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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猫和野鸡 刘长军 稻穗低着头羞羞答答的时候，娟娟被爸爸第二次送到了姑妈家。 第一次是爸爸和妈妈两个人送她，那次娟娟记得清清楚楚，爸爸妈妈牵着着她的手，爸爸说:娟，要听姑妈的话，爸爸和妈妈出去打工挣钱给你买新衣服。 到姑妈家，娟娟挣脱姑妈的手，远远地望着爸爸牵着妈妈的手走上桥去，爸爸和妈妈坐在桥墩上，妈妈还学电影里的情节，偎依在爸爸怀里。 娟娟羞涩地用小手捂着眼晴。等她再睁开眼时，爸爸妈妈不见了。娟的眼泪流了下来，姑妈找到她时，娟一双小手也捂不住那双流泪的大眼晴。 娟正在回忆着几年前第一次被寄养在姑妈家的情景，爸爸有气无力似地对姑妈说:姐，对娟严格点！ 大山下的大姑妈家的大院子里很清静。月光照在爸爸无精打采的脸上，爸爸的脸上像结了层冰。姑妈留他吃饭，他不耐烦地摇摇头，背着掉了拉链的包转身就走。看着爸爸皱巴巴的背影，姑妈无奈地叹了口气。 娟娟不知道爸爸和妈妈正闹离婚，正为了争夺娟娟而进行激烈的拉锯战。娟娟也不知道姑妈早听说妈妈在外面有了外遇。 娟娟与妈妈一样爱漂亮。第一次来姑妈家，姑妈逢人就讲：我家侄女是第一美女！ 这次娟感到姑妈变了。她把表姐的小梳子小镜子拿出来，姑妈就要抢走，并瞪了她一眼，把梳和镜子藏在一个娟找不到的地方；再也没夸过娟子长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晴。姑妈逢人就讲妈妈的坏话。 娟娟不喜欢听姑妈讲妈妈的坏话。娟娟喜欢姑妈家的小花猫。毛绒绒的小花猫依在娟娟的脚旁打着盹儿，娟娟摸着猫的花尾巴，像摸着妈妈的小辨子；娟娟触摸小花猫鼻子两侧的胡须感觉是摸爸爸的胡须。 娟娟看着花猫的瞳孔，那里面姑妈在数落着妈妈，忽大忽小。娟娟把花猫抱起来躲在院子里那棵桃树旁边。 一天，小花猫从山上叼回一只活野鸡，肥嘟嘟的，一甩头，红冠子、红耳垂就颤悠悠地抖动，羽毛上洒满褐色斑点，腿上好像套着毛茸茸的高筒靴。 姑父很开心，说家猫捉了野鸡，帮侄女娟弄回了两个肥鸡腿，问娟高兴么。然后把野鸡拴在那棵桃树下面。 姑父边磨刀边告诉娟野鸡可有营养呢。 刀光凛凛，很快把野鸡咽喉处的毛拔净了，野鸡死命地蹬腿挣扎，发出闷闷的求救声。娟忽地抱住野鸡，求姑父别杀别杀，留给她做伙伴吧。姑父松了手，把刀放在地上。姑妈又把刀重新捡起来，狠狠地白了姑父一眼，一把把野鸡抢了过去。野鸡发出的求救声惊动了正在读书的表姐。 娟突然跪在姑妈面前：姑妈，求求你莫杀它，电视上说野生动物不能吃！ “ 妈！老师说的野生动物不能吃！”表姐扶起娟，姑妈停顿了，野鸡噗啦一下挣脱了，飞到了娟的头上，然后恋恋不舍地飞走了。 小花猫瞳孔忽大忽小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静静地依在娟娟的脚下任娟抚摸着。 家猫陪着娟看天上飞过的鸟儿！它希望那群鸟儿有娟救下的那只野鸡。 下雪儿的时候，妈妈突然出现在姑妈门口。她的头发已经剪短了，显着她的大脸盘有些虚白，眼泡是红肿的，一见到娟就抱着哭，要娟跟她快走。 桥旁边停着一辆红色小轿车，轿车里有一位戴眼镜的年轻叔叔。 “不——”娟跟着妈妈向桥边跑了几步，突然想到还没有与猫道别呢。 娟满院子找小花猫。 娟望着山上对妈说她舍不得小花猫，还有山上有一只漂亮的野鸡。 妈妈唤着娟的名字：娟，听话！跟妈妈走！…… 声音颤颤的，有些悲哀。娟想起妈妈的糯米藕、生汆丸子、红烧排骨……还有妈妈青草味的怀抱，豌豆味的吻，妈妈给她买花裙子，给她织小辫子……娟冲着妈妈跑去，手里抱着猫儿。 娟还没到桥上，姑妈一家追了上来：不要脸的，女儿判给你，我家的猫可没判与你呀！ 妈把娟的怀里的猫抢下放在地上，牵着娟儿钻进了红色小轿车。 雪在纷纷地下着，娟坐在车上，从后视镜里看着小花猫追着车儿跑，地上留下了一串梅花印，那只野鸡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扑通扑通着打着车玻璃，娟儿惊喜万分，眼泪禁不住流个不停…… 刘长军，邵阳县人，1988年邵阳县一中辍学回家没有离开家乡半步。因家乡伏溪村列为国家旅游村拿起笔用仅有的文字记录家乡的人与事二百余篇，分布发表在《魏源湖畔》、《湘楚山地文学》、《芙夷文苑》、《高举阁》、《事事平论》、《醉歌文苑》、《邵阳人》、《乡村旅游》等网络平台或散见于县市杂志、报刊上。 本刊顾问：龙国武，刘诚龙 总编：唐白甫 主编、审稿:陆秀，唐建伟。 责任编辑:唐花阶，刘云雨，刘云洲，陈校刚，丁华。 副主编:李云娥，罗东成，刘慧球，杨国安，李婷，廖大秋，易小群，唐运亮，刘金群，刘云湘，刘青龙，刘肆梁，陈晓蓉，银红梅，果实，粟蒋，刘长军，周前锋。 执行编辑:唐白甫，陆秀。 投稿邮箱1058105799@qq.com陆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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