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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原:让我们真的读书

 知易行难nev5ph 2020-09-16
回顾历史我们发现,“跨界”往往使作家艺术家科学家成为佼佼者,诚如生物界的杂交优势。达·芬奇、米开朗基罗、莫里斯、麦金托什等都佐证了:一个领域里的特长往往会在另一个领域里散发出不同的光芒;多领域涉猎的作家艺术家科学家在进行创作和研究时总能通过多方位选择,更准确地表达自己的审美个性和科学的严谨并推向完美的极致。
江晓
上海交通大学科学史与科学文化研究院原院长。1982年毕业于南京大学天文系。1988年毕业于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成为中国第一个天文学史专业的博士。1994年晋升研究员,次年成为博士导师。1999年调入上海交通大学,出任中国第一个科学史系系主任。
作为学者,江晓原的天文学和科学史研究的专家地位不容置疑。其在古代中西方天文学交流、运用古代天文学资料解决当代天文学课题、对古代中国天学之性质与功能研究、利用天文学方法解决历史年代学问题的研究上成绩卓著。与此同时,在中国性文化史研究,及近年来对科幻作品的科学史和创作研究也是硕果累累。

是为佐证:他著作等身,已出版《天学外史》《天学真原》《科学史十五讲》《中国古代技术文化》等学术专著近百种,同时,又有中国性文化史及书评、影评、文化批评等专著问世。

初识江晓原教授
与江教授相识,缘于对他的采访。这是2009年,时任《深圳特区报》特派记者的我专访了江晓原。
适值一个题为“全球视野下的中国科学史国际学术研讨会”在沪举行,来自海内外30多家科学史研究机构的知名学者及青年学子160余人到会。谈到“中国科学史”,我们马上会想到英国学者李约瑟,在几代中国人的心目中,他几乎成了同义语。也许读过他主编的巨著《中国科学技术史》的只是少数人,但著名的“李约瑟难题”的影响深远——“中国科学技术曾长期领先于西方,为何现代科学却没有出现在中国”。

然而国内一些从事相关研究的学者对李氏的研究予以客观的认识后,提出所谓的“李约瑟难题”是一个不成立的伪问题。其代表学者之一为上海交通大学科学史与科学哲学系主任江晓原教授。江认为,关于李约瑟,多年来媒体宣传给公众造成的印象和观念并不正确,至少很不全面。我们希望从李约瑟那里得到的东西,很可能并不是李约瑟打算给我们的。我们甚至有意无意地误读了李约瑟的学术意义。
在以后的日子里,证实了江教授的见解的正确。特别是他对中国古代“四大发明”提出的异议也得到科学界的认同。由此我拜读了江教授的其他著述,致使我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一如同行赞他在研究领域上不断跨界、突破和创新;同时,深感他“功力深厚,思想激进”“写的学术专著象侦探小说一样好读”。

当时,江教授已出版书籍50余本,然而仅过10年,他的著述已翻倍。日前再次请教时,他戏称这是他的爱好和性格使然:“我最喜欢干的三件事就是:读高雅书籍,看低俗影片,写雅俗共赏文章。”这虽是谦辞,但说与爱读书有关,倒是事实。

跨界的“二大板块”
圈内人称江晓原是个真正的读书人。他很可能是中国第一个将档案馆的密集架搬进书房的人。他书房中铺有钢轨,按照档案馆的样式设计,启架取读,书移墙动,人在书中。他有藏书5万册,几千张碟片,用他的话说,坐拥着大气实用的书房,以猫的灵性和优雅让这些藏书藏碟生动起来……
一本《老猫的书房》是媒体对他书房作多次访谈后梳理而成。不完全统计,仅央视就在这里拍摄过十余次。媒体钟爱他家书房,由此可见一斑。

江晓原自幼好古成癖,特别迷恋于古代历史和中国古典文学,并对世界兴趣无穷。正是他在不断的读书中获得知识和美感,并开启认知世界的窗口,才把它变成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江晓原的治学专业研究无疑是他的“第一板块”。有人曾描述江晓原的读书情状:左手推天文公式,右手临孙过庭之《书谱》,口里却在吟诵《左传》《国语》。他的读书,左右逢源。不少在体制内的人,在专业领域坐稳了椅子,从此蛰伏在专业中,优哉游哉。读书对他们已是过期。但江教授不这样认为,因为这个世界还有足够多的书和有趣的角落没有探索过,一个真正爱读书的人,不会一直从一个窗口窥看世界。
《老猫的书房》里,理科生江晓原回忆自己对《西厢记》的迷恋,认为这本书可以当作中国古典文学的一个独特的切入点,这是他年轻时让他感动过,中年以后无限怀念的时光。他还是个看金庸武侠的学者,自己看不够,身为研究生导师后,还要推荐给学生看。
与性相关的读、写和研究,成为江晓原的“第二板块”。江晓原眼中,性观念的流变,藏着中国人内心幽微的变化。他写的书风趣可读,没有体制化学者文辞晦涩的毛病。《性张力下的中国人》《中国人的性神秘》《性学五章》等也成了他广为人知的著作。


对科幻作品的科学史和创作研究成为江晓原近年来的“第三板块”。由于他博览群书,他的跨界让其文章有理有味有趣。
他学生看了其《脉望夜谭》,好奇询问他的“跨界”问题。江老师笑着表示,他会先把正业务好了,在这个基础上再“不务正业”。江教授透露,跨界多随缘。这两年已经开始了一个新的研究,叫做“对西方科学期刊的社会学研究”。当然,在选题前他会对时间精力和可行性等“成本”进行考虑,如果代价太大,就不会“一条路走到黑”。

让我们真的读书
一年一度的上海书展是上海的文化名片,对此江晓原也是情有独钟。他被朋友戏称“书展劳模”。除2016年人在国外,几乎年年到场。江晓原说,十几年来,“没有人读书”“出版社要完”之类的说法甚嚣尘上,但上海书展每年都以它的红红火火驳斥着这些说法,他的看法至今未变——在上海书展中,我更看到纸书的生命力。当初许多人惊呼纸书的末日到来,但那么多年过去了,纸书依旧是图书市场的主体,而且在可见的将来,这个似乎已经初步稳定下来的格局,看不出有被颠覆的可能。
我认为只有将一本“真的书”——纸书,拿在手中,才有可能“真的读书”。当然,这是我个人的偏见。但从每年的书展看,从网上纸书销售的情况看,电子出版物并未能在大多数读者那里取代纸书,两者似乎形成了某种“互补”的分工局面。
所以,我经常说“让我们真的读书吧”,这里有双重含义:一是指读书的态度——真心诚意地读,不是为了装装样子;二是指读书的形式——读真的书。

转自:徐汇区图书馆

四马路上

单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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