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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禅】佛之源白马寺寻根之旅

 禅艺会 2020-09-22

白马寺,尊为“释源”,佛教传入中国后兴建的第一座官办寺院;

白马寺,誉称“祖庭”,汉文《四十二章经》在此诞生,为现存中国第一部汉译佛典;

白马寺,中国第一古刹,始建东汉明帝永平11年(公元68年),距今已有1951年的历史。

在这里,似乎有太多的“第一”;在这里,似乎有太多的“秘密”。

乙酉年,我有幸前往古都洛阳,体验了一次佛教文化的寻根之旅,瞻礼了千年古寺白马寺。红墙黛瓦,院落深幽,古色古香。为何能成为其“释源”?这就涉及到佛教何时传入中国?各说纷纭。其中有三:一是先秦说,如“周世佛法已来”,把佛教的传入上溯到公元前10世纪的周昭王、穆王之世(《汉法本内传》《周书异记》)。二是汉哀帝时传入,元寿元年(前2年),西域大月氏使臣伊存来朝,在帝都长安向中国博士弟子景卢口授《浮屠经》。从此佛教正式开始传入中国,史称"伊存授经"。三是汉明帝时传入,这正是白马寺为“释源”的依据。三种观点,各有其理,而人们更多的还是赞同第三种汉明帝时传入。

相传,汉明帝刘庄夜寝南宫时,梦见一位轻盈飘逸、光环绕首的金色神仙,飞行殿前,欣然悦之。第二天早朝时,刘庄兴致勃勃地将此事告诉群臣。博学多才的太史傅毅一声惊叹:西方天竺有位神仙,号称为佛,全身有光,可以处身于虚幻。刘庄一听,沉思良久,便派遣大臣蔡音、秦景带领一干人前往西域拜求佛法。这就是我国佛教史上著名的“永平求法”。

蔡音、秦景等人历经艰辛,在月氏(今阿富汗一带)遇到游化宣教的天竺(今印度)高僧迦什摩腾、竺法兰,便诚恳邀请二僧到中国传经讲法,并以白马驮载佛经、佛像,跋山涉水,历时三载,终于于永平十年(公元67年)回到京城洛阳,颇有一些唐三藏西天取经的韵味,只不过《西游记》说的是唐代,而史实发生于汉朝。明帝大喜,即将自己少年读书处清凉台改为二位高僧住地、译经所,并敕令仿照天竺式样建造寺院。次年,一座集东西方建筑风格为一体的巍峨寺院便屹立在邙山与洛水之间。这就是中国第一座寺院——白马寺。从此,“佛”之源,中国第一部汉译佛典《四十二章经》在此诞生,佛的概念让人津津乐道;“寺”之始,晨钟暮鼓第一敲响在这里,寺为道场成了膜拜的地方。自然摄摩腾遂成为中国第一位沙门,白马寺也成为中国佛教的释源和祖庭。

缘何以白马为名,严格讲是一种图腾式的敬仰,铭记“白马驮经”之功。山门两侧各立一匹青石圆雕马,受到人们的钦迟,勾起我很多的遐想。丝绸古道如同一部神秘的史诗,戈壁荒漠,骆驼与马帮,似乎成为古道的主旋律。丝绸古道虽是人走出来的,但却是被马碲激活的,侧耳静听,阵阵马的嘶鸣声,从远古的天竺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从遥远的圣地传来----佛从西来,经呗梵音。于是,那个关于白马的传说变的更为真实,更为可信。而在无形中,对白马也有了一种莫名的感情。

白马寺长方形的院落,布局规整,风格古朴,坐北朝南,主要建筑有山门殿、天王殿、大佛殿、大雄宝殿、接引殿、毗卢阁等,均列于笔直的中轴线上。每座大殿都有造像,多为元、明、清时期的作品。毗卢殿在清凉台上,清凉台为摄摩腾、竺法兰翻译佛经之处。此时,让我想起唐代诗人王昌龄笔下的白马寺。诗曰:“明月见古寺,林外登高楼。南风开长廊,夏日凉如秋。”其中,以天王殿、大佛殿、大雄宝殿建筑为代表。

天王殿是寺内的第一层大殿。歇山顶,面阔五间,四周绕以回廊。正脊中央饰圆形"佛光","佛光"两旁雕龙塑莲,两端饰鸱尾,脊正面有"风调雨顺"四字。脊背面有"国泰民安"四字。此殿是元代的建筑物。殿内两侧供奉着四大天王像,分别为: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北方多闻天王。四大天王造像以各自所持法器不同分别表示风、调、雨、顺,是清代的泥塑作品。殿中间供奉的是一尊满面笑容、赤脚打坐、右手持念珠、左手握布袋的弥勒佛,又称"欢喜佛"。

大佛殿是白马寺的主体建筑物,殿顶九脊、筒瓦覆盖,飞檐挑角,斗拱华盖。殿脊前部有“佛光普照”、后部有“法轮常转”各四个字。殿的中央供奉着三尊塑像:中为释迦牟尼佛,左为摩诃迦叶,右为阿难。这三尊像构成了“释迦灵山会说法像”。释迦佛左右两侧的坐像分别是:文殊菩萨(手持经卷)、普贤菩萨(手拿如意)。二菩萨作为"智慧"与"德行"的化身,来胁侍释迦牟尼佛。此三尊像又称"释迦三圣",为明代泥塑作品。后壁和两侧山墙以楔型汉代砖石叠砌,形制比较罕见。殿后有观世音菩萨像。 

