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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友主页丨滕振双:爷爷和他生命中的三个女人

 长河副刊的书架 2020-09-23

【文友档案】

       滕振双,笔名玉美人,德州市作家协会会员。近几年来,在省级杂志发表散文、诗歌160余篇。现任武城县爱心老年公寓院长。2015年走进轻舞飞扬社团,用爱心创建自己的事业;用忠贞守护轻舞;用坚忍抗拒生活的磨难;用真诚书写美好人生。

爷爷和他生命中的三个女人(散文)

    (一直不敢拿爷爷奶奶做素材写文章,怕是对他们的不敬。爷爷奶奶去世有十几个年头了,今天写,伴着垫在笔下的淡淡阳光整理曾经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的镜头,是思念,也是敬重……)

    村高台上有一座古老的宅院,古色古香,院子里有几棵粗壮的大树,每年夏天,茂密的树荫下,是我们全家乘凉的好去处。听爷爷说,这几棵树的年龄比他的年龄还大,是爷爷的爷爷从河南逃荒到山东,安家时种下的。古老的大树,目睹着我们家人的喜怒哀乐,它见证着我们家的荣辱兴衰……

   1、爷爷和我的亲奶奶

    爷爷生命中有三个女人,第一位就是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奶奶,我对她最初的记忆是我七岁时,奶奶长得很漂亮,齐耳短发,母亲经常和婶子夸奖奶奶像宋庆龄。那个时候,别人家同龄的女人都是把头发梳成像老太太一样的发髻,爷爷说,那种打扮显得年龄大,不好看,就让奶奶剪成和城里人一样的齐耳短发。爷爷小时候就练就了一手好厨艺,是当地很有名气的大厨,是专门伺候县里领导吃饭的大厨,所以,对奶奶的要求自然严格了一些,爷爷要求奶奶说话办事一定要得体,穿着打扮一定要端庄。

    听奶奶说,她和爷爷青梅竹马,两家是世交,那时爷爷家在当地还算是条件不错的,迎娶奶奶那天,奶奶坐了一顶红色的轿子,地上铺满了红色的毯子,村里来了很多人,奶奶讲这些的时候,我分明在她脸上看到了一种颜色,长大以后我才知道,那种颜色叫“幸福”。母亲说:“爷爷和奶奶很恩爱,从没见过他们吵过嘴。”

    爷爷奶奶生了八个孩子,父亲是老大,叔叔姑姑一大帮人,家里大人多,孩子自然也多,这就是一个家庭的人丁兴旺吧?奶奶的针线活好,心灵手巧,给爷爷亲手缝制的小白衫又精细又好看,爷爷一直不舍得脱下,夏天露外穿,冬天套在棉衣里面穿,爷爷说:白衬衫是奶奶的灵魂,走到哪里都不能丢弃!这是一份多么动人的爱情告白呀!记忆中,房间堂屋两把单人春秋椅、一张小方桌,两位老人,两只苍老的手,奶奶做着针线活,爷爷坐在一边,比比划划在讲着曾经的故事,两个人时而沉思、时而微笑,就这样相濡以沫过着他们幸福无比的生活。

    奶奶在五十四岁那年,早晨去厕所,突发脑溢血,成了植物人,那天起,爷爷和奶奶的手就紧紧相握,可能比以往几十年中握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奶奶弥留世间的几个月里,爷爷握着奶奶的手不停地给奶奶讲着孩子们小时候的故事,他还经常让我趴在奶奶身边,让我大声喊奶奶,爷爷说:“奶奶的玉儿是福星,一定会把奶奶喊醒!”有时候,我会看到奶奶眼角流出泪水,也许奶奶太累太累,真的睁不开眼睛,她的心里很明白,我们一大家子人在等她醒来,她唯一不曾放弃的是家里所有……

    奶奶就这样流着泪睡了五个月,还是不情愿地离开了我们,从此,爷爷的话变得很少了,看起来那么孤独,他每天就坐在大门前的石墩上,望着西方,时而抬头看看天空,是在寻找云朵里有没有奶奶的身影吗?

