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诗词书画,至宋而别开生面。宋诗一改言志传统,走向理性、思辨之途;宋词可谓时代之文学典范;书法除了承继晋唐之洒脱雄壮,亦百花齐放,劲秀端庄,更有宋徽宗瘦金体,一骑绝尘;而绘画,既有马夏之院体画,亦不乏文人画萌芽,苏轼枯木山石,米芾水墨云山,皆百代标程。宋代文人太喜欢砚了,大文豪苏轼,是著名的砚痴,他自己藏砚,咏砚还铭砚,于砚道颇有心得。与他有得一拼的是同为宋四家的米芾,此人对砚的痴迷简直到了癫狂的地步。宋人何蘧《春渚纪闻》记载,宋徽宗召米芾写字,米芾看到皇帝书案上有方名砚,一写完字,就抱上砚台请求皇帝把砚赐予他,皇帝应允,但他生怕对方改了主意,急着把砚台抱回,连里面的墨汁都不顾,回到家时才发现衣服都被浸黑了。最令人瞠目的莫过于米芾《紫金研帖》中所记载的轶事。1101年,宋徽宗即位,苏轼遇赦从海南岛返回江南,专程前往真州去拜访米芾。久别重逢,米芾拿出谢安《八月五日帖》请他题跋,临走,苏轼借去了米芾的紫金砚。 这方紫金砚用上好紫金石斫制而成,是米芾的最爱。苏轼带回去之后,摩挲把玩,爱不释手,不愿归还。这一年真州很热,苏轼贪凉饮冰水而感风寒,很快病重,直到临死前,他还忘不了那方紫金砚,拉着儿子的手说是要这方砚台陪葬。 米芾知道后不干了,心想你还不如把我带走呢!于是他写下了这件《紫金研帖》“苏子瞻携吾紫金研去。嘱其子入棺。吾今得之。不以敛。传世之物。岂可与清净圆明本来妙觉真常之性同去住哉。” 紫金砚不过是传世的俗物,怎可与苏轼的正果之身放在一起?!听语气,想必米芾最后追回了这方紫金砚。 一封尺牍,让我们瞥见失载于各类正史及笔记的一个宋代文人场景。这背后,更是宋代士大夫对于砚台的高度审美追求。 一直以来,宋砚都是中国古代文人审美的巅峰之作。宋砚,其简约的外形,简洁的线条,各种砚式点、线、面的结合之协调,为历代砚之造极。它那素处以默、妙机其微的美学思想表现,正是理学思想在实际中的应用。处处承载着丰富的宋人理学思想与智慧,体现出宋代文明之伟大。 可惜直至今日,论述宋砚的专著少之又少,这是一个巨大的美学宝藏有待发掘。而《宋砚五十品》为我们揭开这宝藏的冰山一角。止观书局联合国家博物馆名录单位——晴雨楼藏砚馆,历时两年,反复推敲打磨,重磅推出首部砚文化主题专著《宋砚五十品》,高清大图,细致解说,以期梳理两宋砚台形制、规范、风格,从而展现宋砚的文化积淀与传承,一窥两宋风雅,一补砚界之缺。他在《宋代之金石学》中写到:“宋代学术,方面最多,进步亦最著……故天水一朝,人智之活动与文化之多方面,前之汉唐,后之元明,皆所不逮也。”在盐官古城王国维故居邻近的晴雨楼里,静静陈列着的数百方宋时古砚,仿佛在为先生的论述默默作着注解。
盐官古城 
王国维故居 
晴雨楼 
