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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琢如；桃核承气汤3《萧琢如医话》 1 其人如狂 李某，年二十余，先患外感，诸医杂治，证屡变，医者却走，其父不远数十里踵门求诊。审视面色微黄，少腹胀满，身无寒热，坐片刻，即怒目注人，手拳紧握伸张，如欲击人状，有顷即止，嗣复如初。脉沉涩，舌苔黄暗，底面露鲜戏色。诊毕，主人促疏方，并询病因。答曰；病已入血分，前医但知用气分药，宜其不效。《内经》云；血在上善忘，血在下如狂。此证即《伤寒》热结膀胱，其人如狂也。当用桃仁承气汤。即疏方授之，一剂知，再剂已。嗣以逍遥散加丹、栀、生地调理而安。 论；面色微黄，即是血结木郁之黄。少腹胀满，即血瘀木陷，横逆少腹，不能升达也。身无寒热，已无外证，经热内传，血伤热瘀也。坐片刻即怒目注人，此是血热阳狂之象也。脉沉在里，涩为血瘀之象。舌苔黄暗，黄为胃热，舌质鲜红，此为血热也。血结在上，健忘者为阳明瘀血抵当丸提纲。血结在下，如狂者为本条桃核承气汤提纲。故为热伤血分，而伤热瘀，一下拔根。逍遥散仍是疏木，丹皮化瘀，生地清五脏之虚热。 2 其人如狂 周某，年三十许，患伤寒，医药遍试不愈。适余以戚病往视，遮道挽诊，去刻已外证毫无，但精神恍惚，不省人事，时欲就卧房溲桶以面向之，禁之即大叫，伸拳击人，疑为祟凭，僧巫祈祷，几无虚日，脉沉结，溲便如常，舌苔微黄而晦。余以症疑未审，约以明日至余家戚家取方。 戚怪余至之晏，俱以告，戚又疑要厚礼方肯给方。余曰；非也，症未审，故不予方。次日，其家遣人索方，授桃核承气汤，2剂而愈。戚以症奇方灵就质（问），余曰；《内经》云；血在下如狂，仲景也曰；热结膀胱，其人如狂。即是伤寒蓄血证也。此证恍惚不省人事，及大叫伸拳击人，即如狂之见症。人身之小便，为通瘀之妙品，妇科产后常用以治瘀血，病者时欲面向便桶，意其内即有瘀血，其脏腑必有窒碍难言之隐，故借吸入溲气以宣其郁。 医者读古人书，以参考病人见症，岂必一一吻合？当如作八股文，从旁面、对面、反面着想，则题理、题神昭然若揭，毫无遁情，所谓读书不可死于句下也。余本《内经》之理以探其原，即用仲景之方以铲除病根，获效所以神速，无他巧妙也。 论；精神恍惚，其人如狂，脉见沉结，小便如常，此已是桃仁承气汤之主症。小便为通瘀之品，患者面向溲桶，而中医者，即可意会，也可言传。本条患者，时欲卧房内面向溲桶者，即是“意”会。疑为鬼祟，故僧巫无效。 ３ 产后足痛 清宣统间，吾以筹备自治所，长久驻县城，人以医治请者，辄却不应，故医案绝少。扬氏妇，产后两足痛如桂刺，跬步不能行。友人为挽余诊，询知痛处微热，行不可按，自产后１０日得疾，已一月矣，遍治不效。脉之弦数，舌苔黄，疏方用桃核承气汤，以肉桂易桂枝，３剂，大便下黑粪而愈。友人见余方之异，用而奇验，亟思表扬。余曰；偶中耳，以后万勿说项，待增一番应酬，致妨公务，乃止。 论；产后十日，两足刺痛，寸步难行，脉见弦数，舌苔黄，一下了之。辨证重点是产后十日，没有外感，非虚即瘀。足痛之症，显然不是外感杂病，此症即排除外感病。必以产后十日的基础上，从虚与瘀论治，脉见弦数，也可能是虚，也可能是瘀。如何辩证，是虚还是瘀，还是另有他证？真的是偶中耳？ ４ 厥脱（本条不是桃核承气汤医案，此是误治救逆案。故意放在此处，起警示作用） 工人妻，年三十许，娩后１０余日，恶露已尽，偶因感冒夹食，腹及胁痛，医者疑为瘀血为患，以破血降气之药，不效，继更数医，率用桃仁、红花、三棱、莪术等口，愈治愈剧。一日，医用桃核承气汤煎好，进服１杯，即昏聩妄语。 延诊，脉如蛛丝不绝，气息奄奄，手足如冰，汗出，面上黑气满布，口唇惨白，白苔黑滑，即用大剂通脉四逆汤冷服，１帖苏醒，厥回汗止，改用大剂附子理中汤，３帖，遂霍然已。 论；产后十日，表里俱虚，外有风寒，里有停食，是为外感夹食。此病如何治法，是解表还是吐下停食，我也不知道。误诊为瘀血，先活血化瘀不效，又误下败中亡阳，则昏聩妄语，此不是桃核承气汤的错，而是医家误治。表里俱虚，又误泄下，是为虚其虚，故一泄即败中亡阳。此昏聩妄语，阳虚之郑声之义。就是阳明六十八条，阳虚则郑声，语之繁絮重重者；区别于阳明阳实的谵语之义。不是所有的产后病都是瘀血不尽，不能教条。 王刚；桃核承气汤4躁狂抑郁症 患者季某，女，25岁。2004年10月就诊。其原为北京某大学学生，大学期间失恋，精神症状逐渐加重，时哭时笑，撕衣骂人，不能自主。后收住北京某精神病医院，诊断为躁狂抑郁症。医院采用封闭隔离、镇静药物、电刺激等疗法，患者对此畏惧，父母陪床亦不忍。遂选中医，通过朋友找到我求治。 刻诊：体质尚佳，话不多（因已服药），小腹时有满胀，已五六日未行大便，且素有便秘，小便可。无口苦。月经量少，常有血块，色黑。舌质淡红，舌苔黄暗且干，舌底静脉曲张。脉沉而有力。辨证属太阳蓄血证。遂处桃核承气汤原方： 桃仁15克，生大黄15克，桂枝12克，炙甘草10克，元明粉10克（不入煎，分冲）。五剂。水煎服，每日一剂，分三次服。 当天服药一剂后，即下黑便6、7枚。精神安定。再经调理数天，精神明显变好，后办出院。一月后随访，其已正常上班。 按：此例患者，因失恋伤情，肝郁气滞，形成瘀血在里，血热互结于太阳膀胱，瘀热在下而血不得降，血之与气并走于上，而为躁狂，故见时哭时笑，撕衣骂人等“其人发狂”症状。加之素有便秘，当以活血化瘀，通下瘀热治之。辨证清晰，方药准确，故疗效明显。 论；此病是失恋导致的吗？感觉不是，失恋能病到这程度，会气滞血瘀，但不会病及太阳。此就是瘀血病，或都外感诱发，不知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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