    2、爷爷和我的大家闺秀奶奶

    爷爷在思念奶奶的日子里,变得如此苍老,儿女的孝心就是让爷爷尽快走出失去奶奶的阴影,重新快乐的生活。

    母亲的一位远方亲戚,是一位寡居多年的女人(下文我暂且称她为二奶奶),她曾经是天津某资本家的女儿,长得很富态、也很漂亮,可能是因为从小家教好,接受过教育,因此一眼看上去,二奶奶是一位气质很好的女人。二奶奶文革时期家境败落,嫁到距离我们家不足十里的地方。她没有生育过孩子,五十岁那年,丈夫得了重病,撒手西归,抛下了她一人生活。二奶奶在当地是有名的裁缝,她做的衣服很潮流,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找她做衣服。二奶奶小有脾气,只要谁给她提到改嫁,她就给人家翻脸,所以,二奶奶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孤独和无助一直陪伴着她度过了一个个难熬之夜……

    母亲和二奶奶关系不错,因为那年月,母亲经常拿一些吃的东西接济这位远方亲戚。有一天,母亲对二奶奶提到我们家,话语中,二奶奶充满了对我们家的喜爱,二奶奶说:“你们家孩子都好看,喜人呐!我要是能生这么多孩子,这一辈子就够本啦!”眼看着二奶奶入了戏,母亲就直截了当的对二奶奶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姑姑,我想咱们亲上加亲,我们家的这些孩子都愿意当您的孩子,您去我们家,给我们当妈,好吗?”二奶奶怔了一下,不过,没有翻脸,似乎脸上还泛起了片片红润。母亲是个聪明人,不能不给双方留退路,就给二奶奶出了个主意,先去我们家看看,如果感觉和爷爷说话谈得来,就选个日子,正式成亲。

    母亲领着二奶奶去了我们家,和爷爷一起共进午餐,爷爷叮叮当当地在厨房忙个不休,好像找回了年轻时的风采,吃饭的时候,爷爷不停地给二奶奶夹菜,搞得二奶奶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红,父母,还有叔叔姑姑都殷勤个不停,我们小孩子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桌子旁边玩耍着,和谐的大家庭感动着二奶奶,她决心成为我们大家庭中的一员。

    几天过后,二奶奶被迎娶进门,爷爷重新焕发了青春,脸上整天嘻嘻哈哈,再也不去大门前石墩子上孤独地坐着了,他更多的时间是陪着二奶奶坐在院里的古树下聊天,看着二奶奶做针线活。二奶奶也给爷爷做了白色的小衫,爷爷穿在身上一个劲儿地说:“都好!都好!”爷爷是一个多情不忘情的人。他对二奶奶很好,什么好吃的都让二奶奶先吃,每周两次赶大集,他一定领着二奶奶去赶集,有时候什么都不买,他们也会开开心心地拉着手说笑个不停!每逢亲奶奶忌日的时候,他都会领着二奶奶去上坟,在坟上爷爷还会给亲奶奶不停地汇报:“孩子他娘呀,别怪我和老妹子在一起,我们就是做个伴,我们真的怕孤独呀!等我们老了两眼一闭了,就一起去找你呀,和你也做个伴!”命中注定谁和谁牵手,不管是历经多少岁月,历经多少坎坷,两个人最终会在一起,这就是缘!前世今生的缘!

