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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刍一束 《诗经欣赏》—小雅 ‧祈父之什·《白驹》 （峻岫） 这是一首，描写贤人志向高远，不谋尘俗的诗歌。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皎皎白驹，食我场藿。絷之维之，以永今夕。所谓伊人，于焉嘉客。 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慎尔优游，勉尔遁思。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注释】 “皎皎”：毛色洁白的样子。 “场”：菜园子。 “絷”：“絷，绊其足。”[南宋·朱熹《诗经集传》] “维”：“维，繫其靷。”[南宋·朱熹《诗经集传》] “永”：长远。 “伊人”：那个人，指白驹的主人。 “于焉”：在此。 “藿”：豆类植物的嫩叶。 “贲然”：“贲然，光采之貌也。”[南宋·朱熹《诗经集传》] “逸豫”：安乐。 “无期”：没有终结。 “优游”：自得的游乐。 “勉”：在此为“免”的假借字。 “空谷”：空幽的深谷。 “生刍”：青草。 “其人”：亦即“伊人”。 “金玉”：珍惜之意。 “遐心”：疏远之心。 “《白驹》，大夫刺宣王也。”[《毛诗序》]意思是说：“宣王之末，不能用贤，贤者有乘白驹而去者。”[《毛诗注疏》]诗歌中有“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这样的诗句，意思就是“贤者”“乘此白驹而来，食我场中之苗。我则絷绊之，维持之。谓绊絷其马，留其人，以久今日之朝。”[《毛诗注疏》]第三章说：“尔公尔侯，逸豫无期。”那么是不是说，周宣王对骑白驹而来的人赐以公侯位置呢？当然不是。如果留客的是周宣王，何以有来人骑白驹，食我场苗这样的场景呢？主人劝贤人“慎尔优游”，还是留下来，勉励贤人，放弃“遁思”。第四章则贤人乘白驹而去，只取“生刍一束”，空谷留响。所以说：“《小序》必谓‘刺宣王’，未见其确。”[清·姚际恒《诗经通论》]因此《白驹》反映的是“不能留贤”，倒是比较贴切。朱熹解释说：“为此诗者以贤者之去而不可留也，故托以其所乘之驹，食我场苗而絷维之，庶几以永今朝，使其人得以于此逍遥而不去。若后人留客、而投其辖于井中也。”意思就是希望“留客”而不能。还有一种意见与朱熹的意见正好相左，认为《白驹》是“放隐士还山也。”[清·方玉润《诗经原始》]其实“希望留客”与“放隐士还山”都是一个意思。“好贤之心，可谓切；而留贤之意可谓殷。乃士各有志，难以相强。”[清·方玉润《诗经原始》] 其实这首《白驹》应为“好心留客”之歌，既非讽刺宣王，甚至于与宣王也没有什么关系。诗歌大意： 骑乘白驹客来到，就食院中嫩豆苗。绊住马足牵马缰，留客欢乐以永朝。心怡贤人即来到，在此久留乐逍遥。 骑乘白驹客来到，就食院中嫩豆藿。绊住马足牵马缰，留客欢乐以永朝。心怡贤人即来到，在此永留倍称道。 骑乘白驹客来到，盛装夺目真辉耀。应留朝堂做公侯，闲适安乐可永好。终日优游许谨慎，勿想隐逸难相召。 骑乘白驹客来到，空谷传响身影飘。只取喂马草一束，人品如玉似琼瑶，志向高远似金玉，远离世俗乐陶陶。 《白驹》讲述一个完整的好意留客的故事。客人骑白马翩然而至，人家只是偶暖到此，鞍马劳顿前来喂喂马，歇歇脚的。怎知是偶然路过？如非偶然，何故在路边吃豆叶苗。但是主人好客，一味地挽留人家。“絷之维之”，“絷之”解释为绊住马蹄。“维之”是“系其靷。”“靷”就是连接马匹与车的皮带。因为贤人是骑马而来，所以“靷”可以理解为马缰绳。贤人与主人不是熟人，不是朋友，因此才会有绊住马蹄，牵住马缰绳这样的场景。主人目的很单纯，就是希望贤人能够永留此处，相伴永生，在此地逍遥。诗歌第二章，意思与第一章相同。第三章“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其中的“贲然”该怎样理解呢？朱熹解释为“光彩之貌”，方玉润先生解释为“来之疾也”。我以为“光彩之貌”更符合诗意。穿得整齐靓丽，是身份和能力的象征，所以才会有“尔公尔侯”的期许。至于“来之疾也”的解释则不通，贤人优游，无所谓来去急徐。贤人“逸豫无期，”没有做出去留的回答，过隐逸安乐的生活，没有打算终止。因此主人进一步劝解说：“慎尔优游，勉尔遁思。”先生四处优游当需谨慎，你再好好地考虑考虑，希望你不要再四处隐遁游弋。第四章贤人做出了选择。偶然路过此地，荣华富贵都不要，只取“生刍一束”，也就是只取喂马的一点草料。甩手而去，空谷留声而已，因此主人感觉此人更加伟大，品格如金似玉，只有一片“遐心”。“遐”是“远”的意思，“而有遐心”就是只有一颗永久不变的心。 《白驹》写主人热情洋溢，一二两章，“絷之维之，”的举动和“以永今朝”的欢乐，还有“尔公尔侯”，的期许，以及“慎尔优游，勉尔遁思”的劝解，真是到了苦口婆心的地步，把主人描摹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诗歌写贤人则冷静沉着，一二两章，贤人对主人的热情几乎没有什么反应，第三章只说贤人，“皎皎白驹，贲然来思”，这也只是贤人外在形象的渲染。对于主人的“慎尔优游，勉尔遁思”的劝慰也不置可否。第四章，写的最妙，白驹而来，白驹而去，只取生刍一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空谷传响，只见其影，不解其意。果然是“金玉尔音”，志向高远，心性高洁，不谋俗尘。（署名 原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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