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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春秋】之一百二十一:则以观德,德以处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

 自然自觉自在 2020-10-14

公元前609年,鲁文公十八年,鼠年(壬子年)。这一年的特点就是悲事丧事多,老天一口气收走了四位国君:鲁文公死了,秦康公死了,齐懿公死了,莒纪公死了。这四位生的伟大不伟大,无人知晓,但死得一点也不光荣。鲁文公毫无尊严地死在“台下”,身后是“三桓”弄权的鲁国,杀死太子兄弟,赶走夫人出姜。秦康公在安葬老爹秦穆公时,顺便把秦国的人才都赶进了老爹的坟墓,然后穷奢极欲,把老百姓折腾得够呛,也很快把自己折腾死了。齐懿公心胸狭窄,贪婪好色,而又狂妄愚蠢,最后死在自己的两个车夫之手。莒纪公待亲不公,废长立幼,自绝于儿子之手,败父子两代之德。鲁国大夫季文子(季孙行父)在劝鲁宣公不要收留莒国废太子仆时,用到《周礼》中的话:“则以观德,德以处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意思是,礼仪用来观察德行,德行用来处置事情,事情用来衡量功劳,功劳用来给养人民。这是一个德行逐步外化的过程,要遵从天理规则(即道),才能彰显德行,有了德行才能做成事情,做成事情才能有功劳,功劳才能助益他人。而“负能量”爆棚,“正能量”稀缺的这些所谓的“王公贵族”们,明显是不守“道”,不显“德”,不成“事”,更不养“民”。“道德事民”这事,对他们来讲,纯属天方夜谭,最终没有好下场也是历史的必然。

        “十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秦伯荦卒。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冬十月,子卒。夫人姜氏归于齐。季孙行父如齐。莒弑其君庶其。”

        孔子老先生用73字记载今年9件事,其中最奇葩的是“鲁杀太子、齐弃外甥”这样的政治变故,把人性之恶表达得淋漓尽致。

             (一)

            “十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

        鲁文公十八年,春季,周王朝历法的二月二十三日,鲁文公死在了台下。

        这个“台下”,不是指地名,而是指宫中某个不知名的台子下面,肯定不是该死的地方——路寝,暗示鲁文公为非正常死亡。《春秋左氏传》讲了一个比较神的故事。春季,齐懿公又不安生了,决定将要讨伐鲁国,定下来了出师伐鲁的日期,如此出尔反尔,不知道齐懿公与鲁文公缔结互不侵犯的友好同盟干什么?但天不隧人愿,齐懿公却病倒了。医生说:“齐懿公到不了秋天就会死去。”鲁文公听说以后,占卜(其实是咒齐懿公早死),说:“希望不到发兵日期就死!”,这是多大的仇恨啊。鲁国大夫惠伯(叔彭生)在占卜前把所要占卜的事情致告龟甲,这叫命龟或令龟,命龟是有规定说辞的。卜楚丘占了卜,说:“齐懿公不到期就会死,但不是病死的;鲁文公也闻听不到了这些事了,暗示鲁文公先于齐懿公而死。令龟者(惠伯)也有凶咎(灾祸)。

            (二)

           “秦伯荦卒。”

        鲁文公十八年,春季,秦康公死了。

        这是《春秋》“始书”(第一次记载)秦国国君之死。秦康公,嬴姓,名罃(yīng),亦书荦。秦穆公和夫人穆姬(晋献公的女儿)所生之子,是晋文公的外甥。公元前620年-公元前609年在位12年。秦康公死后儿子秦共公即位,名稻(貑jiā)。

        总体而言,秦康公是个没有“融会贯通”的半生半熟之人。公元前636年,秦穆公派身为太子的秦康公护送晋文公回国,秦康公见到舅舅怀念起已经去世的母亲穆姬,送到渭河北岸时秦康公作《国风·秦风·渭阳》(我送舅氏,曰至渭阳。何以赠之?路车乘黄。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赠之,琼瑰玉佩。),后世从此以“渭阳”比喻甥舅关系。这说明秦康公受的文化教育是良好的,属于有“有智”之人。但公元前621年,秦伯任好(秦穆公)卒。秦康公把百里孟明视及其推荐的“车氏三良”奄息、仲行、鍼虎作为殉葬品,全部葬给了老爹秦穆公,这几个人全是秦国之良臣。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这也显示出秦康公只有愚忠愚孝,没有战略胸怀,是个“不慧”之人。“智”无心,可以勤奋学得;“慧”有心,必须思虑通达。秦康公在位期间,秦国与晋国多次发生战争,而秦国也从秦穆公时期的西戎霸主逐渐走向衰落。《毛诗序》认为《诗经·秦风》中的《晨风》、《无衣》和《权舆》三篇都是讽刺秦康公忘记秦穆公时的霸业,疏远贤臣、穷兵黩武。