晴雨楼藏砚馆 有宋一代,在文人的推动下,用砚、品砚、藏砚,研究砚成为时尚,砚的样式之丰富,制砚工艺之精湛,砚材质地之精美,砚文化积淀之深厚,特别是其中所蕴含的文人意趣更是为后世所推崇,值得细细品味。纵观砚式发展演变过程,从石质研磨器初萌时的粗朴,两汉时期的雄浑粗犷,魏晋时的俊逸灵动,隋唐时的开张奔放,入宋后,砚式因社会需求变化而发生巨变。在继承传统样式的同时不断推陈出新,以适应新的需求,各种新创的砚式五花八门,争奇斗艳。别开生面的像生砚式。很多动植物形象成为砚式的范本或创作素材。莲样、双鱼样、马蹄样、龟样,蟾蜍样、梅花、海棠等各种花木、飞禽走兽的形象也都成为宋砚的造型。


 端庄典雅的仿古器物砚式。宋代上至皇家内府下至士大夫阶层,收藏规模空前,特别是《宣和博古图》的刊行,影响很大。在砚台制作上的反映,出现了如钟形、圭形、古瓶形、古琴形等仿古器造型的砚式。与宋代绘画和金银器制作不同的是,象生砚式、仿古器物砚式制作因为受砚材的结构、制作工艺、和方便实用原则的制约,只是抓取对象的主要特征,进行了大胆的取舍,夸张,其外形挺拔、线条简洁,鲜明的造型特点,令人耳目一新。

 天趣犹存的天然砚式。如天然砚、随形砚、平板砚等。功能独特的特殊砚式,如镶嵌砚、行囊砚、双池砚、套砚,还有自带砚滴或笔架的。


 宋砚砚式丰富多变,显示了相当高的设计水平和制作工艺特色,其间文人的推动功不可没。他们一边说“器与用为功”,强调砚台是拿来研墨的,简单实用就好;一边又竭力追捧与实用并无直接关系的新奇砚式,这无疑助推了砚式在得到传承的同时不断创新和发展。就砚式而言,宋砚成为一个分水岭,有了与前代全然不同的面貌和内涵。宋代制砚有明显的以实用为目的兼顾美化的设计理念。其标志是有了砚式图谱,“砚图”既是对当时已有砚式的收录和总结,利于传承和传播,更为后来者设计新的砚式提供了思路和灵感。 合理的设计需要反复推敲。黄庭坚《砚山行》:“凿砺砻形为日生,刻骨镂金寻石髓。选堪去杂用精奇,往往百中三四耳。磨方剪锐熟端相,审样状名随手是……”精心选材可提升砚台价值。米芾《砚史》:“土人以为生,终日成一砚,少有病,不直数十金;幸完仍好,直五七千已上无估。” 优秀的砚工具备较强的洞察力。唐询《砚录》:“工之精者,每得石以手扣之,知其下有眼及多少之数,因画记之。后令磨琢皆如其言也。” 出色的工匠可以巧用石品纹理。苏易简《砚谱》:“今歙州之山有石,俗谓之龙尾石。匠铸之砚,其色黑,亚于端。若得其石心,见巧匠就而琢之,贮水之处圆转如涡旋,可爱矣。”但与宋代高度发达的科技水平不相协调的是,宋砚的制作几乎是完全依靠原始而简陋的工具完成的。砚工根据设计方案将一块不规则的粗糙砚石,通过一锤一凿的细心雕琢制成砚台。无论是砚材的正面侧面的取用,罗纹、眉纹的取向,石眼的取舍利用与位置经营,还是砚台制成后的美化装饰,都体现出了完美的工艺水准。

 宋代文人因为长年笔耕不辍,对砚的理解远较常人深刻,为了使案头之砚更加符合自己的心意,积极参与了砚台的制作与设计改造。当然,对于大多数文人而言,要亲自挥锤敲凿制砚可能性不大,偶尔乘兴而为也纯属客串。说文人参与了制砚,主要还是指他们以自己的审美理念和用砚感受指导砚工制砚或改制砚台。传说东坡设计改进了抄手砚,被后世称“东坡式”,当不是空穴来风;米芾制过苍玉砚,纠正了玉砚磨墨处不出光的传闻;唐询改革砚式始创凸心砚则直接开启了新一代砚风。

