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夜。温一壶烈酒，等你。     老人味儿 作者 / 张建成 编辑 / 排版 / 安默 这几年，余老太太心里有了郁闷，郁闷缘由是小儿子说她身上有一股老人味。小儿子自从说了这句话回家次数少了。俗话说天下老的向小的，有时候余老太太想小儿子就打电话，小儿子不是说有急事就是叫媳妇回家看一眼，媳妇回来看见没有什么事情，说不完三句话就在院里摘一些菜匆匆忙忙走了，理由是要给上初中的孩子做饭。 什么是老人味，余老太太起初没有在意，还以为小儿子说说而已。时间一长小儿子回家少她就上了心，自己有时候闻手闻不出什么怪味，有时候抬起胳膊用手摸摸腋窝放在鼻子下闻也闻不出邪味，屋子里转一圈只有潮湿味，走到院里除了菜地里有大粪味外也没有闻出什么杂味。她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渐渐就不是滋味，思想上开始结疙瘩，平时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就说话少，现在心里有了疙瘩就显得郁闷，这一郁闷就显得更加老态龙钟，只是心里常常念叨什么是老人味。  余老太太今年八十余岁，膝下三儿一女，正是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之际。大儿子今年六十岁整，才退休。过个十天半月就骑着车子回家坐一会，她知道大儿子爱吃她包的韭菜馅饺子，只要来，她就在院里割韭菜包饺子，大儿子吃罢饺子总是一抹嘴说一句：“好吃，香，娘，以后再包饺子先洗洗手。”说完出去找人打麻将了。二闺女倒是孝顺，只是有一个腰疼毛病，行走不便，家住的远，过两三个月买点东西让外孙子架着来看她一次，上午来下午走，陪伴她说半天话走时摘一篮子黄瓜、豆角之类新鲜菜，然后说娘你以后勤洗澡，换衣服之类的话。三儿子当兵落户外地，只有过年回来住几天。小儿子开货车挣了钱在外面买房单独过日子。本来她最心疼小儿子，常常盼望小儿子回家陪陪她，没有想到小儿子嫌弃她身上有老人味。五六年前老伴舍她而去， 一个人守着老宅大院过日子，老宅里少了人气她心里常常不是滋味。 老人味是什么味余老太太左思右想琢磨不透，她小时候有一回娘赶集给她买回来一块香皂，她用香皂洗手，洗脸后村里的伙伴羡慕说她身上有一股清香味，为此她心里自豪了一阵子。十八岁那年她第一次领工资买了一瓶雪花膏擦在脸上，车间的男青年说她身上有一股甜甜的茉莉花香味。那时候她高兴得一连几个月都睡不好觉。成家有了孩子，丈夫说她身上弥散着一股淡淡的奶腥味，她幸福的合不住嘴，奶腥味大说明奶水足，果然她生养的四个孩子小时候一个个长得又白又胖。老了小儿子又说自己身上有一股老人味。什么是老人味她百思不得其解。  余老太太住在老宅院里很冷清，这些年城中村改造一大半人家搬走，村里没有拆迁的老宅也大部分租赁给了做买做卖外来户，街上的老人不是谢世就是独居家中，腿脚不灵活难得出门，她想到街上找人说说知心话都难。余老太太五十五岁退休，当时退休她还挺高兴，心想辛苦大半辈子总算熬出头，以后看看孙子，孙女也算是老有清福。可是没有想到儿女成家就像出了窝的鸟，翅膀硬了一个个飞走。当时她还想留下个孙子做伴，可是儿子、儿媳说她爱说老人话教育不好孩子，又说学校离村远，把孩子们一个个领走。无奈，余老太太只好一个人过日子。幸好，她的身体还算硬朗，手脚能活动，就把院子里铺的砖掀掉，只留下屋门到院门之间一条砖通道，通道两侧翻整成两片好大的菜地。农谚说谷雨前后，种瓜点豆。每年的春天松软的土地播上种子施足肥，浇上清水种子就会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发芽，绿油油的小苗钻出土地。五月中旬，豆角、黄瓜、西红柿、茄子一些蔬菜开始挂果。这时候，大儿媳妇来的最勤快，几乎五六天来一趟。看见余老太太在院子里打理菜地就会笑眯眯问一句：“娘，没有事吧。”余老太太“嗯”一声算是回答。