          (三)

          “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

        鲁文公十八年,夏季,五月十五日,齐国人弑杀了齐懿公商人。

        齐懿公,姜姓,吕氏,名商人,齐桓公之子、母亲为密姬。齐懿公是齐桓公十多个儿子中的一个。齐桓公在位时指定郑姬所生的公子昭为太子,并将他嘱托给春秋第二霸宋襄公。但是齐桓公的另外四个儿子(公子无诡、公子潘、公子商人、公子元)都不是省油的灯,各立党羽,觊觎(jì yú)着国君宝座。公元前643年秋,在位43年的齐桓公生命垂危,本该好好事奉孝敬老爹的诸公子们,却在攻门之外展开厮杀,齐桓公无人照看,于当年十月在疾病与饥饿中死去。齐桓公死去六十七天之后,公子无诡凭借易牙、竖刁等人的血腥屠杀终于得以即位,是为齐中废公。商人和其他公子一样,被迫出逃国外寻求军事援助。三个月后,太子昭在宋襄公的军事支援下杀回齐国,齐国大夫高、国两家攻杀无诡,太子昭即位,是为齐孝公。齐孝公在位十年病逝,公子潘与齐桓公生前宠臣卫国的公子开方杀死孝公的儿子,即位为国君,是为齐昭公。

        大概在齐昭公时代或者是齐孝公时代,公子商人回到了齐国,并密切注视着国内形势,同时结交贤士,取悦于百姓,始终没有放弃争夺君位的野心。公元前6135月,在位19年的齐昭公死了,昭公的儿子舍即位,因为舍的母亲既不得昭公宠幸,又不得大夫支持,于是,公子商便在当年10月齐昭公的葬礼上杀死已经即位的舍,如愿以偿地成为齐国国君,是为齐懿公。从父亲齐桓公死去(公元前64310月)到自己即位(公元前前61310月),齐懿公苦苦等待和经营了30年。

        30年的等待,仅仅换来3年多的在位。即位之后的齐懿公,所作所为令国人大失所望。其中一件事情,直接断送了齐懿公的性命。在他为公子时,曾经与齐国大夫邴歜(bǐng chù)之父邴原争夺采邑,在管仲的干预下以失败告终,因此一直含恨在心。在仇恨中等了30多年,等到他即位以后,仇人邴原早已死去,于是齐懿公便来了个“掘其坟而断尸足”,奇怪的是,做了这事的齐懿公又亲信了花言巧语的邴歜,把邴歜作为自己的车夫;另外,有位叫阎职(一作雍职)的人,妻子貌美,齐懿公便把他的妻子纳入后宫淫乐,同样奇怪的是,做了这事的齐懿公又用阎职作为自己的骖(cān)乘(国君出行时随从于两侧和后方的马车谓之骖)。两次奇怪的行为,给自己身边安装了两颗“定时炸弹”,现在就等待爆炸的时刻了。

        公元前609年,即齐懿公四年春天,齐懿公外出到申池泡温泉,两个车夫闲着没事互相戏谑,阎职称呼邴歜为“断足子!”,邴歜回敬阎职为“夺妻者!”,这种揭短的话,让两人都羞愧难当,同时激发了内心深处压抑得太久的对齐懿公仇恨,两颗定时炸弹瞬间爆发,在归途中的马车上,两人杀死齐懿公。齐懿公死后,国人怨他生前骄恣无道,便废掉他的儿子,迎接当初在诸公子争斗中失败后逃往卫国的公子元回国为君,这就是桓公儿子中第五个成为国君的齐惠公。

 

