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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京兆耳,安能复案事(资治通鉴卷零二七之六)

 德昌馆 2020-09-27

  杨恽被杀之后,公卿上奏弹劾京兆尹张敞,说他是杨恽的朋党,不应再占据官位。汉宣帝爱惜张敞的才干,特将奏章压下不发。
  张敞派自己属下名叫絮舜的官员调查某件案子,絮舜接受任务后并没有去办,而是竟自回家了,他说:“张敞这个京兆尹最多再干五天罢了,怎能还来查问什么案子!(五日京兆耳,安能复案事!)”絮舜的话很快就传到到张敞的耳中,张敞立即派官吏将絮舜逮捕下狱,昼夜审讯,并定他死罪。絮舜被处死之前,张敞派主簿拿着他写的教告诉絮舜:“我这个‘五天京兆尹’有没有能力办案子?冬天已经快过去了,你想多活几天吗?(五日京兆竟何如?冬月已尽,延命乎?)”于是将絮舜斩首示众。
  适逢立春,朝廷派出调查冤狱的使者,絮舜的家属抬着絮舜的尸体,将张敞写给絮舜的教言附在辩冤状上,向使者控告张敞。使者上奏汉宣帝,称张敞滥杀无辜。汉宣帝打算对张敞从轻发落,便先将以前弹劾张敞为杨恽朋党的奏章发下,将其免官,贬为平民。张敞到宫门前交还印绶,然后从宫门前逃走。数月之后,京师官吏百姓懈怠,多次敲响追捕盗贼的警鼓,冀州也出现巨盗。汉宣帝想起张敞为政的功效,就派使臣前往张敞家征召张敞。张敞身遭严厉的弹劾,当朝廷使臣到来时,他的妻子和家属都吓哭了,只有张敞笑着说:“我是一个逃亡的平民,应由郡中派官员来逮捕我。如今朝廷使臣到来,这是天子要起用我。(吾身亡命为民,郡吏当就捕。今使者来,此天子欲用我也。)”于是整治行装,随使臣前往公车府。张敞上书汉宣帝说:“我先前有幸位列九卿,担任京兆尹,被指控杀死属员絮舜。絮舜本是我平时厚待的官吏,曾几次加恩宽恕他的过失。他认为我受人弹劾,当会免官,所以我派他去查办事情的时候,他竟然回家睡大觉,说我只能再当五天京兆尹。他实在是忘恩负义,也伤风败俗。我因他态度恶劣,便借法令将他诛杀。我残杀无辜,判案故意不公,即使伏法,也死而无恨!(臣前幸得备位列卿,待罪京兆,坐杀掾絮舜。舜本臣敞素所厚吏,数蒙恩贷;以臣有章劾当免,受记考事,便归卧家,谓臣五日京兆。背恩忘义,伤薄俗化。臣窃以舜无状,枉法以诛之。臣敞贼杀不辜,鞠狱故不直,虽伏明法,死无所恨!)”汉宣帝召见张敞,任命他为冀州刺史。张敞到任后,盗贼敛迹不敢再出。
  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非常之人,必待非常之时。大汉英雄辈出,你方唱罢我登场,各领风骚数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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