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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论功封赏(资治通鉴卷一九二之二)

 德昌馆 2020-09-27

武德九年九月己酉(二十四日),唐太宗李世民和群臣讨论开国元勋们的奖赏。李世民命陈叔达在宫殿下唱名公布,他说:“朕针对你们的功劳分等级给予相应的赏赐,如果觉得有不合理的地方可以自己申明。(朕叙卿等勋赏或未当,宜各自言。)”于是各位将领纷纷争功,议论不休。

淮安王李神通说:“我在关西起兵,首先响应起义,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只不过捉刀弄笔,但功劳却在我之上,我难以心服。(臣举兵关西,首应义旗,今房玄龄、杜如晦等专弄刀笔,功居臣上,臣窃不服。)”

唐太宗答道:“叔父虽然首先响应义旗举兵,这也是自谋摆脱灾祸之举。后来窦建德侵吞山东时,叔父全军覆没;刘黑闼再次纠集余部,叔父又丢兵弃甲,望风而逃。房玄龄等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使大唐江山得以安定,论功行赏,功劳自然在叔父之上。而且,叔父您是皇族至亲,朕对您哪会有什么吝惜的,只不过我不可以因为循私情而使你与有功之臣同等封赏。(义旗初起,叔父虽首唱举兵,盖亦自营脱祸。及窦建德吞噬山东,叔父全军覆没;刘黑闼再合余烬,叔父望风奔北。玄龄等运筹帷幄,坐安社稷,论功行赏,固宜居叔父之先。叔父,国之至亲,朕诚无所爱,但不可以私恩滥与勋臣同赏耳!)”

众位将领见李世民对自己的至亲都这样,于是相互议论道:“陛下如此公正,即使对皇叔淮安王也不循私情,我们这些人怎么敢不安本分呢。(陛下至公,虽淮安王尚无所私,吾侪何敢不安其分。)”于是大家都心悦诚服。

房玄龄曾说:“秦王府的旧僚属未能升官的,皆满腹怨言道:‘我等跟随陛下左右,也有许多年了,现今拜官,反而都在前太子、齐王府僚属的后面。’(秦府旧人未迁官者,皆嗟怨曰:‘吾属奉事左右,几何年矣,今除官,返出前宫、齐府人之后。’)”太宗说:“君主大公无私,因此能使天下人心服。朕和你们平日的衣食都取自百姓。因此设官吏定职守都是为了百姓,理应选择贤才加以任用,怎么能以新人旧人来做为选拔人才的先后顺序呢?如果新人贤能,故旧不才,怎么可以放弃新人而只取故旧呢!现在你们不论其是否贤能而只是怨声不断,这岂是为政之道?(王者至公无私,故能服天下之心。朕与卿辈日所衣食,皆取诸民者也。故设官分职,以为民也,当择贤才而用之,岂以新旧为先后哉!必也新而贤,旧而不肖,安可舍新而取旧乎!今不论其贤不肖而直言嗟怨,岂为政之体乎!)”

共患难易,一旦大功告成之后,封赏就成为让君王头痛的问题了。聪明的君王通常都会找一个合适的人唱一出戏,以此来降低大家的期望,以平衡各股势力。李神通作为宗室重臣,就是非常合适的演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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