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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学发展史》苏联文学之十一:静派诗歌

 地球生物与人类 2020-09-01

苏联文学之十一:静派诗歌

  

当叶甫图什科等人在广播电台、游艺舞台、诗歌晚会和集市广场上做凯旋式诗歌朗诵,青年学生和工人、市民万众欢腾时,却有一批诗人" 下意识地避开麦克风" ,避开引人注目的重大题材,只是极其虔诚地以敏感的心去触摸生活中那难以言传的隐秘情愫,他们对城市的喧嚣,机器的轰鸣和经济政治领域的潮起潮落无所用心,却沉迷于故乡的小桥流水,枯藤古道,亲故安眠的墓地,雁鸣莺啼的白桦林。他们将疲惫而伤痕累累的心安放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沐浴于缅怀往事的和畅惠风中以求慰藉与复苏。他们所关注的是从自我出发的个人,个人的情感、体验、个人的命运与前途,个体生命的价值与意义,他们的诗被称作" 静派" 诗,也即" 悄声细语派"。与" 响派" 诗歌恰恰相反,他们塑造的是个体形象,而非国家形象。由于共同的人文背景和大体一致的人生遭际,他们在咀嚼个人的痛苦和欢乐时,实际上也尝出了一代人的人生滋味,所不同的是他们的感受更为细腻、深邃、更具情感力量。因此60年代中期" 响派" 诗派日渐消歇时," 静派" 诗派诗歌倒有一种云开雾散、水落石出的景象。索科洛夫、鲁勃佐夫、日古林、斯达尔申诺夫等人的" 静派" 诗逐渐赢得越来越多的人的喜爱,以至取" 响派" 诗而代之,成了苏联诗歌的主潮,直至80年代,其发展势头仍未稍减。

  
尼古拉.米哈依洛维奇.鲁勃佐夫 (19361971)出身于农民家庭,早年的乡村生活在他心灵深处留下了温馨、宁静、舒心的记忆。而他的幼年失怙,托身于保育院,孤独、忧伤的情绪浸透了他整个精神世界。成年后在渔轮上当司炉,工厂当浆纱工,去舰队当水兵,文学院求学,在人生旅途的颠簸中,大自然的陶冶与对故乡的缅怀是他主要的心灵慰藉,诗则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他为思想感情上的矛盾与痛苦所折磨。1971年在同女友激烈争吵之后,被女友在夜间杀害。  鲁勃佐夫的诗集有《抒情诗》(1965)、《四野之星》(1967)、《心灵保留着》(1969)、《松涛回荡》(1970)、《最后的轮船》(1973)、《车前草》(1976)等。他对于钢铁和水泥包裹起来的城市文明敬而远之,而对乡野风光,自然景色,日常琐事一往情深,以细腻的笔触描绘心物交接时的瞬间感受,主导意象是清晨、月夜、幽冷的星、飘渺的梦、飘飞的枯叶……抒情方式则主要是对往事的追怀,他以深沉而忧伤的浅吟低唱排遣内心的苦闷,抒发对故乡、童年、亡亲和作为生命之本的大自然的眷恋之情。  
在《我宁静的故乡》中,游子归来,面对熟悉又陌生的故乡,充满惆怅:" 请问哪儿是坟场?  我母亲埋葬在哪里?"
  乡亲们轻声回答我:" 那边河岸就是墓地。"
  乡亲们轻声回答了我,  一队大车悄然无声地驶去。  只见那疯长着野草  在教堂圆顶上盘居。  逝去的亲人和童年一去不复返,只有乡亲们的同情和理解可以慰藉受伤的心灵。  在《故乡之夜》中,作者敏感的笔触游走于水波不兴的深潭,宁静的阴影,秧鸡鸣叫的田野,心融化于一片静谧与安详之中:  但愿此景常在,  但愿此瞬永恒。  如果厄运不再惊动心灵,  就像那影儿一样悄然移动;  四处是这样寂静啊。  恰似人生不再出现震惊。  旅途坎坷,人生多舛,无法回避的惊扰与伤害使一个惶恐不安的灵魂对故乡的宁静气氛魂牵梦萦。  
《火车》是鲁勃佐夫诗作中少见的例子,火车呼啸震动,铿锵轰鸣,风驰电掣,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但是象征社会发展的力量与速度对作者来说却是个威胁,作者从它这里得不到激励与鼓舞,却只有深深的恐惧:  
瞧,它闪耀着火红的独眼,  飞奔向前……行人,快把路让!  在一个错车站的板房旁,  它有如妖精似的抓住我,带向远方!  这个强悍有力,不可抗拒的庞然大物裹挟、控制着主人公,使他也带着吼声和啸叫" 向某处飞去"。只来得及对什么人喊声再见。他害怕这是倾覆前的疯狂,又以同行人众多来安慰自己,而内心始终忐忑不安。  
鲁勃佐夫敏感而有才气,他的诗在现代社会的喧嚣中寻求宁静与和谐,具有清丽自然,情景交融的民族风味。在寻常事物中寄寓对自身、对生命、对人生际遇的深沉思考,读来如细雨润物,使人心动神驰。他的诗不仅在苏联有众多的读者,而且已被译介到20多个国家,有广泛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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