    爷爷和二奶奶就这样恩恩爱爱在一起生活了七年。二奶奶依然是突发脑溢血,这次,二奶奶没有任何地停留,医生说,颅内大面积出血,已经回天乏术了。二奶奶就那样一声不吭,甚至没有一滴眼泪就离开了爷爷,这次爷爷受的打击很大,当时,我已经十几岁了,看到爷爷好几天不吃饭,就坐在大门外石墩子上独自抹眼泪。

    命运总是那么无情,幸福和快乐总是那么短暂!苏东坡曾经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你要懂得,谁不能永远成为谁的谁。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情而生因情而灭;所有的所有,都是为情而歌为情而泣。

    3、爷爷和我的乡下奶奶

   时隔多年,爷爷逐渐变老,眼睑下垂,精神颓丧,乍一看,就是一个没有精神的“小老头”,这个时候的爷爷,六十七岁,怎么看,也像七十六岁,我转眼也长成了十七岁的大姑娘了,每天看到爷爷,就使劲儿逗逗他,他竟然没有一丝笑容,只是严肃地对我说:“一边玩去,爷爷哪有心情陪你玩!”

    私下里,母亲和婶子们在窃窃私语,想办法再给他找个老伴吧!也许有了伴,他会高兴起来。这样,做儿女的也不至于天天牵挂着他。

    这回是二婶子做媒,媳妇给公公找老伴,我们家在当地应该是家喻户晓了,二婶子娘家村里有一位孤寡老太太,和爷爷同岁,老伴去世多年,无儿无女,六十多岁了,还面朝黄土背朝天,天天侍弄着几亩薄地,日子过得很苦,可是老太太性格乐观豁达,心地善良仁慈,在这一带口碑很好。也许是她具有良好的心态,身体素质也较好(下文我就称老太太为三奶奶)。

    经过几番周折,三奶奶进了我们家门。起初,爷爷不同意,爷爷说,他怕了,怕生死离别,这样的苦,他不想再有了。经过母亲婶子的劝说,爷爷最终还是接纳了三奶奶。

    三奶奶不同于前任两个奶奶,她来自乡下,朴实无华、说话瓮声瓮气,可是脾气极好,我去看他们的时候,喜欢靠着门边和三奶奶拉呱,她一边做饭一边和我说话,我看见她的脸硬硬地像长着一张老皮,手就更不用说是啥样了。三奶奶很疼人,每次我在外面靠着门边的时候,她都会拉我进屋,说:“妮子皮薄肉嫩的,别让太阳伤着。”三奶奶来到爷爷身边,感觉就是爷爷的贴身丫鬟似的,伺候得爷爷干干净净,爷爷再也不胡子邋遢的,母亲和婶子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让老人幸福快乐安度晚年,这就是子女的孝心。

    三奶奶也是近七十岁的人了,眼神不好,也不曾给爷爷做白衬衫,但是他们有他们相爱的方式。爷爷大门口外高台下是鱼塘,是叔叔们撒的鱼苗,于是垂钓成了爷爷生活的乐趣,三奶奶就拿着小木墩儿坐在爷爷身边,还时不时地哼几声小曲什么的,每当鱼上钩的时候,三奶奶就小孩子般地惊呼,惹得爷爷也乐呵呵的。三奶奶不断地把玻璃杯的茶水递过去,那么默契。从此,三奶奶和垂钓就成了爷爷生活的全部。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多么美好而浪漫的事啊!可人生并不都是那么圆满的。爷爷和三奶奶恩恩爱爱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爷爷八十二岁那年,患了膀胱癌,天天血尿,三奶奶心疼地一个劲儿抹眼泪,爷爷临终时给一大家子人交代:“善待她,她也是你们的亲人。”爷爷还是走了,也许是亲奶奶和二奶奶在嫉妒他和三奶奶这般恩爱,把他喊走了。

    我们在悲痛与忧伤中送走爷爷的第三天,母亲早晨去看三奶奶,发现三奶奶坐在沙发上,已经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三奶奶没有生病的预兆,也许是伤心过度?也许是思念过度?村里人说:“这才是夫妻呢!活着的时候,在一起,死了,也要去找呀!”