有了审美趣味极高的文人的参与,宋砚的制作精细入微,在提高实用性能的同时赋予了高雅的审美情趣,极大地丰富了宋砚文化含量,使之达到了后世难以企及的高度。 宋砚以石质砚为主,砚石的质量直接影响着砚台的质量,所以宋人对砚石的要求近乎苛刻。宋砚选材以实用为主要标准。而实用的主要指标是发墨。米芾《砚史》“则石理发墨为上,色次之,形制工拙,又其次,文藻缘饰,虽天然,失砚之用。”

 宋砚中有相当一部份砚石质地优良,发墨上佳。如当时端石中的下岩石、龙尾砚中的旧坑石等都是砚石中的极品。其他还有一些后来陆续绝迹的砚材,如凤咮石、华严寺石、方城石、淄石……因其发墨上佳,在当时,也是红极一时的优质名石。
 猎奇,也是宋人评判砚材高下一个重要方面。一些特殊的石品纹理蕴含着丰富的意象,会产生奇特的视觉效果,被赋予了神秘的色彩。在宋代众多咏砚诗文中,对砚石中石品纹理的赞美俯拾皆是。无论是龙尾石中的金星金晕、端石中的石眼火捺还是纯净无纹的砚石都是宋代人追求的对象。
 宋代士大夫们对于朝夕相处终生相伴的砚台热爱程度是他人无法体会的。他们为了得到一方得心应手的佳砚,想方设法,通过各种渠道,调动各种资源,孜孜以求。 很多文人为寻觅佳砚,探究真相,在当时道路坎坷,交通不便的情况下,亲自前往砚台产区,甚至到产石第一线寻觅优质砚石。 米芾自述,“余尝至端,故得其说详。”唐询到过端州,归州,青州,吉州,几乎每到一地,都要探寻采石坑口,参与开发砚材,订制、购藏好砚。黄庭坚曾亲临砚山访砚。婺源校理钱仙芝在龙尾山实地踏勘,找到了南唐采石旧坑。为求佳砚,也有人甚至想方设法到砚产地去任职,以便近水楼台先得月。 宋代文人对砚材质地的品鉴,对石品的鉴赏与把玩蔚然成风。米芾、唐询等都曾对砚石比较质量优劣,并进行过排序。文人在对优质砚材的锲而不舍的追寻中,在对石品纹理的品头论足间留下了大量的诗文辞赋,极大地丰富了宋砚的文化内涵。 对于砚台的欣赏与研究,到了宋代达到高峰。其中重要标志之一,是各类砚谱和记述砚台专著的出现。《文房四谱》《端州砚谱》《歙州砚谱》《砚史》《砚录》《砚笺》等,这些著作,从不同的角度展示了宋代砚文化的深度与广度,为后世留下了珍贵的资料。砚台成为宋代文人间交流的重要媒介。宋代文人常凭籍一方方砚台,传递友谊,联络感情,沟通思想,所以我们在宋代的文献中经常可以看到纪录文人之间赠砚和答谢活动的诗词。曾巩《谢章伯益惠砚》:“作诗知砚功小大,报不充赐心焦然。”感谢和自谦之意溢于言表。 陈师道《谢寇十一惠端砚》:“金声玉骨石为容,河江屈流云作使。滑如女肤色马肝,夜半神光际天地。”这无疑是一方上品端砚。 宝剑送壮士,送给文人或文人间互馈赠的最珍贵的礼物莫过于一方佳砚。 砚台是文人寓情于物的重要载体。“笔之寿以日计,墨之寿以月计,砚之寿以世计。” 砚作为文人的终身伴侣,得意时,砚可分享喜悦。失意时,砚可共担忧愁。读史时,砚可悟兴衰存亡。思亲友时,砚可寄托相思之情。如此种种,除了在大量的咏砚诗词文章中得到体现外,还在另一种特殊的文体━━砚铭中表现更加丰富多彩。宋代文风之盛后世难以企及,故文人的砚铭创作在宋代登峰造极也不意外。如苏门学士们留下的很多经典砚铭,被后世的铭砚者们不断地引用,模仿,却很难超越。这些砚铭或是一首精巧的诗,或如一幅优美的画,或像一篇简约精炼的美文,让我们充分领略了宋砚所蕴含的风雅。 国家博物馆名录单位
