购,被合并。
有的时候小喇叭呲呲啦啦,听不清楚,就在外面的地线上浇点水,就好了。这是安装师傅交代的,接触不良,就这样干。有的时候手摸着上面,还有麻丝丝的感觉。大概是因为振动,或者是因为弱小的电流,最喜欢听的节目就是小喇叭开始广播了,这是一个儿童语言类节目,以讲故事为主,做为70后,80后是永远不可磨灭的记忆,小红帽的故事,狼来了,司马光砸缸,雷锋的故事,小英雄王二小等等。

为了摆脱贫穷,村里划片种植棉花试验田,有的村民不愿意种,棉花是个很复杂的农作物,首先要育苗,地头弄一个小池子,放水,整匀称了,拌有农药的棉花仔种里边,用竹杆弓着,铺上塑料薄膜。等着发芽,长扎把长的时候,就用小铲子起来移栽,每个人㧟上筐子,蹲在地里,一棵一棵种,等它们长成了,还要除草,打药,钻进棉花棵里掐顶,棉花容易生虫,农药要打好几遍,都是背着药筒,一边按把手,一边拿住长杆喷洒,还是烈日暴晒下,有很多人因此中毒。棉花吐蕊的时候采摘也非常的麻烦,放到背的筐子里,再用牛车或人力板车拉回来,通常都是在灯下把洁白如云的花蕊掰出来,棉花壳上带着晒焦的叶子,很容易将棉花弄脏,小孩子不细致,或者抠着抠着睡着了。还要将棉花放在席子上晾晒,挑选出发黄的发黑的分类,然后交到棉花库里去。这一过程非常的辛苦,见效慢,村里就动员大伙儿投资办了个养鸡场,还有一个大理石厂。

陶王庄村大队下辖五个自然村。前王庄村,后王庄村,陈庄,苏庄,岁庄。在我小时候,村子人口总计有近3000人。这里像一个风水宝地,人杰地灵。各种传统手工艺在这里得到发展,手艺人把村庄的烟火气,用工匠之心点缀了艺术的气息。大队鼓励人们进行手工艺编织,草帽,柳编,牛羊养殖,代销点,种子站都开了起来,渐渐的都翻了身,买了电视机,收音机,缝纫机,二八自行车,双卡收录机,大座钟,大条机,大立柜等等,生活物资极大丰富,低矮的土坯房,茅草房,换成了青砖碧瓦,解决了温饱问题。“万元户”就成了一个强大的代名词。

九十年代,改革开放的浪潮席卷神州大地,春风化雨般,人们纷飞天涯,追求梦想。村中青壮年,少男少女扎上翅膀飞。艰苦打拼,物质条件极大改善,仿佛一夜之间,村庄竖起楼房,经济的不断繁荣,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柴门篱笆墙也不多见,取而代之就是砖墙,楼梯,铁门组合成的大院,打工回来的人们,开上汽车,回到故乡。也有很多人已在外定居,很多人远嫁他乡,回来只是看看,了却那份思念,那缕乡愁。

村庄的大喇叭依然响着,传达政策精神,土地流转,不在仅仅依靠一犁一耙劳动,大面积机械化,自动深耕机,自动播种机,自动喷灌技术,自动洒药技术,人人参与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医疗条件大大改善,以往生病就等于丧失了生存的希望,就是贫穷的主因,改善村里医疗卫生所,土地补贴减轻农民负担,种子、农药、化肥补贴增加农民收益,老年休闲活动中心,村级活动所,文化活动中心为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提供学习班,组建老年艺术团,锣鼓合唱团,广场舞跳跃的身影,歌声飘扬,人声鼎沸,无限的生命活力。村里提供网上农产品销售平台,成立新型农副产品收购网点,收购槐花,荠荠菜,艾蒿特色产品,增加经济收入。丰富多彩的生活,一个个以前不敢想像的画卷,正徐徐展开。这一届以李云祥为首的领导班子,得到大家伙的高度赞扬,村子里通了路灯,照亮了村中的夜空,全村全线接通用上了自来水,再也不用肩挑手提,告别苦水井时代。道路种植绿化,全村三纵四横主干道全部绿化,亮化。对于废弃坑塘清理,设立垃圾定点投放,专门清运,并对露天厕所改造,改善脏乱差的卫生条件,间兴建健身广场,极大改善了村庄卫生环境,举办村民座谈会,建立王庄平安微信群,吸引人才,群策群力,为家乡发展助力。位于北大沟东岳庙移民新村是南水北调从淅川全大队搬迁过来的,居住、教育、养老、文化广场全新一体化,乡村振兴任重道远,需要实实在在,杜绝浮夸瞒报,扶贫攻坚是一场硬仗。

2019己亥之末,一场新型冠状病毒席卷全球,全国上下听从国家布署,施行前所未有的封城封村,隔离措施。大喇叭再现神奇,每天公布疫情,发布卫生消毒知识,联防小分队,提着小喇叭,反复播送非必要,勿外出的警告。无人机在村庄上空宣传,村民需要采购的商品有专人收集,大喇叭通知分发,自出现一例疑似转确诊病人后,在村长李云祥带领长,上下众志成城,团结一心,在长达两个月封村中,再无一例感染着。复工的脚步开始了,大喇叭通知详细登记,简化流程,保安全,让人们尽快回到工作岗位上去。每天还会放一些清新舒缓的曲子,缓解人们的焦虑不安,解除恐惧心理。大家经受住了考验。

乡村大喇叭是时代的记忆,是历史风云的见证者,从农耕时代到新时期乡村振兴,发挥着重要作用,是经济,文化,民主,科教,思想,民俗的载体。它的生命力昭示着乡村的烟火,呼喊着乡村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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