    我们全家给三奶奶披麻戴孝,一场隆重的葬礼足以表达我们对三奶奶的感激和尊重,送葬那天,阴雨蒙蒙,也许苍天也记录了爷爷奶奶们一生的爱情,在为之感动吧?在一座大大的坟茔里,躺着爷爷,后面依次排位躺着三位奶奶,他们永远不会分开了,天堂那边他们依然恩爱……

    岁月如梭,亲情如歌。多年过去,无论走得多远,我始终觉得,爷爷奶奶没有走远,他们只是暂时离开,有一天他们一定还会回到我的梦里,在太阳升起的地方,我们一大家子人欢聚坐在院里的古树下,谈天说地,尽享天伦之乐!

痴呆老人的乐事(散文)

    太阳到了快下山的时候,那晚霞,宁静,安逸,是一幅祥和唯美的画卷,而我身边的这些特殊人群,却是被暴风雨袭击后一副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他们有时情绪低落、有时惆怅迷茫,起伏跌宕,他们是病人,是一群儿女都束手无策的病人,在医学上,他们的症状被称作“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我们平时称作的“老年痴呆症”。

    在这所被鲁西北人们誉为“爱心”护理院里,很多的病人记忆障碍近期记忆减退,不能记住最近发生的事情,对往事也发生遗忘,严重时连家属姓名、自己年龄均不知道,甚至出现胡言乱语、急躁、多疑、顽固、易怒和冲动。或者整天呆坐,变得不修边幅,生活懒散甚至夜间无故吵闹……他们便是我十二年来一直照顾的痴呆老人,其中的每一则故事都会让人忍俊不禁。

    1、李大爷的电话

    李大爷,八十四岁,典型的老年痴呆病人,儿女是谁,一概不记得,夏天的晚上,适合在公园纳凉,我就推着轮椅,和李大爷哼着小曲乐悠悠地出了护理院,“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我们一起唱着,李大爷坐在轮椅上紧握双拳,身子还稍作起伏着,幸亏我给他系了安全带,不然的话,那闹腾劲儿可不怎么安全!

    和李大爷在一起散步有意思,他乐颠颠地哼着小曲,碰见遛弯的老人,他扬手示意,人家也会过来打招呼:“和闺女遛遛呐!”他也迎合着:“啊!啊!闺女,遛遛!”他回头还悄悄地看着我笑。

    累了,找到一个石凳子,我坐下来休息,和李大爷面对面,我问他:“大爷,想儿子不?”他说:“儿子?儿子是谁?”李大爷的儿子在某市检察院任检察长,因为平时工作紧张,很少来护理院,即使来了,大爷也不认识他,儿子说什么他就重复什么。经常搞得儿子啼笑皆非。我用手机接通李大爷儿子的电话,摁开手机免提,电话那边传来大爷儿子的声音:“喂,您好,哪位?”我把手机递给李大爷,示意他回答,我在他耳边提示,“喂,我是你爹!”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听到那边人想要着急,我赶快拿过手机解释,李大爷的儿子在那边也乐了!我再次把手机递给李大爷,于是,儿子在那边说什么,大爷就在这边重复什么,这样的情景也蛮不错的,就像我们小时候在父母面前牙牙学语一样,充满了童真,充满了快乐!

    2、三个女人一台戏

    正常的三个女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免不了矛盾重重,摩擦不断,如果三个患有老年痴呆的大娘在一起的话,这样的日子,会怎么过呢?