晴雨楼藏砚馆 江浙之地,自古就有建造藏书楼、藏印楼等古籍字画金石文房之所的传统,天一阁、嘉业堂、过云楼、两罍轩、万印楼、皕宋楼、铁琴铜剑楼等等,每一个都分量十足。晴雨楼虽为藏砚,大约也有追慕先贤的藏与传之意味。晴雨楼出自苏轼的《定风波》,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亭台、楼阁、回廊、庭院勾勒出江南意象。细致描摹处,锦鲤戏荷,灵动起澄澈的涟漪,如微醺的晚风轻抚欲语的琴弦,弹奏一池素莲香。晶莹闪醉了凝露,滴滴入砚,泅润成一方墨韵飘荡,轻轻的一晃,变成了月光。回眸处,菖蒲滴翠、竹影摇曳、玉兰花开。展馆的设计处处围绕古砚生发,展厅里的天井便是一方城池砚的造型。檐水滴落,沿周遭水渠汇聚入池,方正平直,其间有芭蕉亭亭而立,一如晴雨楼藏砚,简约而雅致。 晴雨楼主人经年收藏的古砚陈列其间,亦成为一种意象表达。园林营造讲究经营位置,树木、园林赏石、苍苔、飞瀑,安排得当,便自成天地。万事万物须在情境里,方显出妙处,山水如是,古砚亦如是。 这座非国有博物馆2012年就已列入国家博物馆名录。 砚的书籍古今中外出版多部,大多是各类砚谱与考证的典籍、或是某博物馆的展览图录,亦或是拍卖图录,《宋砚五十品》从主题定位、体系构建、立意表达、拍摄呈现等几个角度单独把两宋抽离出来进行系统梳理、研究的可谓开创之举。晴雨楼里的古砚,虽没有写过《兰亭集序》《祭侄文稿》画过《清明上河图》《富春山居图》,但一定描绘过六朝烟雨、抒写过唐诗宋词、明清小品乃至寻常书札,甚至抄录过琐碎的契约公文。每一方古砚都曾是一片良田沃土,都曾被辛勤地耕耘过、也曾收获过。古老的中华文化就是在这一方方古砚中孕育、诞生的。所以晴雨楼主人一直致力于的是有重点、成系列的收藏,尽可能使晴雨楼的集藏能较完整体现砚史的流变轨迹。 收藏至此,晴雨楼主人早就有意将收藏的古砚进行出版,供藏家交流,为大众分享。两年前,他开始接触止观书局,共同策划了这部以两宋为背景的砚文化主题专著,共同打磨《宋砚五十品》,从几百方宋砚中遴选出最具代表性的五十方,汇集成册,以飨读者!止观书局在影像呈现上别开生面,通过庭院与书房案头、原大正图、侧面图、逆光图、水图等5种拍摄方法,300张高清大图多角度来表达宋砚之美。晴雨楼主人为五十方砚撰文品评,并配五十首宋代咏砚诗词,相映成趣。后记部分,是朱曙光先生一篇《品味宋砚》的长文,从历史流变、砚式变革、文人意趣、材质之美等诸多方面剖析宋砚,旁征博引、细致解读。可见作者在收藏之外,于学术上亦用功颇深。作为一个有分量的结尾,与本书丰富的内容相得益彰。相较于过去出版的诸多砚著中图片呈现的单一化,止观团队大胆求索,以五种拍摄方法并以线描图作为辅助,并通过原貌、原色、原大、放大的表现手法将古砚的细节与气质集中展现,这是一次藏砚、斫砚、爱砚的文人雅士与宋砚的一次邂逅、一场视觉盛宴。环境图,从庭院到书房案头,营造意境。