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有许多有性情、有特点的老师。 夏爱军算是一个。 他性格好,心里有宽度;说话、讲课简洁明了。 他岳父武克德校长毕业于南开数学系,爱军毕业于华师大,都是名校。 武校长、姜孝慈校长曾给予我许多帮助,一直心存感激。 爱军业务能力极强, 但他选择了恬淡生活样式,主动辞教研组长。 业务上依然精益求精,而对名声之类的欲求越发超脱。 有时会觉得可惜,找他谈,什么稍加努力,他就该是特级教师、正高,或是业务管理者。 我看的这些,似乎对他都不是那么重要。 笑吟吟走来,笑吟吟过去。 王明利也是淡薄、超脱这一款的。 八四届安师大分到一中的一批,他是大学生党员、学生干部,那时属极稀有资源。 他待人接物稳重,宠辱不惊,做管理者的素质一眼看上去就很突出。 而他选的是安生工作、安享生活这条路。 在这个浮躁、功名利禄是唯一成功标志的社会,有些人走的却是另一条路。 他们有自己的路标,最常见的表情就是开心的微笑。 你只要不拿你的尺度量别人,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每个人在自己的舒适区就好。 爱军、明利这样的人好领导,他们在单位里个人欲望值呈低度状态,不会有大的抵触、不满,多听他意见一切OK,不会强求你给不了他的东西。 这样的人却也难领导,很难找到激发他的点。 你需要剃过头的上,他却留着完好的头发;他做事也会努力,但绝不会随众做那一呼百应的“应”者。 一中最美之处在哪里? 它对不同个性的老师、学生都有个宽容度,并不强求一致。 它非常细心的包容不同的认知方式、工作方式、生活方式。 我们常见的家长对孩子的过度关心,在老师那里的呈现就是对班级成绩过度焦虑情态,在学校那里就是希望千人一面的拼搏、努力,局面大好。 没有万紫千红情态的大好,实则是悖逆生命真实的虚假。 学校管理者常常会到的问题是,我们如何才能让老师们积极回应学校的目标、任务需求? 很复杂,却又简单:了解老师才能真正照顾到老师的利益、关切和情感,我们只有这样做了,老师才能真正照顾到学校的利益、关切和情感。 扯远了。 回头看十多年前的老于。 于俊华老师是个非常有意思的老兄。 他面目白皙,好似白面书生;但却性格无遮掩,喜怒哀乐皆形于色。 哪怕是老伙计,一点不对味就跟你急。 知道自己错了,嘿嘿一笑算是悔过。 老于不老,可爱而率真天然。 有回我见他主持婚礼,竟拿个稿子念,老花镜戴着,就笑他不门不类。 他跟学生在一起同事在一起,不讲究年纪、辈分,该开玩笑就开,该正经时就正经。 有时那节奏你跟不上来。 喝酒我干不过老于,就用计。 白酒是他强项,他却同意我拿啤酒跟他拼,喝到肚子滚圆,撑不下去,他只好投杯认输,与我算是白啤各领风骚,打个平手。
宽脸,架副眼镜,乐呵呵的笑脸。 一中初设理科实验班,功成名就的老同志感觉风险大,不愿接;而理科实验班又得有新风气、新样子,我们就把目光投向年轻人。 道夫钻研,沉到业务里就不出来;带班严宽相济,颇有思想。 我去找他,他连连摆手,说师傅都不接,我哪里行。 我只好威逼,这招不常用,却立竿见影。 三年下来道夫老了十岁的样子,结果各方满意,我也大松一口气。 一中第三代成长非常快,现在像梁健、赵雄鹰毕业十余年的已经到省内高中做专场专家报告,陈立军、马军、郭广营、桑增雷、刘雨、王银行、于和建、张建明、狄龙、孙万生、李伟一大批或是全国奥赛金牌教练,或是奥赛、实验班班主任,或是知名的教学教育专家,个个神采飞扬。 他们在一中有平台、站前台,这个平台、前台还很高。 当然,他们自身也非常努力,努力到什么程度,道夫带实验班不顾家,后院失火;我和姚主席登门去做他爱人工作。 书堂一直儒雅,那么多年我就没见过他真生气的样子。 我们管班软硬兼施,以教室门口一站,里面立刻鸦雀无声为骄傲;他却宽以待人,从无厉颜厉色,有时课堂上就略乱,顽皮学生上他的课自由度高。 我是在书堂那里见到教育的真面目的:对学生的爱护是其最大的教育力量。 他耐心,温和,不给学生贴标签,分三六九等。 他带的学生有后劲,思想有宽度;这和他对爱护的坚持息息相关。 爱护在他那里不是手段,不是维系教育教学秩序的稳压器,而是终极目的。 一中有一批这样意识的老师,你像刘继恩、潘东明、朱金龙等等,他们带的班外相松松垮垮,紧张气氛不足;实则他把动力源落实到学生自主意识这一关键点上。 更重要的是,那些学生不是在压力下成长的,心里有尺度,走向社会会相信仁爱的力量。 这也是尖子生在一中之所以能够“尖”出来的根本原因。 一中办公室有个“韦小宝”,开始没人喊,他自己吆喝。 早先二马路老一建公司旁边有个唐人酒楼,我们在那里接待。服务员就问我:你们学校有教非洲语的么? 我一想定是韦小宝跟人穷开心了。 他说他在一中教外语,人家丫头不信,他就说教非洲语。世界上哪有非洲语?随他叽里呱啦乱说。 他车技好。 一次在沪宁高速跑,有个口子没关死,对面一辆车想插过来;我们看见他车头时已经来不及,急刹定出事,一百二的速度。韦小宝稍偏把,我们车贴着紧急停车道边墙过去,个个惊出一身汗。 那车是“皖D”,马鞍山的,见我们遇险,又缩回头。 韦小宝脸煞白。 还有一次往徐州一中去交流,那时还不通高速,车过萧县跑着跑着他说踩不到闸了;金杯面包坐着头十个人,都以为他开玩笑。直到看到他要坐副驾驶的我赶紧后撤,才知是真。 只见他一头的汗,先慢慢将车速降下来,一脚一脚的找,最终一脚刹死。 下来看看,说没事了没事了,接着走。 我心惊胆战来回一路。 小傅和她夫君姚德勇都是我语文组同事。 小姚八九年淮师大毕业,在学校很红,定下来留校;结果他那一届高校皆不留人。 系里极力来一中推荐他。 他就把我的语文课、班主任接了。 后来小姚调教育局,几年后调省教育厅基教处,淮北一中才算在省厅有了自己的人。 每次到合肥,找到他,两口子都非常热情。 一中有许多调走了的人,徐建华、金路德调嘉兴,像物理老尹(不是尹忠献)、图书馆陈珍,外语金熙霞、宋云瑾、吴敏、叶卿、张惟寅、吴家明。 本地的也有,像王祥元与朱修文校长,调教育局的有武艺、兴中、王忠东老师。 其中的老代,他的濉溪普通话“考分”非常著名,“分”的音上突然升高,听着就怪异。 调出的还有徐崇望、房西银,王长福主任、黄庆忠主任。 年轻的多是出去做官,王本凌、孙乐影、徐建斌、林晓分别做二中、西园、五中的校长书记副校长;陈红文、池永平到十二中、老局中当校长;老渠到教育局当副局长。 他们在一中有长有短,但那日子却刻在生命里,成为鲜明的一页。 前两天张惟寅不知如何看到我的公众号,很激动的在网上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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