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赣鄱专栏 | 方桂洲:枣熟的季节

 香落尘外 2020-09-24
 

【赣鄱专栏】

主编:胡柏涛

执行主编:徐和生/宁宏翎/王智林/朱爱华/胡迎春/柳依依

特约摄影:汪填金

文:方桂洲 / 图:堆糖

春华秋实,说的一点也沒错。在秋高气爽的季节里,桃儿、李儿、桔子、柿子、枣子什么的,都争着抢着,你挤我碰,等着人们去摘呢!

每年农历七月中下旬的时候,也是枣熟的季节。那满树的枣子,黄里透红,圆嘟嘟的,成串成串地在树上挂着,很是诱人。枣树,在我们乡村随处可见,且大多都不那么高大,伸手即可摘下枣子。来往的行人这时候都会很调皮地摘上几个,树的主人也不会计较,而且还会大方地招呼路人的。

每当看着别人家的枣子,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我家以前老屋旁的那棵大枣树。

老村、老屋,随着岁月的变迁,已经无从寻觅。但总有太多难以割舍的乡愁,不时萦绕在耳边,特别是老屋旁的那棵大枣树,有我挥之不去的童年印迹……

说它是大枣树,一点也不为过。笔直的树干,直径约一两尺,主干高约一丈许,地面上到处延伸着它的根系,有的根高岀地面老高老长,根与地面的空隙还可以用来拴牛哩!父亲还特地在树底下用石头码起一个大圆圈,把树围在中央,使树干不受到伤害。笔直的主干上头,分开来无数的大小枝丫。横岀斜伸,错落有致,整个老屋旁的上空,被枣树桠盖得遮天蔽日,有的都伸向屋瓦上了。天热的时候,父母亲及邻居们都爱在这树荫下打苎麻,干些能带回家的农活。

这么高的枣树,想吃枣子,用手是够不着的。那得用竹竿打,用石头掷。

自家人就用竹竿打,别人的孩子,通常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在远处扔个石头上去,枣子就应声落地,等我们跑岀去看时,孩子们早一溜烟跑了。还有上畈耘禾草的村民们,肩上扛着长柄耘草钯,走到树底下,举起钯子伸到树桠上,用力钩两下,枣子就会“唰、唰”落下来,赶紧捡起枣子,塞满口袋,扬长而去。

本村有个表哥,比我年长三岁,经常爬到我家枣树上摘枣子吃。抬头看着他高高地坐在树桠上悠闲地吃着枣子的时候,我也总跃跃欲试,可是又有点不敢。有一次,在表哥的怂恿下,我终于鼓起勇气,赤着双脚,踩着树干,双手紧抱枣树往上攀爬。功夫不负有心人,三下两下,我就爬到树干分叉处,有了落脚的地方,稍作休息,选好上面一节横飘的粗树桠,手握另一节枝桠,像平地跨步一样,很快就到了表哥身旁。咦,眼前到处是成串的熟透的枣子,根本用不着够,随手摘来就是,屁股坐在树桠上,背靠着稍弯的树枝干,几乎可以半躺着身子,远处的房子、屋瓦、行人尽收眼底。沐浴着微微吹来的秋风,真叫一个“爽”哦!

每年枣熟的季节里,母亲都会在某个不是很忙的日子里,收获这满树沉甸甸的枣子……

通常是在我们还在熟睡的某个清晨,朦胧中隐约会听到用竹竿敲打枣树的声音,“嚓、嚓、嚓、嚓”,夹杂着“唰、唰、唰”枣子落地的声音,后来敲打声停止,就听到母亲喊叫我们的声音:“都起来捡枣子,快起来!”于是,我们兄妹几人就匆忙起床,也顾不着洗脸刷牙,鱼贯冲岀。母亲早已准备好了谷箩、脸盆、菜篮子,我们看着满地的枣子,手忙脚乱,捧的捧,捡的捡。这时候邻居家也会来帮忙,还有猪也会来凑热闹。边捡枣子,还得边赶猪,要不然,它一吃就是一大片。有时,母亲在我们捡枣子的同时,还会继续敲打枣树,枣子打在身上,会有点痛哦!那就得边捡枣子,边躲闪着点,或者到另一边没敲打的地方去捡,真是忙得不亦乐乎。一个早晨的光景,便可收获几大箩筐枣子啦。母亲会给亲戚邻居送一些,然后把枣子倒入大脚盆,用水洗干净,倒入锅中煮。午饭过后,便可闻到枣子煮熟了的香味啦!我们兄妹便围在锅前,你盛一碗,他盛一碗,吃得津津有味。这时候,母亲会把煮熟的枣子倒入几只大篾盆中,放在门口晒场上,用凳子垫好,趁着太阳晒。我们就在门口看着,等晒干些,母亲会把枣子转移到猪栏顶上去晒,这就用不着看着了。晒干的枣子收集起来,放到过年时招待客人,也是我们乡下那年头常见的美食。

随着后来移民建镇,老村的房屋、树木都夷为平地,说是上级检查,有损美观。

就这样,那老村、老屋,还有那伴随我童年、青年时光的大枣树,默默地退出了我的视野,只留下了那枣熟季节永恒美好的回忆……

   2020年9月20至21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