在拍摄环境图与书房案头场景时,止观书局根据砚自身的气质、形制、尺寸大小进行创意与意境营造。把北宋蟾蜍绿石砚,置身于晴雨楼庭院一个角园处的太湖石上,生机尽显,趣味盎然。书房案头的拍摄旨在营造文人的精神空间,我们希望这部书在形式和内容上相得益彰,通过一个个书房案头,将读者带入到两宋的氛围中。一方方宋砚与典籍、蒲草、文石、文房的不同组合勾勒出一间间读书之所;或石卧苍霞老,慢横空翠生;或几行红笺小字留于案头,一室文心。窗明几净,开卷与圣人语,或有为,或无为,言有尽而意无穷。 正拍图,客观真实的展现宋砚之原貌。正图拍摄是对砚的形制、色彩、石质肌理的一个还原过程,原貌、原色、原大是正面图呈现的重要意义。



 侧拍图,体现宋砚之气质。砚在书上所呈现的视觉感受与拿在手里把玩的体验是有很大差异的,为了弥补这种不足,每方砚我们都进行了侧位的正反面拍摄,宋砚之精神与气韵更加具象。

 水图,呈现材质之美。宋人对砚石的要求近乎苛刻,所以流传下来的砚多数材质上乘。因为年代久远,包浆浑厚,不通过水图拍摄很难发现材质的极致美感。如宋代琴样刷丝龙尾石砚,正常拍摄只能展现其刷丝纹的大概,而水图能非常直观的看到刷丝纹纵贯砚面,丝纹劲直,如一根根琴弦。如,长方形眉纹龙尾石砚,通体黛青色,砚面清碧色,黑色的眉子纹灵动飘逸。如,宋代马蹄形龙尾石砚的点点金星与砚尾朵状金晕相映成辉。水图是对材质、石品美感的再现。

 逆光放大图,展现宋砚的线条美。宋砚,以线造型,以型写神,从细节处可以看到线条似直非直、方中有圆、圆中有方、平中藏弧、有角不方等特征。逆光图拍摄手法是影像艺术对宋代斫砚的这种妙机其微的美学思想进行充分解读。逆光图对线条的展示更细腻从容,观感更明显。 50方砚
独立构建12大体系 50方宋砚分别以像生砚、风字样砚、箕形砚、琴样砚、月样砚、斗样砚、只履样砚、太史砚、镶嵌式砚、平板砚、仿古器物形砚及未能归类的其他砚式依次分类,这种高屋建瓴的体系构建是一次创新之举,是一次对宋砚文化较为客观的梳理,值得一提的是第12大类的几方砚因为文史资料匮乏、出土的此类砚式数量的限制未能进行归类,这也说明了作者于学术而言非常严谨。每个系列中,遴选最具代表性的几方砚进行详细考证,丰满框架。以月样砚、斗样砚、镶嵌式砚、仿古器物形砚为例:月样砚:月样砚在五代时即已存在。其基本样式,砚堂为正圆形,砚池为月牙样的缺月形。变化样式较多,按《歙州砚谱》的记载,有月样、方月样、新月样等多种。 斗样砚:斗样砚由箕样砚式演变而来。早期的箕形砚砚池转折圆融柔和,后期因砚堂的突起,砚池变深,折痕深峻。 镶嵌式砚:源于汉代金属砚中镶嵌石板的砚式。在宋代石质砚流行的时代,这种砚式得经传承并创新,主要原因是为了便于携带和利用小片的优质砚石。 仿古器物砚:仿古器物形砚是宋代一种重要砚式。其出现的原因当与始自北宋各阶层的收藏热有密切关系,各种古器物的造型开始融入到砚台制作中。其中较多见的有仿古青铜器、古玉、古陶瓷器等,形成了钟形、钺形、圭形、璜池形、瓦形、瓶形等诸砚式。



50方砚 50首咏砚诗词 50篇文章
