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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对联和诗』(萧园诗话)

 老诗 2020-10-11
浅谈『对联和诗』(萧园诗话)


不知不觉间,涉足头条已六年了,深度参与也已一年多了。从最开始的只看新闻,到留言、答问,再到发表作品(可兼当博客用?)和热衷于对对联,可以说,我对头条早已是“一往情深”了。

浅谈『对联和诗』(萧园诗话)

对联,是中国人十分喜爱的一种文学形式。它由两个句型、结构相同的句子组成,分别称为上联(出句)、下联(对句)。上下联间的字词要求词性相同、平仄相反(至少是二四六字平仄相反)。一般上联的末字为仄声,下联末字为平声。对联将汉字的形式整齐美、音义对称美发挥出来,短小精悍,易作易记,深受读书人喜爱。

宋代的改革家、文学家王安石在《元日》一诗中就写道:“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可见至少自宋以来,中国人就有把刻写的桃符对联挂在门上的过年习俗,在纸张普及后又变成了用纸写对联、贴春联了。

普通对联一般文字不多,有三字、四字、五字、六字、七字、九字、十一字及以上等形式,超过七字的,多是组合句,如四七组合、七四组合等,有的还有横批。大宅院、高门大户的固定对联(牌匾或雕刻),字数则较多。我在云南滇池的大观楼见到过超百字的长对联,据说是中国最长对联。在到各地庙宇游览时,我也曾将门上的对联读一读,获得了美的享受。

日本曾经流行过一种只有两句的诗,叫“俳句”。二十多年前我在街头的打字社,遇到了一位研究对联的老先生,他与其他编了个刊物,叫《诗钟》。其实这也就是对对联的另一种称法吧。余秋雨先生曾在电视节目里说:“春联,是写给春天的诗”。所以,谁说诗就一定要有四句?诗不在长短,好多爱诗的人,更喜欢诗中含有哲理、警句、成语的名句(多半是对仗句)。有名句的诗也是好诗,大多数读者只记得名句而对其他句子则不一定熟悉。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新诗里就有首“一字诗”,题目是《生活》,诗为:网。

好的对联,充满了诗情画意,让人仔细玩味、浮想联翩。二十多年前我在内蒙古出差时,听一位朋友讲这奇怪的对联:“青山不墨千年画,绿水无弦万古琴”,其意境真叫好啊。很多年前看过的电视剧《大明才子》,世界最大类书《永乐大典》的总纂官解缙在进京前就特别会对对联。看来,古人除了写诗外,对对子也是一项很好的娱乐方式。

对联,不只可单独成文,还可以作为一种修辞手法“对仗”,在古体诗中大量地使用。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里,就有了运用了对仗手法的诗句。如:“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诗经·采薇》)

对联,在诗文中应用,又称“对仗”或“对偶”,后者已成为种修辞方式的名称了。对偶句的应用,发挥了中国文字整齐工整的优势,在汉赋里甚至到南朝以及初唐流行的骈文里大量使用,成为文人展示其才华的载体,最著名的就是王勃的《滕王阁序》了。全文对偶、用典并重,成为千古名篇,据说还产生了一二十个成语呢。唐代陈子昂、李白倡导古风、韩愈倡导古文运动,才有了与之对抗的力量。

古诗词里面的对仗讲究“无情对”,也就是两句的意象、意思可以相距得远一些,可以互为补充,但不能“合掌”即两句意思相同或讲的是同一件事。施蜇存讲王维的《使至塞上》,就提出里面的两句“”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犯了“合掌”的毛病。严格地讲,也就是后三字意义太近了。诗也就那么几句,如果“合掌”了,也浪费了宝贵的篇幅。

“古体诗”里对仗句运用较多的,如高适的《燕歌行》里,28句中有18句对仗句。李白的《江上吟》也是10句中有8句是对偶句。

初唐形成、盛唐定型的律诗,也充分地运用了对仗对偶形式,如在五、七律的中间四句,安排两联对仗句。当然,也有首联对而颔联不对的,叫“偷春格”,如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李白的《送友人》就是如此安排的。

七律中四联全对的,也只有被喻为“古今第一七律”的《登高》了吧。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 〔唐〕杜甫:《登高》)

五绝中的两联全对仗的也有一些,最著名的如王之涣的《登鹳鹊楼》和杜甫的《绝句二首·其一》,前者壮阔兼含哲理,后者写景极佳且对仗工整。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唐〕王之涣:《登鹳鹊楼》)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唐〕杜甫:《绝句二首·其一》

七绝中两联全对仗的极少,著名的如杜甫的《绝句》和柳中庸的《征人怨》。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 〔唐〕杜甫:《绝句》)

岁岁金河复玉关,朝朝马策与刀环。

三春白雪归青冢,万里黄河绕黑山。

( 〔唐〕柳中庸:《征人怨》)

绝句中的四句,在结构上有其特定要求,一般前两句较为松散,而后两句常是一体的,以容纳更多的内容,也可能就是一个完整的长句子。所以,绝句后两句是对偶句的可能性一般来讲不是很大,如果是对仗句的话,也可能就是名句或者说是“诗眼”。前两句采用多是起兴、写景、描述的,适合造一副对子的。

唐代诗人元稹的名作《离思五首·其四》和宋代陆游的《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二首·其二》都是前两句应用对仗句的,前者且还是千古名句(但略有开头过重的感觉)。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 〔唐〕元稹:《离思五首·其四》)

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 〔宋〕陆游:《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二首·其二》)

至于对仗在律诗和绝句中的运用问题,有一派观点认为不宜更多的采用对仗的形式,东南大学王步高教授就指出这一点。在短小的诗(如绝句)中大量地使用对仗手法,并不是一种好办法,写出来的也未必是好诗。大诗人李白就是不太喜欢工整的对仗的。是因为他写不出来吗?我看未必。李白比较喜欢的是歌行和乐府诗(二者皆属与“近体诗”不同的“古体诗”),而这些诗对于对仗的要求并不是很高。

拙作《七绝·回故乡》二首,系笔者一段时间未能回乡而产生出的人生感慨,写于腊月到乡见到那熟悉的青山时。其三四句安排为对偶句。

岁暮思乡眼望穿,未通高铁转车难。

无情岁月随流水,有意青山待我还。


节近归心似箭飞,也曾梦里返多回。

无情岁月催人老,有意青山待客归。

(萧园:《回故乡——新回乡偶书》)

这两首旧作《回故乡——新回乡偶书》,第一首中“无情岁月随流水,有意青山待我还”,不太工整,末三字只是“意对”而非“字对” 。其实,古诗里也有一些是这样的“意对”,如唐代常建的《题破山寺后禅院》中的名句“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后三字在意义上是相对的。其开头的两句“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因语法结构不同,并不是对仗句,此诗就非“偷春格”了。

浅谈『对联和诗』(萧园诗话)

↑某年的百首“咏春诗”中,以这十几首为最佳。其中的对仗句并不多。

浅谈『对联和诗』(萧园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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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对联和诗』(萧园诗话)

↑ 对联中,除了尾字“上仄下平”外,还有一个重要的“规矩”,就是上下两句中尽量不要有重复的字。以此标准看,这两句是不太符合对联的要求啊。

浅谈『对联和诗』(萧园诗话)

浅谈『对联和诗』(萧园诗话)

↑萧园家乡的《旌德年鉴》2017~2019卷及《旌德报》刊登过的的几首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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