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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万年】之二百八拾九:外籍人士班列朝廷,唐都长安的开放程度远超今人想象

 自然自觉自在 2020-10-14

要说开放包容,中华历史上没有哪个朝代可与唐帝国都城长安相比美。唐长安城100万人口中,常住的外国人就有10万人之多,占到人口比例的10%。这个比例,在今天中国的哪座城市都达不到,可能只有美国纽约相比拟吧,这是一种远超今人想象的开放程度。

 

在都城长安,朝堂之上,外籍人士班列宰辅者,大有人在,有历史记载的就可以数出几十人,品级低一点的官吏人数应该更多;而市井之中,外国人在这里经历生老病死者,更是不可计数。近现代以来,美国称纽约为“melting pot”,意思是熔炉,而中国唐代长安,才真正是一个国际化的都市、全球化的朝廷。

 

西北大学历史博物馆珍藏着一方唐代墓志,志盖俱全,题为“赠尚衣奉御井府君墓志之铭”。这块青玉石墓志吸引了世人的目光,作为日本遣唐使团中的一员,井真成身逝长安,心向日本,形埋异土,魂归故乡。看着墓志,让人们又想起日本无数遣唐使如鸟斯飞,驰骋上国的历史,仿佛又看见了唐玄宗接见遣唐使节的盛大场面。

根据墓志的记载,井真成于公元734年,即唐玄宗开元二十二年正月,死于长安,年仅36岁。井真成使命未终就英年早逝,还无法用所学到的大唐礼乐为国效力,就带着莫大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这样的结果对于他来说,是十分不幸的。但有幸的是,正是这方墓志见证了遣唐使时代悲壮激昴的历史,也见证了中日两国人民友好交往的历程。

 

公元717年,唐玄宗开元五年,19岁的井真成随第8次遣唐使来到长安,唐朝设盛宴款待远使。国宴后,日本国使提出要拜谒在京(京城长安)孔子庙堂和礼拜长安的各大寺院、道观。这一要求得到唐玄宗的允准,并且还派了金吾将士替他们防护守卫以壮其行,也准许遣唐使团成员入市购物。这次拜谒对日本使者的震撼极大,使他们领略到了盛唐的礼仪文化。

 

20岁的阿倍仲麻吕是这次遣唐使团的副使,因仰慕唐朝长安浓郁的学术气氛,入唐后不愿离去,并取汉名为“晁衡”,从此,晁衡就留在京城长安达50年之久。他喜好书籍又勤学不倦,乐而忘忧,中进士第,后入朝为官,历任秘书监兼卫尉卿、左散骑常侍等职,晚年升到光禄大夫兼御史中丞。

晁衡深得唐文化的精髓,与唐朝一批学识渊博的诗人王维、储光义、李白等也结下深厚的友谊。史书讲,晁衡中间曾一度回国,后又返回唐朝,正因为思唐心切,让他再次远离故乡。晁衡和同时代友人的离别诗一直流传至今。王维在送他上船后,写有《送秘书监还日本国》诗,“乡树扶桑外,主人孤岛中。别离方异域,音信若为通?”

正当晁衡的中国朋友在为离别后难以传音信而发愁时,误传来晁衡海上遇难的消息,李白信以为真,伤心之余,写下了《哭晁衡》诗:“日本晁衡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音信难通的担心是多余的,晁衡去而复返,其才华深得唐玄宗喜爱。他再入唐为官,终老长安。

 

为了纪念这位中日文化交流的代表人物,今天西安市兴庆宫公园内勤政务本楼不远处,就立有阿倍促麻吕纪念碑。除了这两位日本人之外,还有很多其他国家的人,在唐帝国担任更重要的职务。主要的有以下16位,顺便列出,以飨读者。

唐太宗李世民时,有四位很著名:阿史那思摩,突厥人,授右武卫将军,死后赠兵部尚书、夏州都督;阿史那杜尔,突厥人,官拜左骑卫大将军,尚(娶)衡阳长公主,授驸马都尉;执失思力,突厥人,拜左领军将军,尚(娶)九江公主,后因功进封安国公;契苾何力,铁勒人,授镇军大将军,行左卫大将军,封凉国公,死后赠辅国大将军、并州都督,陪葬昭陵。

唐高宗李治和武则天时,有三位代表:黑齿常之,百济人,因对吐蕃作战有功,官至左武卫大将军、检校左羽林军;卑路斯,波斯王子,国亡来唐,官拜右武卫将军,唐中宗李显时又拜左威卫将军,死于唐;阿罗憾,波斯人,武周时官拜右屯卫将军、上柱国、金城郡开国公。

唐玄宗李隆基时,有4位武将:哥舒翰,突厥人时授右武卫员外将军,充陇西节度副使、都知关西兵马使、河源军使;仆固怀恩,铁勒人,官拜左领军大将军。安史之乱中,其家族有46人为国殉难,可谓满门忠烈。白孝德,安西胡人,官至安西、北庭行营节度、鄜(fū)坊、邠(bīn)宁节度使,封昌化郡王;高仙芝,高丽人,唐玄宗李隆基时官至武威太守、河西节度使。

 

唐玄宗李隆基时,还有两位著名的外籍文臣:藤原清和,日本人,官拜特进秘书监,官至三品,终生未回日本;金思兰,新罗人,即新罗王金兴光之侍子,官拜为太仆员外卿。

另外,晚唐时,还有3位比较著名:李元谅,波斯人,唐德宗李适时官拜华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潼关防御、镇国军节度使;李彦升,大食人,唐宣宗李忱时一举中第,受翰林学士;崔致远,新罗人,12岁来大唐留学,唐僖宗李儇(xuān)时一举及第,官至侍读兼翰林学士,知瑞书监。

唐都长安的开放,大唐帝国的气度,就体现在这种开放包容和高度自信上,这是真正的政治和文化自信。环视当今世界的近200个国家,无论是普通生活,还是参与朝政,试问有哪个国家可以如此地对待外籍人士?!人类的政治制度,到底是在进步还是在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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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于道,自觉于法,自在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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