古意点缀 细致品评 配合50方宋砚,从《全宋诗》中选取50首咏砚诗词作为补正,再现了宋代文人与砚的那一份真实的情感。双双瓦雀行书案,点点杨花入砚池。 闲坐小窗读周易,不知春去几多时。 “点点杨花入砚池”,仿佛真的回到了千年前的暮春时候,闲坐小窗,捧读周易,一派读书人的温穆时光。  梦里何人歌式微,觉来石友在书帷。 郑环信美非吾宝,赵璧犹全任汝归。 渴水双蟾窥海阔,出云孤月照星稀。 好将自草三千牍,莫与昆蜉作钓矶。 而书中正好有一方北宋蟾蜍形绿石砚与其两相映照,图、文、诗相得益彰。 每一方砚,皆由本书作者朱曙光撰写品评文字,以兹丰满细节,立其格调。 如,像生砚中,分别列入莲花座形石砚、蟾蜍形绿石砚、梅花形龙尾石砚、双鱼形罗纹龙尾石砚、莲瓣形龙尾石砚、马蹄形罗纹龙尾石砚、花池龙尾石砚、莲叶样眉纹龙尾石砚。 以北宋莲花座形石砚、北宋双鱼形罗纹龙尾石砚、宋代琴样眉纹龙尾石砚、宋代斗样抄手龙尾砚为例:书中详细介绍了其形制风格及时代特征。
北宋莲花座形石砚 此砚作正圆形,由上而下内敛,砚外侧刻有八枚莲花瓣纹饰,整砚呈仰面盛开的莲花状。每个花瓣的正中有棱,挺拔有力。花瓣面如波状起伏,刚柔相济。托砚在手,轻轻旋转砚台,目光追逐着花瓣,在明暗变换间,可感受到莲瓣的雕刻极富韵律之美。砚面饱满而有张力,砚堂斜向下若陡坡。砚外形峻峭,整体敦厚稳重,状如莲花座子。砚式具五代至北宋时期特征。 砚侧雕刻表现的是单瓣莲花。砚设计者经过合理取舍,实现了纹饰与砚式的完美结合。此砚为石质,色青,砚面石中有褐黄色斑纹,石质细润柔腻,手感重实,惜未识为何种砚石。 
北宋双鱼形罗纹龙尾石砚 鱼形纹饰在我国出现极早,西安半坡遗址就出土了鱼纹彩陶。鱼腹多子,繁殖能力强,成为先民生殖崇拜的寄托。后世的人们继承此传统,喜借鱼纹象征繁殖的旺盛,双鱼纹饰或造型也一直作为吉祥符号在流传。 不知何时起,鱼儿又在传说中担当起了为人们传递书信的重任,秦末陈胜、吴广起事时就采用鱼腹藏书的策略营造舆论。《史记·陈涉世家》:“陈胜吴广……乃丹书帛曰‘陈胜王’,置人所罾鱼腹中。卒买鱼烹食,得鱼腹中书。”此时,鱼儿俨然成了人神之间的信使。 汉代乐府民歌《饮马长城窟行》:“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这“双鲤鱼”,并非实指两条鲤鱼,而是指用信函。当时流行用两块刻成鲤鱼形木板对合,中藏书帛。木板用细绳捆扎,并在结绳处加封泥盖印,以防信件散失、泄密。封泥印有时也作双鱼纹。“呼儿烹鲤鱼”,指开函。“中有尺素书”即用素帛写的信件。有用厚茧纸制成信函封套,形若鲤鱼,双面画有鳞甲,中可藏书信,名“鲤鱼函”。 宋代文人也常把书信称为“鱼书”,如北宋晏殊的《寓意》:“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 正是有了上面的含义,双鱼纹饰理所当然成为了一种砚式,宋《端溪砚谱》已载有“双鱼样”,这当是文人审美情趣对制砚工艺产生影响的结果。 双鱼砚为龙尾山砚石所制,此砚石色青碧,砚堂中细密的丝纹如粼粼波光。虽只是寥寥数刀,却刻画出了充满弹性和张力的线条,鱼的嘴、眼、腮、鳍、尾一应俱全。