    张大娘和吴大娘是一个屋的舍友,居住时间长了,也就相互依赖,谁也离不开谁了,张大娘干净利落,就是记忆力减退,刚刚吃过饭就闹着说没吃饭,刚刚洗过脸硬说没洗脸,吴大娘呢,饭量极大,一天十二个馒头,饭菜另算,如果不给够,就在客厅闹,说好几天没吃饭,要饿死了!吴大娘的儿子是教师,不同意由着老人吃这么多,经过我和餐厅主管协调,专门做了一种小于正常馒头的小精致馒头,吴大娘会数数,只要数量够就行,暂且解决了这个问题。隔壁房间来了一位金大娘,性格开朗,耳朵聋,轻度老年痴呆,就是一个劲儿地反复重复一句话。每天上午,三位大娘在门外集合,手牵着手随着护理员的引领去院子里做拍手操,张大娘和吴大娘关系好,而金大娘和吴大娘关系也不赖,护理员有办法,让吴大娘在中间,一边拉着一位大娘的手,三位大娘就像上战场一样,昂首挺胸向院子走去,偷眼望去,张大娘和金大娘还不停地白瞪眼,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些什么,也许是在争风吃醋吧?

    做完拍手操,张大娘喊着吴大娘去看电视,金大娘喊着吴大娘去遛弯,你拽我拉,腻腻歪歪,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老人,吴大娘坐在椅子上抹眼泪,一边一位在那里争执不下,护理员给她们三位想了个办法,三个人先一起手牵手去遛弯,然后再一起去客厅看电视,一个矛盾的团体却形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主体,解决了问题,三位老人手牵着手,扭扭哒哒一起去遛弯了,这是护理院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合欢树下,三位白发老人,嘻嘻哈哈、乐乐悠悠、忘却世间几多愁,她们瞬间都忘却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她们手牵着手,就像一世相牵的亲姐妹。

    3、情歌一串串,你唱我听美夕阳

    这是一个夫妻间,住的是八十二岁的商大爷和商大娘。大娘是大爷的半路夫妻,他们结婚二十多年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机体的衰退,他们都患上了不同程度的老年痴呆病。行动受限,只能在轮椅上生活,休息的时候需要护理员抱着上床,护理难度极大。因为商大爷儿子是当地公司的老板,不能更好地照顾二老,三年前二老便入住护理院。很佩服二老的精神状态,他们的歌声悠扬,每天都在房间里尽情歌唱,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乐趣,带来了色彩。

    他们平时不怎么沟通,唯一沟通的方式就是唱情歌。“妹妹你做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小妹妹我坐船头,哥哥你在岸上走,我俩的情我俩的爱,在纤绳上荡悠悠、荡悠悠……”大娘坐在轮椅上,歪着头看着另一个轮椅上的大爷,大爷在那里眯缝着眼睛,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打着节拍,还时不时地晃着头,似乎在回忆和大娘当年的恋情吧?

    午饭时分,护理员开始发午餐,商大娘又唱上啦!“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得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有什么周祥不周祥?”大爷呆呆地坐着一言不发,大娘一声大喊:“你这小刁,这是怎么回事?”护理员扑哧一笑:“大娘,咱吃过饭,再唱,行不?”大娘开始耍起了性子,“这小刁,不开口,我便不吃也!”护理员只好推了一下大爷,“大爷,快唱啦!该您唱啦!”大爷懵懵懂懂地睁开眼,呵呵,原来大爷睡着啦!护理员给大爷提醒了一句,大爷开唱了“新四军久在沙家浜,这棵大树有荫凉。你与他们常来往,想必是安排照应更周祥。”大娘点点头,“嗯,这小刁,还不错!开饭!”

    “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因为誓言不敢听,因为承诺不敢信,所以放心着你的沉默,去说服明天的命运,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也许牵了手的手,今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也许苏芮的这首《牵手》便可以说明商大爷和大娘内心深处的夕阳恋情吧?

    和老年痴呆老人在一起的日子,从陌生到熟悉,从相聚到分离,聚聚散散,也记不清楚十二年来有多少零零碎碎的故事了,随着岁月的侵蚀,这些老人已经接近生命的尾声,愿我敲打出的文字能抵触这蚀性,好好陪着他们走完人生最后一段旅程……


【栏目简介】

    由于报纸版面有限,小编总为不能为众多文友提供更多展示自己和与其他文友交流的平台而苦恼。如今想出这么个办法:

■作者:滕振双   ■编辑:王晓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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