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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湾】陈风波|灶火台前的“哲学课”●陈言新语(20)

 我的卧虎湾 2020-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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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被风吹灭,是因为它弱不禁风。熊熊燃烧的火焰,从来都不会害怕大风,反而会火借风势,越吹越旺——心若强大,风又奈何;你若坚强,乘风而上。
隆冬腊月,野外拉练。路遇山村一户人家娶媳妇:温暖的冬阳、大红的彩门、金黄的囍字、迎风的彩旗、忙碌的笑脸……好一幅唯美的“山村幸福图”。
正当我们陶醉在如诗如画的山景中时,一缕缕沁人心脾的浓香随风扑鼻:“猪肉粉条大锅菜!”寻浓香抬眼望去,门前空地石头垒的大灶台上架着一口大锅,锅底下熊熊燃烧的劈柴火,把热气腾腾的馨香洒满整个小山村,也熏醒了我心灵深处的浓浓乡愁,往昔在家乡吃大锅菜的情景,温馨地浮现在眼前……

邢台大锅菜,也叫熬肉菜,配料简单而普通,味道独特而醇香:猪肉、白菜、海带、豆腐、丸子、粉条烩在一起,架上劈柴火炖上半天儿,出锅时再用葱姜蒜末炸点儿酱,用香油和醋调点儿葱花、香菜往锅里一撒,瞬间浓香四溢、口水欲滴。
大锅菜,不仅是邢台的一道美食,更是一种文化、一种风俗、一种乡情。无论谁家“过事儿”(婚丧嫁娶),都会熬上两锅热腾腾、香喷喷的大锅菜,蒸上几笼屉大白馍,招待前来帮忙、祝贺的乡亲和朋友。开饭时,只要大喇叭一喊:“给过事儿帮忙的开饭啦!”早等在锅台周围的大人小孩儿,一窝蜂似的涌上去,舀上满满一碗顺嘴流油的大锅菜,抓上两个白馍馍,坐在门墩上、蹲在墙角,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谈笑风生、其乐融融,亲情、友情、乡情都炖进了这碗浓香的大锅菜里。
从我记事起,爷爷和小根儿、狗孩儿、庆贤叔,就是村里熬大锅菜的“老把式”。谁家“过事儿”,不管是秋口麦口、还是腊月二十八九,再忙也会放下自己的事儿去给乡亲帮忙。我从小跟着爷爷,不仅“近靠灶台先吃肉”,还耳闻目染“偷学”了一手熬大锅菜的“绝技”,战士们隔一段时间,吃不上我做的大锅菜,馋得直流口水。

那是三十年前的一个傍晚,邻居西胡同二丑家小子娶媳妇,爷爷用铁铲在锅里翻腾着炒肉,我给庆贤叔递劈柴烧火。那时,农村停电是常态。在昏黄的烛光下,“咕哒、咕哒”拉着风箱。
起风了。虽不大,但吹灭了灶台上的蜡烛。点着又被吹灭,一连几次都点不着。我气急败坏地把蜡烛摔在灶台上:“这该死的风,吹得蜡烛根本就没法儿着。”
庆贤叔嘿嘿地笑:“烛火被风吹灭,是因为它弱不禁风。老侄子,你看看锅底下熊熊燃烧的劈柴火,从来都不会害怕风大,反倒是风越大火势越旺。”看着锅底下呼呼燃烧的劈柴旺火,才发现庆贤叔早已不在拉风箱。也许说者无心,也许当年我这个幼小的听者悟不透太深的寓意,但总感觉这句话很有意思,越琢磨越有味道。
时光流逝,落花流年。有多少记忆,在三十多年的岁月长河中漂流淹没。唯有当年灶火台前庆贤叔“风与火”的那句话,时常在我脑海泛起浪花,一次比一次深刻地感悟出深刻哲理,砥砺生命之舟,多少次勇立时代变革的风口,风虽大,我从不惧怕:迎风破浪、扬帆远行。
心若强大,风又奈何;你若坚强,乘风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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