以鱼体作砚堂,丰满的鱼腹中似孕育着无穷生机,形态健硕而传神,仿佛正从水波中泼剌剌跃出,活力四迸,情趣盎然。 在宋朝,由于文人的推崇与参与,使宋砚的品味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成为我国砚文化发展史上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宋砚的经典造型不是简单具体地描摹实物,而是以实物为基础,经过概括提炼后,删繁就简,以线条造型,形象简练,整体感突出,为人们提供了广阔的想象空间。 “宋人尚意”,本指书法而言。但纵观宋时的绘画、音乐、诗词、瓷器、饮食、建筑、赏石,亦多“尚意”。时风使然,这种理念反映在制砚上,便造就了这样一方宋代琴样龙尾砚。 宋代的砚谱载有“琴样砚”,以琴式入砚,题材取于乐器,经过抽象后,略去了琴的大部分构件,只留下琴的整体修长外形,砚额仅用一优美的弧线代表龙龈,点出琴的主题,简洁的线条非常准确传神地勾勒出这一文房雅具特有的高贵与典雅。砚面罗纹纯净、莹洁,砚石有眉纹的一面设计在砚背,既保留了优质砚石名贵的标志,又避免了眉纹对于视觉的干扰,是实用佳品,也是玩赏雅物。古时制砚匠人的精心可见一斑。 《歙砚说》有“古端样”砚式的记录:“旧有古端样,并世传晋右军将军王逸少端样,皆外方内若峻坂然,使墨下入水中,至冩字时更不费研磨之工。”砚外形为长方形,内为斜坡状,砚堂与砚池相连,没有分界,砚堂向砚池过渡时砚面如陡峭的山坡,磨墨时如用前后直推法或斜推法时,墨锭从下带水而上,研磨成墨,再下入水中,成为墨汁,储存在砚台里供随时书写之用。这种砚式就是我们今天见到的外形方正,砚堂斜向下与砚池相连没有分界线的箕形抄手砚。而这种古端样传到了歙州砚工手里后是有变化发展的,所以《歙砚说》接着说“今之端样盖其遗法也。”那么歙砚的端样与古端样有了什么变化呢?就是古端样内若峻阪,而今歙之端样就是米芾说的“心甚凸、纯斗、勒深”。即砚堂上凸,砚池变深,成了“斗样”。米《砚史》在论及歙州婺源石时说婺源砚工“而土人尤重端样,以平直斗样为贵,得美石无瑕,必先作此样,滞墨,甚可惜也。”这也说明当时的斗样就是端样,或者说是由端样演变而来的。由于砚堂不再像“古端样”的斜向下的陡坡,而是向上凸起。这使得“勒深”,导致滞墨很难清洗干净。这时已成了典型的斗样砚。米芾说歙州砚工特别喜欢做成砚形平直的“斗样”。只要是没有瑕疵的砚石,优先拿来做成这种砚式。然而使用起来砚池中的宿墨难洗干净,这真是浪费砚材啊,太可惜了。米芾觉得斗样砚的最大缺点是滞墨,滞墨就是积墨。斗样砚因为砚堂的凸起,砚池中的折角成锐角,使用后,砚池底部折角内难以清洗干净,留下积墨。而积墨在下一次使用时便成为宿墨,宿墨会影响墨色。米芾是书画家,对崇尚实用兼有洁癖的他来说,滞墨是难以容忍的,所以他说好砚石“美石无瑕”被做成斗样砚“甚可惜也”。但斗样砚在当时的市场上很受欢迎,《歙州砚谱》名状第一种样式即为端样,也映证了米芾的说法。此砚砚面平直,两头稍向下沉,砚池深凹,形体修长,是斗样砚的经典样式。 