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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音频：赵嬷嬷：赢得琏凤夫妇敬重的老乳母 红楼梦里，贾琏是贾赦之子，但关于其生母，原文并未交代，也就是说，贾琏可能从小就没了母亲，而跟他最亲的人，不是父亲贾赦，应该是她的乳母赵嬷嬷。 乳母，顾名思义，即贾琏是喝赵嬷嬷的奶长大的，因为没有亲生母亲，而父亲又是个老不正经，因此，贾琏与赵嬷嬷的关系，应该非常亲近。 也因此，当贾琏长大娶了王熙凤并在荣国府管事之后，赵嬷嬷有什么事，都会跟自己奶大的这个儿子说。 同样是乳母，贾宝玉的乳母李嬷嬷，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不仅找不准自己位置，还常常以自己是宝玉乳母自居，丝毫不懂分寸，不守礼节。两个嬷嬷，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贾琏长大理事之后，赵嬷嬷应该年纪不小了，她自己也有两个儿子，但一直没差事，她曾跟贾琏说过几次，但我们知道，贾琏不顶事，贾芸也曾求他安排个差事，也没下文。赵嬷嬷只得去求凤姐。 赵嬷嬷是贾琏奶妈，自然是有脸面的，她不用像贾芸那样，还要借钱送礼，还要瞅准机会，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才能成。 对赵嬷嬷来说，她辛苦奶大的儿子，如今老了，需要指望儿子了，无论是亲儿子还是奶儿子，她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而且，当初可能她的奶水有限，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没没得吃，都用来喂了贾琏，如今两个儿子没有正经差事，求奶儿子帮忙解决工作问题，天经地义，谁也不会说什么。 我们都知道，王熙凤是荣国府大管家，精明泼辣，手段厉害，但她作为奶儿媳，自然也知道赵嬷嬷的不容易，也许除了为两个儿子谋差事，赵嬷嬷从未仗着自己是贾琏乳母的身份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作为乳母，好容易把贾琏奶大，如今老了，为了两个儿子，也不顾脸面地向贾琏开口了，贾琏却每每答应得好，一到跟前就忘了，赵嬷嬷于是去求凤姐，爽利的王熙凤当即就应承下来。 从原文可知，凤姐对赵嬷嬷，是十分敬重的，绝非面子上的做样子。看到赵嬷嬷来，贾琏凤姐都让她上炕一起吃酒，但赵嬷嬷很知道自己的身份，执意不肯，于是平儿就在炕沿下设了一个杌子。 这应该是琏凤夫妇与赵嬷嬷相处的日常，他们深知赵嬷嬷不会上炕与他们一起吃饭，但作为奶儿子与奶儿媳，每次的礼节却不能少，这是对年长者的尊重。更何况贾琏母亲早逝，他是赵嬷嬷一手带大的。 因此赵嬷嬷与贾琏之间的母子情分，要远远高过宝玉与李嬷嬷，因宝玉生母王夫人健在。也因此，王熙凤对赵嬷嬷十分孝顺，怕她吃不动生硬食物，专门把那一碗火腿炖肘子端给她吃，又让她吃贾琏带来的惠泉酒。 赵嬷嬷当着琏凤夫妇的面，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任何隐瞒，而是十分大方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甚至还当着贾琏的面说他的不好，但当凤姐也跟着说贾琏时，赵嬷嬷又帮自己的奶儿子圆回了面子，而这也等于是王熙凤的脸面。 可见，赵嬷嬷是个人情练达的乳母，平时从未听到她有什么不妥之事，也从未见她像李嬷嬷那般不知身份好歹，常常在宝玉屋里做出事端。 也正因此，赵嬷嬷在王熙凤这里，有求必应，也许她此前还从未求过琏凤夫妇什么事。蓉蔷兄弟来凤姐处请示去江南采购一事，王熙凤还专门交代了要带上赵嬷嬷的两个儿子。 赵嬷嬷的两个儿子，一个叫赵天梁，一个叫赵天栋，按照人名隐喻，合起来便是栋梁，似乎寓意栋梁之才。也许这是曹公对赵嬷嬷的一丝善意吧。 说起元春省亲，贾府、王家、江南甄家当年接驾一事，赵嬷嬷也能绘声绘色的说上一段，这也就是当着琏凤夫妇的面，不是外人，赵嬷嬷自知无事，像个长辈一样，跟琏凤夫妇分享着她曾经的见闻和感受。 在主子跟前，有放开说话的权利，且无须担心说错话，惹怒了主子，这也是赵嬷嬷极大的脸面。 对接驾一事，赵嬷嬷看的十分通透，不过是拿着皇帝家的银子，往皇帝身上使罢了。一番话，写出了赵嬷嬷的世故练达，见多识广。 而主仆三人之间的一大段聊天，既为我们交代了元春省亲的前因后果，也写出了琏凤夫妇与赵嬷嬷相处的日常，这根本不像是主仆，倒像是婆婆和儿子儿媳之间的聊天。就为人处世来说，赵嬷嬷比贾琏的后母邢夫人要好上太多。 我们知道，贾琏是个风流子弟，多次出轨。而王熙凤管家时，也难免心狠手辣，且贪财，但他们夫妻在赵嬷嬷跟前，却完全像个孩子一样，能真正地卸下一切伪装，一家人好好地吃顿饭，聊聊天，这样的场景，使人感到温暖。 赵嬷嬷给我们的感觉，永远是该说的时候说，不该说的绝不多说一句，分寸拿捏的刚刚好，从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不抱怨，不挑拨，不吹不黑，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也就难怪会赢得琏凤夫妇的尊重了。 作者：夕四少，本文为少读红楼原创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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