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震撼！八十年前的黎族妇女纹身照片。

 纹身，黎语叫“打登”，亦叫“模欧”。海南汉语叫“绣面”或“书面”。西文则叫“打都”，是黎家人的一种传统习俗，也是世界民族中一种罕见的原创性文化现象。

 这是我在海南西部乐东“白沙河谷”私人博物馆看到记载黎族文身珍贵的历史原始照片，当时很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黎族人民为追念黎母繁衍黎人的伟绩，并告诫后人：女子绣面、纹身是祖先定下的规矩，女人如不绣面、纹身，死后祖先不相认。

黎家人纹身习俗自古以来都有定制，如果生时不纹身绣面纹上本家或本支系的特定标志，死后则祖先因子孙繁多，难以遍观尽袒。倘若“祖宗不认其为子孙，则永为野鬼”。

2012年，海南省博物馆举办了一次《琼岛踪影》——75年前两名美国青年的探险之路》展览。在展出的照片中，我意外地见到了上世纪30年代前美国人拍摄的黎族妇女纹身照片。

公元1937年6月26日，来自美国的两位年轻摄影家尼克尔·史密斯与伦纳德·克拉克到达海口，计划开始在海南岛为期两个月的旅行。

俩美国年轻人向西经澄迈、临高，从儋州南丰向东进入黎区，沿黎母山西侧向西南到达白沙，转而向南，翻越霸王岭，进入保亭、琼中七仙岭、五指山等地，在海南少数民族聚集区进行拍摄。

这两位年轻的美国驴友，拍摄了110幅照片和37分钟的影像资料，并写下了生动的旅游日记。并将自己传奇的海南之旅经历撰文发表在1938年9月号的《国家地理》杂志上，还不断举行公共演讲，由此向西方的主流媒体和民众揭开了海南岛的神秘面纱。

有意思的是，我们发现，两位早期的美国驴友所拍摄的珍稀历史照片中，竟然有不少是关于黎族纹身妇女的记录。所以我如获至宝地翻拍了这些珍贵的图片。

上世纪30年代老外偶然拍下的这些历史照片，使得今天的观众有机会穿越历史时空，去窥视当年黎族纹身妇女的真实场景。

绣面、纹身多于十二岁左右起纹，黎族人称为“开面”。 这些纹身伴随着她们的一生 尽管在很多人看来，皮肤上刺纹身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是刺方言纹身在黎族传统中却是神圣而纯洁的。

纹身仪式需要选择秋天中的一个吉日才能举行。村中的主纹婆在女孩的娘家主持仪式。在女孩的房间中，主纹婆用鸡毛或灯心草蘸着干香草加炭灰沤制成的蓝黑色纹水，在女孩的脸、颈、身体和四肢上描画出代表本支黎族图案符号的文图。之后，主纹婆用竹刺或藤梗叶做的纹针按所画纹图一针一针地文刺……等文水渗入女孩的皮肤中，刺上的纹身就会终生保留下来。

纹身刺好后，主纹婆还会用龙眼树叶煮成的水为女孩擦洗身体，以防感染。

纹身的颜色 以几何方形纹作为主要图案。纹身时不仅图有定形、谱有法制，连施术年龄亦有所规定。各族按祖传之图案进行纹身，绝不能假借紊乱。例如，美孚黎妇女，以几何方形纹、泉源纹或谷粒纹组成的图案，而润黎则以树叶纹或方块形成图案。青蛙是黎族最崇拜的动物之一，所以黎族纹身常以青蛙作为主要图案。

黎族女子只要长大到十一、二岁到十四、五岁时，都必须毫不例外地按照祖先遗留下来的特殊标志接受纹身。倘若违背或由于特殊原因不能按时纹身，不幸与世长辞，亦不可避免的用木炭按本民族祖先遗留下的特殊标志在纹身的位置，画上图案，才能将尸体置于棺枢之中。不然，就没有资格埋葬在黎族集体的墓地之中。

纹身所刺部位也有一定秩序：脸、背、胸前、腿、手。所刺花纹以圆形和曲线形特别丰富为其特色。从脸到脚的文身过程，都是分别进行施纹的，用几年时间分段进行，这样做可以缓和或减少痛苦。

纹身是一件很纯洁的事，要选吉日，还有一些禁忌，一般是在秋季，还要选日子，如龙日、猪日、牛日，但不能在虫日刺纹，那是要被虫咬溃烂的。不同支系的黎民有着不一样的纹法。

黎族妇女纹身是从6～20岁开始的，多数是由10～15岁开始的。据不完全统计，40%的妇女是从13或14岁开始纹身的，近20%的妇女是16～18岁开始纹身。20岁以后开始纹身的比例很小。但无论是哪个年龄开始纹身的妇女，几乎都是结婚之前纹完的。

妇女纹身没有专门的场所，一般是在女子居住的“隆闺”内或在家中进行。纹刺时，除女亲眷或女友外，他人不得在场观看。个别地区也有在门前文刺，不避外人或男性观看。

黎族的文身习俗历史悠久。自汉代开始，已经有文字记载。东汉杨孚所撰《异物志》关于文身的记载最为明确：“雕题国，画其面及身，刻其肌而青之，或若锦衣，或若鱼鳞”。

著名民族学家吴泽霖教授说：“文身是海南岛黎族的‘敦煌壁画’，世界上还不知道有哪个民族像黎族这样保存了三千多年，至今还能找到它的遗存，实在是一个奇迹”。

黎族文身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是黎族母系氏族社会的遗存，体现了黎族自身的族源意识、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这些用血肉之躯展现出来的神秘图案，为黎族文化增添了斑斓色彩。

一群纹身的黎族美女热情地看望旅途中染病的美国年轻人，这种待遇大概会使美国驴友的病情顿时好了一半。作为回报，美国驴友为后人留下了黎族纹身妇女的珍贵历史影像记录。

如今，在海南各个景区和黎村，充满庄重、神秘色彩的纹身，对黎家年轻女子来说却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再也没有人愿意文身了；黎族纹身师也已难觅， 富有想像与创造力的精湛纹身技艺面临失传。

据说目前在世的黎族纹身妇女只剩一千人左右；也许再过10多年，这种特有的文化就会永远消失。

一当某一天黎族妇女纹身历史划上终极句号之时，回味历史的后人将会更加感觉到两位美国驴友上世纪所拍海南珍贵照片的历史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