于是大儿媳妇就会扭动着肥大的腚走进菜地一边摘菜一边说：“娘，摘点菜，反正你一个人吃不完。”摘满一篮子菜就又会说：“娘，你孙子小两口中午回家吃饭，做饭晚了人家埋怨。”说着话把菜篮挂在电动车把上，骑上电动车歪歪扭扭一溜烟不见了人影。再过四五天小儿媳妇来，一进门见余老太太坐在屋门口就会说：“娘，摘点菜。你小儿子可喜欢吃你种的黄瓜啦，说是黄瓜没有打药，瓜嫩味道浓。”说着话不管菜长没有长成大小一律通摘，一边摘菜一边埋怨说：“娘，准是大嫂前两天来了，你看，菜秧上都没有菜啦”,说着话提着一编织袋菜吃力地跨到院门口，看见余老太太正往铁丝上费劲的搭衣服便说：“娘，小心点，别摔着。” 开着电动三轮车跐溜走了。过两天外孙子下班开着车过来，一进门看见余老太太整理踩坏的菜秧子，就走进去把余老太太架出来说：“姥姥，以后别种菜啦，俺妈怕你摔着。”“姥姥没事。”这会儿，余老太太脸上有了一丝笑模样，问：“你娘没有事吧？”“没事，过几天来看你。”说着话，余老太太走进屋，从门后吃力地拎出一篮子菜递给外孙说：“以后过两天来一次，别让姥姥掂记着打电话。”外孙答应着走了。天彻底黑啦，余老太太忙碌了一天也累啦，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坐在屋门口台阶上想心事：怎么摘菜的时候没有人说自己身上有老人味呢？这时候一阵阵夜风刮起，院子里的空气中弥撒出一种淡淡的土腥味和大粪味，黑暗中她再次撩起衣服闻一闻，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汗腥味，她又深深呼吸几口潮湿的空气，几种味道夹杂着一起吸入肺腑里，突然她心里明白过来，老了，母子间少了亲情味，多了孩子们嫌弃老人身上和家里的味。想到这里，眼角不禁滚出泪珠,她心里想：有一天我的孙子，孙女长大了是不是也会说你们身上也有老人味呢？ HO ME 秋天来了，秋已深。院子里的菜地没有了菜，儿媳们也不常来了，冷清的老宅子里只有孤独和寂寞袭绕着余老太太，她心中深深饱尝到了人间独居老人的滋味。 -END- 作者简介  张建成,男,1961年出生河北邯郸市。中共党员,78年参考加工作,市政管理处,曾历任团委书记,武保科长,处长办公室主任,市政设施监理所长职务,2OOO年调位任市城市管理综合执法支队。历任一,二,三,大队长,市政,园林大队长兼支部书记,支队人事处长。在工作近四十年時间里。由于自己喜爱文学,业余時间写作,曾在邯郸日报,晚报,电视报以及邯郸文学杂志上发表过近百篇通讯报道、诗、散文以及小说。 荐读 少儿读书，开其大窍；青年读书，明其远志；壮岁读书，增其胸智；晚来读书，乐其身心。 读书多的人，通身带着一股书卷气，慧黠幽默，清雅睿智，在俗世纷扰中自成一方天地，挡也挡不住熠熠闪烁的光辉。 槐树街183号 | 原创“客栈文化” 一个以客栈为主要出没场所的自媒体 自由与梦想：一起笑傲江湖 聚集江湖人士 听最精彩的故事 欢迎成为客栈人 图片|网络 总 顾 问：朱山坡 顾 问：陈琦 梁晓阳 吉小吉 谢夷珊 总 编：老板 主 编：老板娘 策 划 总 监：夕夏 栏目掌门人：玉小姐 九霄云心 小小贝 六郎 天天 兮兮 编 校：林娇蓉 涟漪 制 作：啦啦啦 小和尚 飞鸟 涟漪 浅念 合 作 刊 物：《北流文艺》《漆》 关于槐树街  稿费微信号：13787493310 投 稿 邮 箱：3193787507@qq.com （文章须原创首发。并附上简短自我介绍和照片一张。赞赏的百分之五十作为作者稿费，剩余部分为平台运营费。如总额超过300，稿费升至百分之七十。如低于10元，不发放。） 投稿要求： 1、投稿作品体裁为散文、小说、诗歌、杂文等原创，未公开在网络平台发表的首发作品，禁止抄袭及一稿多投，经发现一律作废处理。 2、除诗歌外文章字数控制在2000字左右。 3、投稿邮件请注明投稿栏目标题，如【周一散文街】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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