          (四)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

        鲁文公十八年,夏季,六月二十一日,安葬了鲁文公。

        伟大、光荣、正确的鲁文公先生走了,鲁国人民要化悲痛为力量,继续为鲁文公未尽的事业而努力奋斗。但鲁文公姬兴在位的18年期间,鲁国的“三桓”势力进一步发展壮大,鲁国公族力量进一步削弱,已经没有多少人沿着鲁文公指定的方向中继续前行了,他死后,这些权臣们杀伐决断,肆意妄为,鲁国已经不是那个可以标榜为礼义之邦的鲁国了。这是鲁文公留给鲁国的宿命,留给鲁国公族的宿命,留给自己妻子儿女的宿命。

          (五)

          “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

        鲁文公十八年,秋季,鲁国大夫公子遂、叔孙得臣到齐国去。

        鲁国一次有两位卿大夫出使齐国,而且不明确正使、副使,这是想表明他们是同等重要,各有各的目的,各干各的行当。公子遂(襄仲)去祝贺齐惠公(公子元)新立为国君,而叔孙得臣(庄叔)是答谢齐国派人参加了鲁文公的葬礼。一国同时来两位正使,这两位使者背后的目的明显不同,公子遂是为了他扶持了公子俀而来,叔孙得臣是为了齐国的外甥太子恶而来,齐国该怎么接待呢?新上任的齐惠公内心的天平该倾向哪边呢?是仁义?还是利益?答案马上揭晓。《春秋》仅两次记载二卿同为使者这一次和鲁定公六年一次。 

          (六)

          “冬十月,子卒。”

        鲁文公十八年,冬季,十月,鲁文公的儿子死了。

        《春秋公羊传》开始爆料:“子卒”说的是谁?说的是公子赤(即太子恶)和公子视死了。鲁文公为什么不记载死的日期?因为怜悯他们。为什么怜悯他们?因为他们是被就杀的。被弑杀的为什么不写明日期呢?不忍心说。根据前文,我们只知道鲁文公死于宫中的某个“台下”,感觉很奇怪,只能猜测是非正常死亡。在这里,才知道判断是正确的。

        鲁文公的夫人(元妃)是齐桓公的女儿,姜姓,生有太子恶和公子视。第二个妃子(次妃)敬嬴生宣公(名俀,tuǐ,或馁或倭)。敬嬴内受鲁文公宠爱,外与公子遂(襄仲)私下结交。宣公年长,敬嬴把他嘱托给公子遂。公子遂想要立公子俀为国君,叔仲(叔彭生,惠伯)不同意,公子遂便借此次去齐国祝贺齐惠公即位,私下请求齐惠公的同意和支持。齐惠公当时刚刚即位,新立未稳,想要跟邻国搞好关系。另外,如果立姐姐的儿子(外甥)为鲁国国君,那是立嫡长子,天经地义,齐国不会被怎么感谢;但若是同意立庶子为国君,那么一来能够给公子遂一个人情,使他亲近齐国,二来鲁国这个国君也会把齐国等同于恩人。齐惠公思前想后,终于许可了襄仲的想法。看看这些为人臣者、为人舅者,内心如此险恶、算计如此精道、私欲如此炽烈,在利益面前六情不认,还能把他们视为“贵族”吗?后世尊这些人为“贵族”者,都是与这些人一样,满足自己无限私欲之人,这是真正的“贱类”。

        有了齐惠公的支持和肯定,冬季十月,公子遂(襄仲)回国后,就杀死了齐惠公的外甥、鲁国太子恶和他的弟弟视,拥立宣公俀(tuǐ)为国君。《春秋》书“子卒”。子是文公太子恶,称子是因在鲁文公的丧期间公侯称子,称“卒”不称“弑”是为了隐讳弑杀太子的真相。太子恶之弟视也被杀,因非太子,年纪又小,《春秋》没有记载。