后记部分,是晴雨楼主人朱曙光先生关于宋砚文化的一篇论著,从历史流变、砚式变革、文人参与、材质之美等诸多方面剖析宋砚之美,这是一篇非常有分量的文章,是推动砚文化发展的珍贵资料。 成书过程中,朱曙光不无动情的说,晴雨楼所藏宋砚尽管只是砚海一粟,但徜徉在这些宋砚间,回望那个渐行渐远、曾经辉煌无比、只留下绮丽背影令人神往的宋朝,似乎突然在这一刻又转过身来,冲我们嫣然一笑。尽管只是衣袂一角,或笑靥一抹,也足以令人沉迷其中。 而宋砚作为两宋文化的缩影,其承载的历史痕迹,也足以使个中人回味无穷。 一本书的诞生其环节是极其复杂的,尤其是在选题上完全突破旧有模式的书籍更是难上加难。《宋砚五十品》作为首部以两宋为背景的砚文化主题专著,每个细节都要考虑到位,如书籍的风格能否体现出宋时的文化气息、在影像呈现上是否能够体现宋砚的每个细节特征,在文字内容与视觉上是否能够满足藏砚家、斫砚工作者和文人的不同需求。所以从内容、到摄影,再到装帧设计的整体策划上都要进行充分的思考,反复推敲与打磨。 一、本书从一开始,就明确了策划的基调——意境、宁静、干净,力求展现宋时风雅。设计过程中,我们追求视觉上的文雅中正,但始终将“书感”放在首位,要让读者在拿到书之后,阅读、使用首先是方便的;在这个基础上,又要保持这样一部八开图书典雅、简约、大气的视觉感受。书的函套与封面是从宋文化元素中提取的两种经典蓝;书名采用压凹烫哑黑工艺,非常雅致。在装帧方式上,我们选择可以180°完全摊平的装订方式,这样既可以完整地呈现本书中的大量跨图,对读者来说,无论阅读和使用也都非常方便。书名、标题的字体也与宋代简约的风格相呼应,内文中的13个专色全部从宋文化中提取。封面到内页的整体设计中不放任何多余的装饰元素,希望用简洁的版式和素雅的材质、精湛的工艺,呈现出与本书内容相契合的气质。经过反复对比,内文纸张采用的是145g特种纸,这种纸张略带米色,肌理、涂布适中,平滑而不反光,在保证色彩还原的同时,有着优雅的书卷气息。《宋砚五十品》历时两年,以极简的“尚意”理念和原貌、原色、原大、放大的视觉效果以及8开、300张高清大图、560页的体量完美的呈现给读者。总之,我们希望这部书在形式和内容上相互统一,艺术和学术上相互融合,试图从多个维度出发,将读者带入到两宋的历史场景中。 


 函套布面精装本与函套布面精装作者签名藏书票编号本。

函套布面精装作者签名藏书票编号本 藏书票两种各发行300部:北宋莲花座形石砚、北宋双鱼龙尾石砚(任选其一) 藏书票钤中国书房、止观书局、晴雨楼藏砚、作者朱曙光、吕瑛手拓五方印,极具收藏价值。如需要题上款,下单时请备注姓名,女士/先生或堂号,如下单时没有备注一律不题写上款。正式发售后不再题写上款;编号随机。因为藏书票中的编号去掉了“4”,编号自动顺延到373号;赠送由著名书画家汪为新先生题跋、吕瑛女士手拓的北宋双鱼龙尾石砚和北宋莲花座形石砚拓片复制品各一张(尺寸:900*190mm)
A 
B 

北宋双鱼龙尾石拓片复制品 
北宋莲花座形石砚拓片复制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