大雄殿元代重建,是寺院内最大的殿宇。该殿中央,置巨大的木雕贴金双层佛龛,精雕细刻,金壁辉煌,十分壮观。上有大鹏展翅,蛟龙飞舞。旁设楼梯,可供人上下,可谓是"殿中楼阁"。天棚上画着莲花图案,色彩艳丽,墙壁上挂着万尊木刻"壁佛"。殿内三尊主佛,中间是释迦佛,乃娑婆世界教主。 左边药师佛,是东方净琉璃世界的教主。右边阿弥陀佛,是西方极乐世界的教主。故又称此三尊佛为"横三世佛"。该殿的三尊主佛、两位天将、十八罗汉,皆为元代"夹纻干漆"造像作品。值得一提的是,大雄殿后门的韦力天将,为寺内现今仅存的一尊元代泥塑作品。这些造像原先均由北京故宫收藏,1972年被调拨给了白马寺,集中放置在大雄殿内。 

“寺”之始,寺为道场成为人们膜拜的地方,这只是“有形”的建筑而已。而寻根的佛教文化更多的是“佛”之源,即佛的概念让人们津津乐道,从认识到敬佩再到信仰,这是一种“无形”的意识,核心讲得是一种精神。这里最关键的就是弘扬佛法的传经者,即摄摩腾与竺法兰二位高僧。如大殿楹联言:“举目瞻仰何必生几分惧色,回首猛醒尚须存十分诚心。”我辈持虔诚之心,瞻仰二位高僧。

摄摩腾与竺法兰二师被尊为中国佛教的鼻祖。摄摩腾为了弘扬佛法,首先开始翻译佛经。他翻译著名的《四十二章经》,成为中国第一部汉译佛法。《高僧传》将他排列首位。竺法兰博闻强记,自言能诵经论数万章。在洛不久即学会说汉语,很快就投入译经工作之中,先后译出《十地段结经》、《佛本生经》、《法海藏经》、《佛本行经》等。想一想,二位祖师远隔千山万水,背离家乡故土,一住就是近60年,甚至圆寂于白马寺。他们译经之清凉台遗址,成为中国佛经的起始的端点,它在佛经史册中只是打了一个逗号,被反复刻制、印刷,像一部永远读不完的典籍。

史籍记载,永平十一年,摄摩腾、竺法兰从洛阳来到了五台山(当时叫清凉山),二人发现:一是在大塔左侧,有释迦牟尼佛所遗足迹;二是发现佛之“舍利”;三是山势奇伟,气象非凡,和印度的灵鹫山相似。故决定在此建寺。寺院落成后,以其山形命名为灵鹫寺。汉明帝刘庄为了表示信佛,乃加“大孚”(即弘信的意思)两字,因而寺院落成后的全名是大孚灵鹫寺。从此,揭开了五台山佛国历史的第一页。

另外,佛教传入峨眉山,有“蒲公追鹿”的故事。据《四川通志》引《诸经发明》对该故事的记载:“汉永平中,有蒲公者,采药云窝。见一鹿足迹似莲花,异之。追至绝顶无踪,乃见威光焕赫,紫云腾涌,联络交辉,成光明网。以告千岁宝掌和尚。答曰:‘此是普贤实祥瑞……’之洛阳,参谒腾、法二大师,又告所见。师曰:……普贤依本愿而现相于峨眉山也。”虽然是传说,但是把佛教传入峨眉山之始,也与腾、法二大师相连。

五台山、峨眉山为我国“四大佛教名山”的两座名山,而其佛教传入都与腾、法二大师相连,不得不令人遐思。难道这只是一种巧合?或者说是一种“使命”?其实不然,这是一种精神,是一种以腾、法二大师为代表所显示出的佛之精神。在这里无法用物质来计量,也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有的是对腾、法二师浓重的敬佩、仰慕的情结,有的是对佛教逐渐的信仰。如:杭州飞来峰摩崖石窟中就有腾、法二师的雕像。又如:腾、法二师圆寂于白马寺,葬在寺内。墓前拱形券顶的石碑上刻有“圣旨”、“敕赐”、“汉启道圆寂通摩腾大师墓” 、 “汉开教总持竺法大师墓”字样。

东汉时期,佛教是汉朝皇帝请来的,当然顺利成章地就成为了宗教信仰的主导。随腾、法二师的传播,白马寺成为了重要的译经道场,吸引了西域的佛教学者相继来到洛阳。如安息国安清(世高) 译《修行道地经》;月氏国支娄迦谶(支谶) 译《道行般若经》、《兜沙经》;天竺国竺佛朔译《道行经》、《般舟三昧经》;西域人支曜先后译出《成具光明定意经》等等。据载,至东汉末年,共译出佛经二百九十二部,三百九十五卷。

有人把白马寺比喻为一本深邃的佛教经典,于是古寺小径上,经常走过一些历史的凭吊者、文化的寻根者、时代的游思者。听着梵呗,静坐殿堂,点燃心灯,远离俗尘,到达智慧之彼岸。而我等凡辈,却被后殿一楹联所震撼,“天雨虽宽,难润无根之草;佛门广大,难度无缘之人。”“根”,心之慧根(根本),有根才有自然之力。“缘”,人之佛缘(佛性),“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一句话:根是法中的玄机,缘为法外的自在。

离开白马寺时,乘兴题七律一首:

驮经白马舞风幡,筑殿钟鸣启释源。

贝叶书中无境界,梵音法外有乾坤。

水流尘世缘为道,月照凡心慧是根。

了悟残碑人自在,尽观云塔识空门。

作者简介:周聪,号觉宇,网名葱姜园子,任《峨眉山志》编辑部副主任编辑,峨眉文史研究员,峨眉山楹联协会副会长。曾参与《峨眉文物》《峨眉山志》《中国风景名胜故事词典》等专著的编辑。先后出版《诗与禅-峨眉山诗词》《韵-峨眉山诗》《葱姜园子诗文集》等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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