    公子遂(襄仲)用国君的名义(这时还应该是假借太子恶的名义)召见惠伯,惠伯的家宰公冉务人(公冉是复姓)劝止他,说:“入必死。”惠伯(叔仲)说:“死于君命可也。”公冉务人说:“若真是君命,可死;若不是君命,何必听从?”叔仲不听,就进宫去了,公子遂(襄仲)便杀了惠伯这位最大、最有实力的不同政见者,埋在马矢(屎)中(这个应该是挺恶劣的行为了。从长沙马王堆三号墓出土帛书《春秋事语》说“东门襄(仲)杀而埋于路”,则不一定埋于马粪中)。公冉务人事奉叔仲的妻儿逃奔蔡国,不久后鲁国恢复了叔仲氏。这位愚忠而死的叔仲,就是叔仲彭生,又作叔彭生,姬姓,叔仲氏,名彭生,谥惠,又被称为叔彭生,叔仲惠伯,鲁国公族,鲁桓公庶子公子叔牙(公元前662年)之孙,武仲休之子,叔孙得臣(叔孙庄叔,公元前604年)的兄长。第一节中已经说过,“令龟者(惠伯)也有凶咎(灾祸)”,指的就是这个吧。

          (七)

          “夫人姜氏归于齐。”

        鲁文公十八年,冬季,鲁文公夫人姜氏回到了齐国。

        对鲁文公夫人姜氏(出姜)来说,这是一个极其严酷的冬天。丈夫不明不白的死于“台下”,两个儿子又被舅舅出卖、被臣子所杀,一个满心伤痕的孤独老夫人,不得已回到了曾经是最幸福的地方,现在是杀子仇人为君的齐国娘家。对于一个女人,对于一个人来讲,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人生吗?出姜归齐,这是“大归”,即回娘家而不再返回。《春秋》在这里专门为出姜记录这么一笔,是对齐、鲁这些所谓的“王公贵族”不仁不义的贬诉,是对文公、出姜、公子恶、视的深切同情。慈悲之心,人皆有之 ,更何况是以“伸张仁义”为己任的孔子老先生和《春秋经》呢!

        出姜(所谓出姜,不允於鲁。)将要离开鲁国的时候,哭着经过集市,说:“天哪!襄仲无道,杀嫡立庶(“天乎,仲为不道,杀适立庶。”)。”市人皆哭,鲁国人称她为哀姜。哀姜不是谥号,而是生称,由于最后她是大归出走,史称出姜,出姜也不是谥号,夫人卒于齐,不会再有谥号了。 

          (八)

          “季孙行父如齐。”

       鲁文公十八年,冬季,鲁国大夫季孙行父(季文子)到齐国去。

      季孙行父到齐国,是去给齐惠公元汇报鲁国政治安排?还是向齐惠公元解释为什么让他姐姐出姜回齐国?季孙行父(季文子)此时据说是鲁国“三桓”的老大,在齐国和鲁国都是政权新旧交替之际,去齐国走动,目的性是很明确的,确保齐惠公对鲁国“三桓”势力的支持。当然,根据明年鲁宣公元年“公子遂如齐逆女”的记载,可以判断季文子此行还有为鲁宣公保媒的可能性,想娶的就是齐惠的女儿吧,只有这样才能把齐惠公与鲁国“三桓”紧密地捆绑在一起。

          (九)

          “莒弑其君庶其。”

        鲁文公十八年,冬季,莒国人弑杀了莒纪公庶其。

        莒纪公,己姓,名庶其,是莒(jǔ)国第14任君主。前任是莒兹丕公(亦称莒平公),继任是莒厉公季佗。春秋时期的莒国,疆域较封国之初有所扩张,曾东起黄海,西至今临沂沂水县境,南达今江苏赣榆,北至今潍坊昌邑县境,拥有大小城邑30多个,是今山东地区仅次于齐、鲁的大国。有人因此说,山东文化应该称为齐、鲁、莒文化,由此可见莒国在春秋时期的影响力。

        莒纪公生了太子仆,又生了季佗,喜爱季佗而废黜太子仆,而且在国内办了许多不合礼仪的事情。废太子仆依靠国内人们的力量杀了纪公,拿了他的宝玉逃亡前来鲁国,送给鲁宣公。鲁宣公命令给他城邑,并说:“今天一定得给。”季文子让司寇把他赶出国境,说:“今天一定得彻底执行。”鲁宣公询问这样做的缘故。

