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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事儿丨罗丽丽:极美的岁月

 长河副刊的书架 2020-09-23


小时候,父母都是印刷工人。父母上夜班的时候,我睡在印好的或者没印好的书页上,伴着墨香入眠,有些因切割不规范而作废的书页,我用白乳胶粘起来读,常常是读完了这页找不到下一页,却仍然乐此不疲。

那时我还看武侠小说,借给班里要好的女同学,她又拿去借给自己喜欢的男孩,一本书传遍了整个班级,我也因此被同学们崇拜了很久。

班里成绩第一名的女生说她最喜欢躺在被窝里看书,很舒服。于是大家纷纷模仿,似乎也想通过在被窝里看书而取得那么好的成绩。去年的同学聚会上,戴上近视眼镜的同学们互相问:“这么多年没见,你咋戴上眼镜了?”另一个同学说:“还不是和小玲学的吗?”大家哄堂大笑。

我的同学依平家庭条件颇好,她说家里有《毛姆短篇小说集》可以借给我,但是怕自己会忘记给我带,让我放学后打电话提醒她。

那时,我家里没有电话,大冬天的,我跑到公共电话亭,给她打电话,她妈妈说:“依平下楼去玩了,一会儿再打来吧。”然后我缩着手、跺着脚,在电话亭外面等着,过了半小时,我估计她大约到家了,又打电话,被告知她还没回来,我往两手呵着气继续等……最后终于借到了那本书。

那算我接触到的最早的外国作品了。

在大学里,我申请到了勤工俭学的机会,恰好是图书馆的岗位,下课后到图书馆整理图书。不忙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图书馆看书,这份勤工俭学的工作不仅在经济上帮了我,而且那个阶段我读的书比我初中高中读书的总和还要多。

那时候,物质是匮乏的,但是精神世界是极其丰富的。

每每忆及跺着脚打电话借书的日子,打着手电筒如饥似渴地看借来的书的日子,在满是油墨味的车间里读没有切割和装订的书页的日子,我便觉得和书相伴的每一段时光都是极美的岁月。

END

■作者:罗丽丽  ■编辑:王晓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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