        季文子让太史克回答说:先大夫臧文仲教导行父(季孙行父,季文子)事奉国君的礼仪,行父根据它而应酬对答,不敢丢失。先大夫说:“见到对他的国君有礼的,事奉他,如同孝子奉养父母一样;见到对他的国君无礼的,诛戮他,如同鹰鹯(zhān)追逐鸟雀一样。”先君周公制作《周礼》说:“礼仪用来观察德行,德行用来处置事情,事情用来衡量功劳,功劳用来给养人民。”又制作《誓命》说:“毁弃礼仪就是贼,窝藏贼人就是赃,窃取财物就是盗,偷盗宝器就是奸。有窝赃的名声,利用奸人的宝器,这是很大的凶德,国家对此有规定的刑罚,不能赦免,记载在《九刑》之中,不能忘记。”

        行父仔细观察莒仆,没有可以效法的。孝敬、忠信是吉德,盗贼、赃奸,是凶德。这个莒仆,如果取法他的孝敬吧,那么他是杀了国君父亲的;取法他的忠信吧,那么他是偷窃了宝玉的。他这个人,就是盗贼;他的器物,就是赃证。如果保护了这个人并用了他的器物,那就是窝赃。以此来教育百姓,百姓就昏乱无所取法了。莒仆的这些表现都不能算好事,而都属于凶德,所以才把他赶走。

        从前,高阳氏有才能强的子孙八位:苍舒、隤(tuí)岂、梼戭(táo yǎn)、大临、尨(máng)降、庭坚、仲容、叔达,他们中正、通达、宽宏、深远、明智、守信、厚道、诚实,天下的百姓称之为八恺(kǎi)。高辛氏有才能强的子孙八位: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他们忠诚、恭敬、勤谨、端美、周密、慈祥、仁爱、宽和,天下的百姓称之为八元。这十六个家族,世世代代继承他们的美德,没有丧失前世的声名,一直到尧的时代,但是尧没有能举拔他们。舜做了尧的臣下以后,举拔八恺,让他们担任管理土地的官职,处理各种事务,没有不顺当的,地上和天上都平和无事。又举拔八元,让他们在四方之国宣扬五种教化,父亲讲道义,母亲慈爱,哥哥友爱,弟弟恭敬,儿子孝顺,里里外外都平安无事。

        从前,帝鸿氏有一个没有才能的儿子,掩蔽道义,包庇奸贼,喜欢办那些属于凶德的事情,把坏东西引为同类,那些愚昧奸诈的人,和他混在一起,天下的百姓称他为浑敦(hún dūn)。少皞(hào)氏有一个没有才能的儿子,毁坏信义,废弃忠诚,花言巧语,惯听谗言,任用奸邪,造谣中伤,掩盖罪恶,诬陷盛德的人,天下的百姓称他为穷奇。颛顼(zhuān xū)氏有一个没有才能的儿子,没办法教训,不知道好话,他愚顽不灵,丢开他,他又刁恶奸诈,鄙视美德,搅乱上天的常道,天下的百姓称他为梼杌(táo wù)。这三个家族,世世代代继承他们的凶恶,加重了他们的坏名声,一直到尧的时代,但是尧没有能赶走他们。缙(jìn)云氏有一个没有才能的儿子,追求吃喝,贪图财货,任性奢侈,不能满足,聚财积谷,没有限度,不分给孤儿寡妇,不周济穷人,天下的百姓把他和三凶相比,称他为饕餮(tāo tiè)。舜做了尧的臣下以后,开辟四方的城门,流放四个凶恶的家族,把浑敦、穷奇、梼杌、饕餮赶到四边荒远的地方,让他们去抵御妖怪。由于这样,尧死后而天下就像一个人一样,同心拥戴舜做天子,因为他举拔了十六相而去掉了四凶的缘故。所以《虞书》举出舜的功业,说“谨慎地发扬五典,五典就能服从他”,这是说没有错误的教导。说“放在许多事务之中,事务都能顺利”,这是说没有荒废的事务。说“开辟四方的城门,从远方来的宾客都恭敬肃穆”,这是说没有凶顽的人物。(上述言论今见于《尚书·虞书·舜典》。)

        舜建立了二十种大功(指举十六相及去四凶)才成为天子,现在行父没有得到一个好人,但已经赶走一个凶顽的人了。与舜的功业相比,已是二十分之一,差不多可以免于罪过了吧!

读点春秋,知点礼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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